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沧,你这药喝完之后,就好好地在这蜜蜡棺中养病,你的肩上,还压着很重的任务,所以一定要将身子养好。”陈默一边说着,一边将我手中的瓷碗给接了过去。
我看着棺底里那些一直不断在蠕动的蚯蚓那般的小虫子,刚刚喝下去的那一碗浓郁苦辣的药汁,瞬间就在我的胃里面翻江倒海。
但是,尽管恶心到不行,我却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还是乖乖地躺下去了。
似乎全部都人都环绕在我的身边护我周全,我啥忙都帮不上,还能够不配合吗?
我的身体刚刚触碰到了棺底那些粘稠的液体,陈默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将蜜蜡棺的棺盖给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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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又是进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但是我心里头已经没有像之前那般恐慌。
与之前相同,那些蚯蚓一般的红色小虫子,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只知道使劲地在我的身上汲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而这些它们需要的东西,兴许就是正在荼毒我的东西。
所以,管它呢。
既然外头已经有人给我撑着天,我就听陈默的话,乖乖地在这蜜蜡棺中养病吧。
心里头有这样的想法之后,我便觉得浑身都舒爽了,好像那些小蚯蚓般的虫子在我的皮肤上细细啃咬的时候,也是一种别样的舒服。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皮肤下层,好像有一阵冷气一直在穿梭那般。
是从我的后脊背开始,然后顺着脊柱,一上一下地滚动着。
我觉得特别的冷,那种冷是从骨髓之中冒出来的。
一点一点,透过我的皮肉,最终聚集在皮肤下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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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没有任何意外地就开始打着寒颤了。
我的身体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盛在蜜蜡棺里头冰凉的液体,几乎快要在我的身上结冰了。
恍惚之中,我好像走在了厚厚的雪地上面。
满目的白色,刺骨的寒风,还有胃里头一直在翻腾的药汁。、
将我整个人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可是,我心中却一直坚持着一个信念,是一个莫名的信念,就是要往前走,一直朝前面走,就能够走出这一片的雪地。
所以,尽管很艰难,但是我仍旧没有放弃,深一脚浅一脚前行。
越往前走,我越就觉得身体里面好像有一股热流在翻滚着。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喝下去的那碗药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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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的这种状态,应该又是蜜蜡棺底的那些灵浮树的叶子在我的身上产生了效用。
自己的身体虽然还是在蜜蜡棺之中,但是魂魄却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
只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感觉的时候,整个人是舒爽的,但是,这一次却是煎熬。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才会重新将魂魄给拉回去,否则再这么走下去的话,我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突然间就放弃躺平了呢。
胃里头一直在翻滚,甚至已经延伸到了大小肠。
而且渐渐的,我好像感觉那些药原本就带着辛辣的药汁,慢慢地转化成了一股热力,在与已经流窜到了体表的那股寒流正做着斗争呢。
所以,我目前的身体状态是,一直在颤抖个不停,但是额头上却已经有汗珠冒出来了。
走着走着,我忽然间停了下来。
因为觉得这茫茫的雪山,靠着自己的两条腿,可能是走不出去的。
舅母用她母族的巫术,想要控制我的心性,从而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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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治疗的过程之中,在于我作斗争的,一定还是思维上的东西。
所以,眼前的这一切,是环境,或者说是我心里头的一点执念,不是真实的。
只是,我已经识破了幻境,却仍旧没能走出去。
这该怎么办。
稳住稳住,不要慌,循着这样的思路慢慢往前想,应该能够想出来办法的。
眼前的幻境,很明显就是要用白雪将我给冻住。
而我身体里那股热流,明显就是在帮助我的,那股热流,应该就是源自于外祖父用自己的十块手指甲给我当药引的那碗浓稠的药汁。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奋力地往前走,消耗身体的体能,而是安静滴坐下来,然后将浑身的力气都集中到那股热流之中,让那股热流冲上头部。
因为舅母用鬼门十三针扎的,就是经过我头部的六条经脉。
这个主意一打定之后,我便随地就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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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学着之前奶奶在周家后厅的祖宗牌位前,念咒心经的样子。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经咒一字一句地从我的脑袋里飘出来,融化到我的心脏里头。
慢慢地,我觉得自己好像完全沉浸入了《心经》里面所塑造的那个五蕴皆空的世界里。
我觉得自己好像和天地间都融为一体了,没有无色相,无欲望。
这个时候,有一股力量,在我正在翻腾的腹部,一涌而上,直接就朝着我的天灵盖冲了上去。
我觉得浑身的筋骨都被抓住往上拉那般。
骤然间,我的眼睛就睁开了。
四周一片黑暗。
总算是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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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一回,可能这一天的时光就过去了。
虽然一直躺在这蜜蜡棺之中,但是我却觉得整个人都异常的疲累,像是走过了万水千山那般。
我沉沉地将眼睛给闭上了,然后静静地等待着蜜蜡棺打开。
这一次打开之后,我就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虽然身体非常的疲累,但是思维却很是活跃。
在等待开棺的时候,闲来无聊,索性就思考一下等去到了木斯塘,该如何着手寻找祭祀星盘的方法。
如果直截了当地向当地人询问的话,肯定是的得不到理想的结果的。
可是如果摒弃了暗访这条路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捷径。
或者,我能不能换一个方式呢?
如果从神农架的老太太,额,我的外祖母入手,让她带着我们,以夸父族寻根为理由进入木斯塘的话,或许更加容易能够打入木斯塘这个古老民族的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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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思维,好像敏锐了许多的样子。
难道说在这蜜蜡棺中治病,还顺带将脑子笨这件事也给治愈了。
突然,我感觉到了蜜蜡棺微微地震动了一下,好像是有人在外头在轻轻地晃动着棺体那般。
应该是陈默来了,或许是外祖父。
他将自己的指甲给了我当药引,出去之后,可一定得好好地感谢他老人家啊。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蜜蜡棺的棺盖都没有被打开。
难道刚刚是我的错觉吗?
不应该啊,如果刚刚不是有人在晃动着蜜蜡棺的话,那就一定是发生了地震了。
蜜蜡棺又晃动了一下。
这一下是真真切切的,不是我的任何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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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一丝光亮,从棺盖与棺体的缝隙之中,照射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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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盖在缓缓地打开,我刚想坐起身来,就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这蜜蜡棺里头,有一股异香,看样子,很可能是有什么宝贵的东西,陈延年这小老头的家业这么大,说没有点好东西,谁相信啊。”
情况好像不大对劲啊。
我在心里头暗暗地想着,听着陌生男子说话的情形,陈宅似乎是遭贼了。
而且可以看出来,这不是一般的贼。
因为蜜蜡棺是在位于药房里头的书房的地底下。
从药房的大门来到书房,就要走十弯八曲的小道。
更何况,书房的地底下,还要用机关才能够开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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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爷,齐爷,您快过来看看。”
我估摸着蜜蜡棺的棺盖应该是已经全部打开了,因为尽管眼睛闭着,但是仍旧能够感受到一束强光照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