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功》,乃是鬼王宗内与《幽冥鬼体》齐名的一门镇派功法。
与《幽冥鬼体》一样,修习《血魔功》不限境界,哪怕是练气修士也能修行一二,可若想将此功真正修成,并且凝练出此功附带的化血魔体,却是殊为不易。
若说修行《幽冥鬼体》已是大伤天和之举,可《血魔功》的修行却也丝毫不遑多让。
以往审尸鬼王宗魔修,陈阳便知修习《血魔功》需血祭数百万生灵,将生灵精血炼化融合、归于己身,如此方有机会炼成化血魔体。
不过,虽说血魔功的修行极尽残暴,修行过程中一着不慎便会被正道修士给斩妖除魔,可此功一旦修成,却是威力宏大至极。
而此功法的威力,主要体现在其异常坚韧的生命力上!
就拿今晚在益州城肆虐的魔修来说……
话说之前,当这魔修刚刚现身之际,便曾被李修涯施展剑影分光之术“摧毁”过一次肉身。
可当时肉身被毁,此獠不但无事,还趁机逃脱了一气宗众人的围杀,并顺带引发了自己的金丹天劫。
在渡劫过程中,魔修躯体屡屡被雷霆摧毁,可他却能始终保证头颅完好、真灵不损——这一结果,或许有尸玉魔莲之效,可也离不开他所修《血魔功》的玄异!
而到了眼下,面对着一气宗众人的趁火打劫,魔修已是施展出了化血魔体的第二大功效——那便是吞噬活人精血补充己身损耗!生灵不绝,他便能法力不断!如此以战养战,愈战愈强!
“怪不得《血魔功》能与《幽冥鬼体》齐名,某种意义上,这两门功法都对修士结丹大有裨益,效果堪比结丹灵物了……”
南城楼台中,陈大审尸官嘴里喃喃,眼中有火热之色一闪而过。而在远处,经过吞噬百姓精血,魔修的气息登时大涨,法力有所恢复下,已是不惧一气宗众人的围杀了……
……
钟楼上空,当李修涯看到魔修将地上百姓屠戮、并借百姓精血恢复战力后,一张清癯面庞登时变得一片铁青。
既然陈阳能借审尸知晓魔修所修功法,那他李修涯修道多年,自然也对魔修根底有所察觉。
“这人修习的应该是鬼王宗的《血魔功》,大家小心应对,一定不能再让他接近城中百姓!”
一边嘴里呼喝,李修涯一边已是从龙形兽影上腾起,驱使龙影向地上魔修狠狠咬去。
与此同时,跟在他身后的李麟已是再次吞下一枚符玉,令得自己的修为硬生生拔高至筑基后期。
李麟祭出符宝青蛟旗,未如先前般激发万千风刃试探,而是直接将一口舌尖精血狠狠吐到旗面上。
刹那间,吸收了他精血的青蛟旗上,那条青色蛟龙摇头摆尾横冲而出,弹指间化作一道长达五六丈的巨型弯刃,朝地上魔修凶狠斩去。
“呵呵,米粒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小家伙你有符玉傍身,今日死在此地,家中长辈怕是要心疼得很呐。”
地面之上,魔修方躲过李修涯召出的龙影扑咬,抬眼便见一道冷厉至极青色气刃迎面斩来。这次,他却是不闪不躲了,而是面上扯出一抹哂笑,饶有兴趣地瞥了半空中的李麟一眼。
觑见魔修表现有异,李修涯眼角一跳,蓦然大吼一句:
“麟少快躲!”
只是可惜,就在他这声呼喊出口的刹那,地上魔修已被那蛟龙化作的巨型风刃一劈两半。可那两段残破的魔躯并未倒地,而是化作两团血雾,倏忽间飞腾而上,将李麟整个包裹。
李麟旁侧,李修涯的飞剑疾驰而至,妄图将血雾击散。可裹着李麟的血雾却是灵性十足,倏忽间横移十丈,瞬间摆脱了剑影的袭杀范围。
“依靠外物强提修为,根基到底不稳。小家伙,你这身精血,本座就勉为其难收下了,桀桀桀……”
血雾之内,魔修得意猖狂的叫嚣响起。尔后,随着雾气重新凝聚成人形,在他旁侧,李麟干瘪宛若干尸的躯体也从空中径直砸落。
在其身上,生气已无,一张面庞,五官扭曲!
“麟少!!!”
长空之上,李修涯一脸悲怆地大吼出声。话说他与李麟本就是同族,更是看着李麟从小长大。这次正魔斗法,他受开阳真君托付照顾李麟,本以为凭自己假丹境的修为当能保李麟无恙,未曾想竟将真君爱子折到了这里。
“啊!”
痛失李麟的悲痛,加上有负真君托付的愧疚两厢叠加,刺激得李修涯再次仰天发出一声悲吼。
尔后,这名假丹境修士的发髻蓦然溃散,衣袍无风鼓动。其一双变得血红的眼瞳紧盯着魔修,双手十指掐动生风,宛若莲花重影。
很显然,李修涯此刻施展的,该是一门极为厉害的术法。因这门法术施展颇耗时间,他不得不向刚刚赶到身边的玄雨、周博二人求助。
“玄雨师妹!周博师弟!请助我一臂之力,为我拖延些时间!”
见李修涯明显摆出了想要拼命的架势,玄雨身为一气宗真传自然也需以身作则。
“师兄放心,我们纵是身死,也为你挡住魔修片刻!”
寥寥两句话,双方皆以传音表达,几乎没花什么时间便明确了各自任务。
玄雨当先迎上魔修,娇叱一声祭出符宝凤尾锥。
但见那形似发簪的火红色锥子迎风见长,瞬息间化为了一只丈许大小的凤凰神鸟。
不同于李麟的冒进轻敌,玄雨命这只凤凰盘绕于自己头顶,喷吐出数重赤焰护住周身,同时不忘指点周博一句。
“周师弟!魔修眼下刚刚凝结金丹,正是外强中干之时,咱俩无需冒进,只需牵制住他一刻即可。”
顿了顿,她复又说道:“师尊曾说鬼王宗的血魔功尤怕雷、火之术。你做好防护,小心为上!”
玄雨张口指点间,果然,便见面前魔修脸上一对剑眉蹙起,面对着环绕于自己身周的赤色烈焰,竟是闪身避到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