一夜激战把大家的精力都耗光了,每一人都像野兽希望能蒙头大睡抚平身体的疲惫舔舐心灵的创伤。
百战余生的他们有着强于常人太多的坚强神经,不然眼睁睁看着亲朋战友前一刻还谈笑风生下一刻却尸倒在地又有几人不彻底崩溃?向来将军只有马上死,男儿生当配吴钩,可这莫不是那些酸儒文人写的理想诗句罢了,百姓们听听也许热血上涌投身军旅,可对这些个百战精锐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运儿来说立功封爵那都是虚无缥缈的,真想杀人拿战功那就先学会怎样保护自己,见惯了生死也就不怕死,可心底深处却更想活,活着回去见亲人是他们始终能坚持下来不崩溃的唯一念想,唯一的支柱,精神支柱!
带着收获离开,在荒野休息一宿。
第二日一早再次集结,得到一夜休整的队伍疲惫早已不见,遥望前方司马,身影如同一株苍劲古松傲然挺立,他的双眸如同一把锋锐钢刀遥望远方,他的队伍经历了数次残酷的战斗,拥有着精锐部队的战斗力与纪律性,但他们和正规部队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见过血也许战斗时不会憷,但战斗技巧的缺失却是这支队伍的最大软肋,所以目前这支部队在战斗时还是更注重士气的,往往凭着一口气达到一泻千里势不可挡的效果。
可是连轴转的战斗却将士气不断消磨,甚至生出厌战的情绪,这点是刘澜最担心的他通过鼓舞来提升部队的士气可是这样鼓舞起来的士气效果越来越弱,在未来也许训话将不起任何效果所以在部队出前他有了片刻的犹豫是否该按照原计划进攻满部。
但最后刘澜选择了继续前往满部,选择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先是因为满部防御空虚,守备据种焕的说法几乎为零,所以这一战不会废吹灰之力,就算是有所反抗,战斗也不会激烈。
“兄弟们,鲜卑人靠着他们的战马跑马如飞劫掠我家园,现在我们也要学鲜卑人去劫夺他们的大营,当然有一点我们不会学,那就是滥杀无辜,现在我们的前面就是鲜卑满部的所在,那里没有青壮,因为他们都去破坏我们的家园,我们要以牙还牙,去让鲜卑人知道抢了我的要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要给我吐出来!”
“司马,连白部都让咱们打下来了何况是只有老弱的满部!”
士兵们纷纷响应,刘澜心中满意,大喝一声:“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们再去满部大闹一番!”
前行不久安平在斥候的指引下来见刘澜,他奉命监视着白部骑兵的动静,只要没见到安平那他们就很安全,就有充裕的时间去满部,可安平的出现却打乱了刘澜的计划,细细询问安平将白部与一支陌生部队相遇的情形讲诉一遍期间更带有自己的猜测供司马参考,在这些参考中深知白部底细的刘澜当然不会相信一支盗马贼就能让白部忌惮,而能让白部忌惮的就只剩下宇文部和连亲卫还有拓跋部,从中思量拓跋部南下的可能是最大的。
拓跋部为啥南下,联想到伽罗部要投靠拓跋部所以拓跋部派兵南下也是能讲得通的,而白部的回归自然是因为老家被袭,那么再去袭击满部不论成功与否都会碰到白部骑兵这样一来攻打白部的代价就太大了,既然得不偿失刘澜当机立断掉转马头部队向西,避开白部骑兵,前往鲜卑人的狼帐弹汗山!
莫护跋与很多鲜卑人不一样,不是那种五大三粗,而是那种身材消瘦,面容与女子一样白皙,看似柔弱但他的双臂虬结有千钧之力,一对黑瞳讳莫如深,在那双眼里没有人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更不用想他在想些什么。
为救白部他第一时间赶回,可只有亲历者才明白这一行走的拖拖拉拉,需要一日半的路程走了一日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父子相残兄弟反目这种事情在鲜卑听得太多了,甚至很多人都亲眼所见,生于最底层的他们永远不会明白世界上最亲近的亲人为何会走到相残的地步,当然他们也永远不会知道真相,对于上位者来说他们不会贸然反叛背负骂名而是用阴谋与诡计登上高位。
但是莫护跋这样做是因为这支队伍与他有着切身的利益关系,如果是对付拓跋坚,为白部为他自己搏取一个威震草原的响亮名声,他当然可以不计一切后果,这只会加重自己在叔父莫机都心中的分量,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当然要去做。
可当利益变成白部大帅的位置后他就不得不有所保留,这些人可是他能否上位的本钱,父亲胆小懦弱不敢对大帅的位置染指在白部里他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与叔父莫机都这样叱咤风云的人物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是他不甘心他必须要改变这样的命运,可在他前面还有一个人,他是自己的兄弟是叔父莫机都的儿子,他勇武不凡深受和连喜爱今次更是亲自带兵与和连一道攻打右北平。
所以他另辟蹊径在智慧上面高其一层,可这样他依然无法撼动他未来继承大帅的位置,大帅的位置是他日思夜想都希望得到的,因而他在思量后就只能选择一条铤而走险的路,一击不成便完了,谁也不会记起莫护跋这个人,可这世界世事无常,他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机会,一旦成了,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