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打算准备前去溢洲与西门有容汇合一起解救百姓的东陵辕雍在得知西门有容面临更多麻烦的第一时间。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下令他要亲临溢洲,并且几乎是说去就去!
如此,帝后都去了溢洲,皇城里仿佛没了主心骨一般。尤其是皇宫,让人瞬间觉得空落不少。
反倒是溢洲一日比一日变得更加“热闹”!该去的人、不该去的人都扎堆的去了!
东陵辕雍前脚刚到溢洲,另一个人后脚也火急火燎的来了。
这个人有些出人意料,她就是东陵嫣!她来溢洲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来找褚衡夜。
只是东陵嫣到来之时,正是天塌下来都不为过的时候!
可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因此当她兴冲冲的来到褚衡夜的营帐时,正是褚衡夜急匆匆要离开的时候。
当他看见东陵嫣时,他就震惊了一刹那,随后没等她开口说一句话,他便生硬着开口说道:
“请郡主先自行方便,我有紧急的事要去处理!”
“等一下!”东陵嫣娇斥着拦住了褚衡夜上马的动作,她不满的看着他:
“我马不停蹄的来到你面前,你就一句“自行方便”是什么意思?”
他们俩人早就定了亲,如果不是溢洲出事,他被派来保护西门有容,他们现在早就拜堂成亲做了正式的夫妻。
换而言之,她就是他的夫人,她紧赶慢赶,一路上只要想到可以见到他,她就兴奋得不知疲惫。
可他呢,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自行方便”,连语气也生硬疏远得很,好像他们没什么关系一样。
褚衡夜也不知是真的有急事,还是觉得东陵嫣妨碍了他,总之他的眉头下意识蹙拢着,但又再次礼敬匆忙说道:
“郡主见谅,我现在的确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你解释,等我回来再向郡主请罪!”
话音一落,褚衡夜不给东陵嫣再有机会开口,他已经把她推离他的马,随后他纵身一跃带着几个侍卫策马飞奔而去。
随着马蹄快速奔跑的声音消失,东陵嫣委屈得差点流出了眼泪。但她眨了眨眼硬是把眼里的湿气隐没了去!
东陵嫣被褚衡夜随意对待的这点事她虽然心伤,但她还能强迫自己承受。
然而,当她得知褚衡夜毫不犹豫怠慢她的理由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哪怕那个理由是~西门有容失踪,生死不明!
西门有容生死不明的确是大事,如果褚衡夜是作为臣子着紧西门有容的失踪而不得不忽视她的存在,她完全可以理解!
可如果褚衡夜是因为失踪的是他深爱过的女人,所以才轻视丢下远道而来的她,她将难以释怀……!
东陵嫣来到溢洲的第一天就遭遇了揪心的现实。
但还有人比她更揪心,那就是东陵辕雍。他不怕溢洲现在有多乱,也不怕百姓对西门有容的埋怨有多深,因为他有自信可以扭转局面!
可是,西门有容好像为了寻找真相去了什么地方就失踪了。
随着死的人越来越多,溢洲也的确变得更混乱,百姓更不安,更绝望!
本该贴身跟着她的无痕被她下令去执行别的任务。还有褚衡夜,他也因为各处百姓的不配合而分身乏术,不得不与西门有容这边分头行动。
西门有容自己也没有闲着,她没有因为民众对她的愤怒和不满就泄气或者撒手不管。
相反,她根本不去在意,也不去计较民众对她的不满和埋怨,她满腹心思全都是尽一切可能救治百姓。
因此,外界所有不友好的风言风语都入不了西门有容的耳朵。
只是,西门有容奋不顾身的为百姓着想已经够让东陵辕雍心疼了。
他没想到来到溢洲等了两天,他没等到西门有容回来,却等来了她被袭击导致失踪的后果。
来到西门有容失踪不见的密林深处,东陵辕雍看到了明显的打斗痕迹,其中四处还有不少血迹。
东陵辕雍看得胆战心惊,尤其是他拾起地面遗留的一块带血的墨白色布料,看到那布料上绣着的彩蝶图案,他的心猛的抽痛起来。
他手里拽着的布料是西门有容身上被人用利刃劈下来的,也就是说,她很可能受伤了……可是,她在哪?她还活……不,她不能死,她必须活着!
隐忍到极限的东陵辕雍终于转身对着无痕暴怒:
“寡人让你寸步不离守在皇后身边,是谁准许你离开她半步的?”
当初他不情不愿放任西门有容来溢洲,怕的就是她会有危险,他也不是没想过她会有受到伤害的可能。但失踪、生死不明却超出他能接受的范围。
无痕跪下等待东陵辕雍更多的怒火,即便东陵辕雍立刻拔剑杀了他,他也无话可说!
