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左斐瞳孔巨震,第二个跨过终点线,心情格外烦躁。
“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他喃喃自语道,整个人显得很是呆滞。
另一边坐于皇帝位置之下的丞相大人见此情形一掌捏紧了案席,眼中寒光闪烁。
岂有此理,他的儿居然输了比赛!
但他摸不准侯临的态度,看似将侯风眠赶出了皇宫,但今日这等重要的比赛反而允许她参加了,还带着别国的质子。
这到底是重视还是不重视呢?
丞相大人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高座上那位九五之尊的脸色,见他从始至终都是挂着笑意的,心中难免忐忑。
若是陛下还在乎这个公主,那左斐输了倒也不冤,若不在乎......这公主此后的日子便不会好过。
“国师,朕的小公主首战大捷,你怎么看啊?”
侯临双掌搭在膝盖上,笑吟吟地询问身侧蓝袍散发的楼空,眼睛却一直放在赛场上将战利品交给姜狸的百里笙身上,看不清眼底神色。
楼空目不斜视,不急不缓地说道:“公主聪颖,首战便初放异彩,之后必定势不可挡,臣还是保持最初的态度。”
侯临眼中暗芒一闪,对楼空的言辞不置可否,他捻了颗饱满晶莹的葡萄放入嘴中,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自语道:“是吗?”
楼空笑了笑,淡色的眼瞳中没有半分温度。
从他入宫至今,已有九个年头,皇帝不信任他早已是心知肚明的事。
众臣只知他身居高位,立于他们之上,便自以为他拥有左右皇帝的实力。
实则不然,侯临打从一开始就对他存了一份心眼儿,或者说,他谁都不信。
可那又如何?楼空要做的事,从来不是获得侯临的信任。
棋盘已摆好,棋子已落定,这局势已与他料定的八九不离十。
只是,还未到启动最后一步的时候。
底座的丞相不明所以,皇上和国师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从国师的只言片语中,丞相大胆猜测,莫不是逐公主出宫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暗中培养她?
嚯,这可不得了了。
丞相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猛地灌了自己好几口茶水。
结果喝的太急,把自己给呛着了。
“咳咳咳......”
动静吸引了侯临的注意,他眉头一挑,问:“左爱卿可是坐在风口边着了凉?若是身体不适,便提早离席休息去吧。”
丞相惶恐,赶紧低头:“多谢陛下关心,臣并无大碍,只是观这些年轻一辈自恣意潇洒之姿太过投入,一时不备,呛了口茶水。”
还、还真是尴尬啊,丞相汗颜,说话也极有分寸,他可不想因为自己扫了皇帝的雅兴而被问罪。
侯临锐眼盯了好一会儿,方才笑道:“如此自然甚好,那么比赛继续吧。”
最高权力者都发话了,赛场上立刻火速整理。
下一场,比试武斗!
这一场,百里笙依旧在参赛名单中。
她比较特殊,参赛项目是渊帝侯临一早就给她安排好的,其他人都有自主选择的自由,就她没有。
百里笙当然不会傻到认为侯临已经开始认同她了,这次的比赛只是对她的试探。
如若让他察觉自己对他的地位有威胁,恐怕之后的日子将更加艰难。
赛马比赛已经赢了,接下来的几场便得收些实力了。
“姐姐,你要小心,我看见皇上已经注意你很久啦。”
姜狸悄悄在百里笙耳边提醒道。
虽然他平时很少看见姐姐练习那些项目,但他对她有着近乎盲目的自信。
只要姐姐想,赢那些比赛都是毛毛雨啦。
但皇帝太可恶啦,姐姐是万万不能表现得太厉害的,不然肯定要被人盯上。
而且太厉害了就会吸引好多男男女女的目光,他的姐姐才不要分享给别人呢。
两人各怀心事,但都心系着彼此。
“阿狸真是我的贴心小宝贝,早早便替我打探好敌情了。”
百里笙捏了捏小家伙手感极佳的掌心肉,认真嘱咐道:“别担心,我会注意的,下一场姐姐不能去观看你的投壶比赛,阿狸也要自己小心,好吗?”
“嗯嗯,我也是有肌肉的人了,坏人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双我就揍一双!”
姜狸迫不及待地展示起前一个月跟着百里笙锻炼的成果。
那微微隆起的肱二头肌确实比之刚开始那会儿要强健不少。
同辈之间自保是没什么问题了,但要想单挑,确实还是天真了些。
百里笙坏笑着打趣,戳了戳姜狸的肚子道:“我觉得还是阿狸这里面的鸡肉比较多。”
姜狸愣了数秒才反应过来,气咻咻地屈指、握爪、起势,准备跳到百里笙背上咬她脖子。
人都快飞起来了,才惊觉这里不是家里。
闹了个大笑话,赶紧薅了几把脑后的头发,企图盖住自己发红的两颊。
百里笙非要给他拉开,“这下知道害羞了?快别遮了,都被人瞧见了。”
“啊啊啊,你是个坏姐姐。”姜狸欲哭无泪:“你帮着别人欺负你的人,哼~我走了!”
他转身抹泪,细声细语念叨道:“原来感情是会变质的,只有我被骗了身心......”
百里笙:“......”这小脑袋瓜子,应该是没救了。
系统笑翻:秀儿,没看出来小主人还是个戏精!
姜狸叉腰:看不起谁呢,我可是拿过影帝的狐!
由于射箭和投壶比赛是同时进行的,两人被迫各行其道。
百里笙承受着后背若有若无的打量,而后潇洒利落地单射五发利箭,两发射中靶心,三发射飘。
接着是两次三发齐射,两发脱靶,一发射偏。
她表现得非常自然,以至于侯临并未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故意放水的端倪。
“国师,你怎么看?”
侯临再次将头转向楼空。
“陛下已有看法,臣不敢多言。”
楼空颔首,不慌不忙。
侯临见此,顿觉楼空太过无趣,便不再多问,只随口一提:“前不久传来捷报,算算时日,朕的镇北军今日该回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