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有容甜笑着由着他故意偷香,她其实也很享受他的宠爱,只除了……西门有容看了看不算小的马车空间,她悄声道:
“难道一路上我们都只能悄悄说话,不能正常点吗?”
外面一堆护卫围着他们的马车,她又是“昏迷”状态,搞得她说句话都只能跟做贼一样,好不别扭。
东陵辕雍有些狡诈的邪笑着回她道:
“我们就这么说着悄悄话,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不觉得,我只觉得好奇怪。”她一点都不觉得这叫有趣,应该是让人闷得“有气”。
“我觉得很好啊,有种奇妙的感觉。”
“什么奇妙的感觉?”
她的眼眸有着甜甜的笑意,就等着他说点更有意义的好听话来填满她的心间。
然而,东陵辕雍来到她耳边低语:“我们这样就像一对冒着偷尝禁果的未婚男女一般偷偷幽会寻找爱的真谛,这感觉难道不奇妙吗?”
西门有容一听他的胡言乱语,她立刻拉远和他的距离,再用一双又气又羞的眸珠瞥瞪着他:
“你……。”西门有容声音有点不受控制的扬高,可又立刻压低:“你是皇帝,说的话怎么能这么恶俗?”
“我人前可以是不怒而威的帝王,人后是你一人的好郎君。你的郎君私下对你如此甜言蜜语难道不好吗?”
“你人前是雄领天下的帝王没错,人后……。”西门有容娇俏的白他一眼:“你就是个没脸没皮的登徒子。”他还甜言蜜语,她听着明明就是耍流氓。
“我会变成登徒子,全是你的责任。”
“关我什么事?”她可没让他没羞没臊的乱讲话。
“因为你,全天下的女子在我眼里都变得素然无味,搞得我想偷香都没兴趣,只能做你一个人的登徒子,我不在你这耍流氓,我还能去哪耍流氓?”
西门有容觉得自己的心房要崩塌了,她非常忧心的呼唤道:
“辕雍!”
“嗯?”
“辕雍?”
“……?”东陵辕雍这才发现自己的娘子有点不对劲。
“你真的是我夫君~东陵辕雍吗?你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假扮成我夫君的样子来骗我,让我傻傻的掉坑里错把邪祟认作自己的夫君了吧?”
这个男人一定不是她的夫君,八成是哪个坏蛋易容成她爱人,她可听她师傅说过这世间是有易容术的。
东陵辕雍知道她是故意夸张的,可是想到永远正正经经的她也有这种娇趣的时候,他还是闷哼着笑得身体都抖动起来了。因为不能放声大笑,他还特意埋首到她肩膀与脖子间一边嗅着她的体香,一边藏住他的笑声不外露。
西门有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他“逼”得本性都丢了,还跟着他一起胡闹!
可是,与他如此相依相偎,再加上一点情趣逗弄,她不得不承认,她其实也很快乐!
这种安然无忧的快乐让她暗暗希望前行的马车可以再慢一点……再慢一点,她就能多拥有一点这种食之永不腻味的时光……因为她知道,下一站就是那座还充满着诸多困扰和危机的皇城,也是她甘愿选择和心爱的人并肩俯瞰和守护的终点!
西门有容就在这种喜忧参半的思绪里浸泡在爱人的宠溺中一点一点的往皇城而去。
带着这样的心甘情愿,她有信心可以面对那些即将冲她而来的艰难险阻!
在那之前,已经早他们几天回去的东陵辕晧其实已经为此先展开了暗查行动。
他按东陵辕雍的指示,先“到访”的地方就是东陵氏祖陵。
当他来到东陵辕熙居住的小院落时,屋里空无一人。
不过,他还没找人询问什么,他就听到一阵咳嗽声,随后东陵辕熙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个看守的卫兵。
东陵辕熙一看到东陵辕晧,他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又微躬身拱手见礼,而后平淡着问道:
“晧王爷,你怎么会来此,是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东陵辕晧也愣住了,因为他看到的是一脸病容的东陵辕熙,他上前扶住东陵辕熙关切道:
“二皇兄,你身体不舒服吗?”
“有点风寒而已,谢晧王爷关心!”
东陵辕熙明显有意避开东陵辕晧的搀扶,言词里也尽显疏远,姿态更是低下。
这使得东陵辕晧难免觉得尴尬,但他还是尽量忽略尴尬继续关心道:
“有没有请大夫看看,服药没有?”
“一点小病,也死不了人……咳咳咳……我岂敢劳师动众!”
东陵辕晧看得出来,东陵辕熙的样子必定病了不少时日。不管他现在的卑微是真是假,但他的病总假不了,他看向看守的卫兵质问道:
“你们没给二皇子请大夫吗?”