东陵辕雍也许真的怒到了猛烈处,他真的拔出剑怒指无痕,眼看无痕就要遭殃……。
“皇兄,你冷静点!”东陵辕晧及时制止了东陵辕雍的冲动:“这事不能全怪无痕,是皇嫂命令无痕去别处办事……。”
“滾!你以为就无痕一人死罪吗?你也一样,若容儿有半点损伤,寡人连你一起治罪!”
第一次,东陵辕雍的暴怒如此真实的冲着他最宠爱的皇弟发泄怒火。
东陵辕晧虽然能理解他皇兄此时的焦虑,他也知道东陵辕雍压制的怒火绝非一般。但无论何时都能沉着冷静应对的东陵辕雍会如此失控真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东陵辕雍越是在乎西门有容,东陵辕晧就认为他现在更不是失去理智的时候,因此他同样扬声劝道:
“皇兄,你现在对谁发火都无济于事,你想治我们的罪我们也认。可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治谁的罪,而是要尽快找到皇嫂!”
怪只怪西门有容出城的时候偏偏他们所有人都不在她身边,这才导致他们谁也不知道西门有容现在在何处的困境。
东陵辕雍其实并没有失去理智,他只是一瞬间的怒火爆发了而已。
不用东陵辕晧提醒,他也知道此时没有比找到西门有容更重要的事。
怒火发了一通,东陵辕雍胸口的起伏渐渐稳下去,他的思绪也回归清晰。
没一会,他刚刚还怒红的双眸重新注入了霸气的精光,他缓了缓才看着东陵辕晧下令道:
“你立刻回城把民众突然不满的起因事无巨细给寡人查个底朝天,务必要把陷害皇后的人找出来。”
“这件事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夏侯太子的御医亲自验证过皇嫂的药方,他确定造成部分民众突然暴毙的原因不是皇嫂的药方引起。至于是什么原因,大夫们还不得而知。皇嫂也是为了着急查清楚这件事才会出事。”
两天前,也就是在东陵辕雍到来之前,西门有容可能是知道了什么,她没有等无痕他们回来,她便带着几个侍卫不管不顾的出了城。
等东陵辕晧他们回来后才知道她只留下口信说她很快回来。
然而,她的“很快”是直接失踪给所有人看,这就是大家都乱作一团的原因。
东陵辕雍已经不想听西门有容出事的原因,他只知道现在要做的是解决问题。
他让褚衡夜带兵仔细搜查这一带山林,他和无痕则顺着可以追踪的打斗痕迹一路跟下去。
可是,那些痕迹最终也没有带着他们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尤其是在此之前已经下过一场大雨,恐怕原本还有的痕迹也被雨水冲没了。
不过,来到一处高坡地势时,无痕停下脚步打量着四周,然后又闭眼凝神聆听着什么。
等他再睁眼时,他突然纵身飞跃到一颗大树的树顶眺望。没多久,他又飞落回东陵辕雍跟前跪下禀报说道:
“陛下,臣想到一个皇后娘娘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
“哪里?”
东陵辕雍急声追问着,他们无从寻找西门有容的原因之一就是西门有容出门的时候没有交代清楚她要去哪里。
无痕起身指着对面不远的一座山峦说道:
“臣曾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去寻找溢洲水源的源头。对面有一个天然的深潭,那深潭就是溢洲城最主要的水源。臣猜想,娘娘曾出现在这附近,必定跟那深潭有关。臣觉得有必要去那里看看。”
东陵辕雍才刚到溢洲,很多细节他并不清楚。所以无痕的猜想,他没有质疑,而是听无痕的建议立刻去往那个深潭!
可是,来到深潭后,东陵辕雍又是阵阵失落。因为这里看起来就像没人打扰过一样。
不过,他看见深潭最里面的石缝里漂卡着一块藏青色布料,那证明有人在这里逗留过。
等他纵身飞跃拿到那布料一看,那是一条他再熟悉不过的手绢,因为那是西门有容最爱带在身上的。
西门有容不喜欢花哨,因此她的很多衣物都是单调的素色,顶多是带点简单的花样绣图而已。
这条藏青色手绢更加素朴,连一点绣图都没有。
东陵辕雍蹲下伸手去触摸深潭里清澈得碧绿如玉的水,水的冰冷让他拢蹙了眉心,也揪痛了他的心!
水是从深处往上溢出再流往下游,可这手绢却在潭面最里面卡住,是她落水了吗?如果她落水了,这水如此冰冷,她的寒毒一定很大可能会被刺激到发作。
如此荒郊野岭,她又无所预防,必定没带药在身上……不,她的寒毒一旦发作,根本无药可吃!
东陵辕雍的心越来越痛,越来越恐惧,他无法想象万一西门有容毒发,她会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