就算是光环不再,东陵辕熙也是皇家血脉,生病看大夫的权利还是有的。
卫兵跪地应道:“回晧王爷,奴才们有问二皇子要不要请大夫,可二皇子说不需要,所以……。”
“混账,二皇子说不需要你们就可以懈怠了吗?”
“咳咳……晧王爷,不关他们的事,的确是我自己不想看大夫,还请晧王爷别怪罪他们!”
东陵辕熙出面说明缘由,他看似不想让事情变得太复杂。
本也无意较真的东陵辕晧也就适时停止责问,只是缓了语气吩咐道:
“现在立刻去请一个大夫过来。”
卫兵领命匆匆下去后,东陵辕晧便随东陵辕熙入屋内落坐。
他随眼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摆设,很简陋,但还算干净。
跟现在比,东陵辕晧不自觉想起他眼前的二皇兄还做太子的时候,东宫里的摆设用度都偏好华贵。
至于东陵辕熙的为人,要说多讨人敬仰倒没有,但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品德不行。
在东陵辕晧的印象里,东陵辕熙也许有一点高傲,但不会倚势欺人。
有时他会让人觉得他没有什么雄才大略,但偶尔他又会突然展现他应有的魄力。
总的来说,东陵辕晧感觉自己好像从来都不怎么了解这个二皇兄。
他搞不清楚东陵辕熙对于失去一切以后的那种听之任之的安然态度是不是真的,还有他现在的安分又到底有几分真?
也许是东陵辕晧探究的心思有点明显,加上他打量四周的目光,东陵辕熙了然于心,他随意倒了一杯清水放到东陵辕晧面前才说道:
“怎么,晧王爷是不是觉得我这陋室过于寒碜,你待不习惯?”
“二皇兄说笑了,我还待过比这更简陋的地方,我也没觉得不习惯。”
“也是,晧王爷一向随性,没那么讲究,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二皇兄,现在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唤我的名,我听着你一口一个“晧王爷”叫得我有些不是滋味。”
过去,东陵辕熙既是太子,又是他的兄长。因此,东陵辕熙会直呼他的名,那样显得他们之间没那么远的距离。
可对于他友好的想法,东陵辕熙却淡冷一笑说道:
“晧王爷还肯拿我当兄长,我很感激,也愿意受你一声“二皇兄”。但我毕竟是罪人之身,也不再享有皇家的待遇,说好听点也就是一个平民皇子。可晧王爷倍受陛下荣宠,你坏点规矩也不会怎么样。而我就不同,我受陛下大恩才可以苟活于世,再不敢肆意妄为想怎么随意就怎么随意。因此,还请晧王爷理解我的处境,就不要勉强我去留恋过去的种种了。”
东陵辕晧听着,他一时无言以对。的确,东陵辕熙现在就是一个没有自由的平民皇子,他头上也不再有任何光环。
对着他,东陵辕熙还得礼拜他尊他一声“晧王爷”才合规矩!
不得不说,这让人觉得很可悲,也很可叹!他们共有一种血脉,本该兄友弟恭,奈何帝王家的血脉总是参杂着红色的权谋,想完全共有温情实在太难了!
不过,时至今日,如果东陵辕熙这般坦然接受这种境地,也不失为是他们皇家血脉的一种平和。
可是,这平和会存在吗??
莫名的怀疑在东陵辕晧的心头拢起,但他压在心底,又笑笑表示尊重东陵辕熙的意愿,随后他换了话题道:
“二皇兄身体不舒服,刚刚怎么还出门去了?”
“晧王爷难道忘了我每日必做的事就是去给先祖们上新香,刚刚我出门自然也是为了上香去了。”
“啊……我差点忘了。可是二皇兄既然身体不适,也不是非得亲自去不可,让人代劳几日也无妨的。”
“我又不是病入膏肓,既然我活着的意义只剩守陵,我自然不能懈怠。”
东陵辕熙的话是实话,但又让人觉得他隐约带着点嘲讽的自暴自弃。听得东陵辕晧心生同情,他犹豫着,最终还是说道:
“二皇兄,其实,皇兄他……我是说陛下他并没有不想让你好过的意思,除了不能让你自由,你日常需要的陛下他有特别交代不能怠慢给你,所以……。”
“晧王爷,如今对我来说,一间陋室遮可以风挡雨就是好居所,一杯清水能解渴就是好水,一碗米粥能裹腹就是好粮食……至于其他锦衣华服,山珍海味,我要来不但不能带给我安宁,反而与如今的我格格不入。如此,我要来何用?”
东陵辕熙依旧说得坦诚,坦诚里依旧上了一层嘲讽之气。
不过,他想表达的,无非就是平平淡淡才是他现在所追求的,富丽堂皇他已经放下,不愿再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