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好了,嫂子被绑架了!”
严聿明刚从里面出来,严聿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我在院子里迷路了,随便乱逛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辆运送鲜花和音响设备的卡车,我本来想过去看看那些花儿,结果就看见好几个人扶着嫂子上了那辆卡车旁边的一辆车离开了,嫂子应该是昏迷了,我把车牌号记下了,你快让人去追。”
严聿舟一口气把看到的知道的全都说完,严聿明已经边打电话边跑出了花厅。严聿舟才要好好喘口气,裴顿和周加印又来了。“严聿明呢?”
“我哥去找我嫂子了。”
严聿舟不认识周加印和裴顿,没透露关于他们的信息。周加印一听严聿舟叫严聿明哥,就知道他是谁了。“我知道你是小舟,我们是你哥和你嫂子的朋友,知道你嫂子出事儿了,才赶过来的,你嫂子呢?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严聿舟打量了两眼周加印和裴顿两眼,才说:“我嫂子被人绑架了,我哥去追了。”
裴顿脸色微变,转身就往外走。周加印也跟了上去。严聿舟连忙说:“你们要去救人吗?我也要去,我知道那辆车的车牌号。”
严聿明从严家老宅出来的时候就分别给吴哲,邵白和左朗打了电话。等他从老宅附近的盘山路出来,左朗就已经把那辆车的行进轨迹发到了严聿明的手机上。严聿明一边开车一边给吴哲他们打电话,让他们直接跟着那辆车往过赶。浪涛拍打着岩石,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喧声极大,身体晃晃悠悠,像极了小时候自己坐在秋千上,姐姐在身后推她的感觉,只是头又胀又疼,身上也很冷。田盼掀开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合上,缓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终于看清了所处的环境。难怪她刚才听到了海浪声,还感觉到了身体在晃动。原来这是一艘船,一艘破旧的渔船。“进去!”
船舱门忽然被从外面打开,一个女人被推了进来。居然是白沐雪。“好好的大路你不走,偏来闯这奈何桥,那你就陪她一起吧!”
男人说着,就将白沐雪绑在了田盼旁边的柱子上,然后离开。“你没事儿吧?”
白沐雪转头看着田盼。她身上穿着的的白色大衣蹭的满是脏污,一片一片,像一只斑点狗,脸上倒是挺干净,妆容不见一点瑕疵。“没事。”
田盼淡淡应了一声,“你怎么会来这儿?”
白沐雪看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说:“先别说这个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到他们说话了,他们好像就是冲你来的,待会儿我会跟她们说我才是田盼,你自己不要承认。”
田盼看着白沐雪,眼神怪异。如果说被绑架的是严聿明,她这么义无反顾还说的过去。可现在被绑架的是她,她们是情敌,她为什么要帮自己。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是好是坏,自己都不会跟她有太多的牵扯,更不会欠她这个人情。田盼淡淡开口:“既然她们是冲我来的,待会儿你想办法离开,不用管我。”
白沐雪面露急色:“我猜他们绑架你只是想跟阿聿要一笔钱,只要你出去了,他们手里没了砝码,就不会威胁到阿聿。”
说到这里,她的眼底露出几分柔色。“说实话,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不希望阿聿被威胁。”
田盼笑了笑,“你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儿,我不需要你救,谢谢。”
“你这是仗着他喜欢你为所欲为。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阿聿考虑吗?万一这些人拿你当诱饵,想要对阿聿不利呢?你可以不考虑,但我不能看着他受到伤害,尤其是我们已经……”白沐雪的话说了一半。但前面那半句也足够让田盼的心再次钝痛起来。痛久了就麻木了,田盼唇角微微勾起:“我被人抓走,要是被丢到海里喂了鱼,不正好成全了你么,你又何必跑过来自寻死路。”
“你以为我不想么。”
白沐雪轻嗤。简单的对话就此结束。船舱里再次陷入安静,只能听到外面的海浪声。冷风从窗口灌进来,正好吹在田盼身上。她身上只穿了礼服,外面套了件大衣。不知道被绑在这里多久了,感觉双脚双腿都麻木了。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绑的。她试着动了动手,绳子绑的挺结实,没有挣脱的可能,只能等人来救。想到自己在晕倒之前看到的,听到的,她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千变万化是人心,纹丝不动是命运,灯红酒绿迷人,患难之中见真情。她跟严聿明都是俗人,只是万千红尘中的普通男女。他难逃女人的温柔陷阱,而她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忽然,外面传来打斗声。田盼和白沐雪同时抬头往门口看去。舱门被砰地一声打开。一个男人拿着一把刀走进来,割开绑着田盼的绳子,将她拉起来,然后将刀横在了她的脖子上,拉着她一步步往后退。“我才是田盼,你抓错人了。”
白沐雪在旁边大喊。那人冷哼一声:“你当老子眼瞎啊!”
“你放开她,有什么你冲我来。”
白沐雪继续跟男人讨价还价。“你想替她死还得有那个富贵命!”
田盼眼底划过一丝狐疑。这人想要她的命,不是为了钱。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要杀她是因为她的富贵命?白沐雪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是要杀田盼。语气也比刚才弱了几分。“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男人看了白沐雪一眼,说:“你要是能活着出去兴许有一天会知道,若是命不好,那就去阎王殿找答案去吧!”
船舱外面的声音很快弱了下去,舱门被踹开。严聿明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他上半身只穿了衬衫,衬衫有褶皱,西裤上也有灰,跟平时的衣冠楚楚,干净整洁大不相同。“放了她,条件随你开。”
霸道的口吻,锐利的眼神,矜贵的气质。好像身处的不是一个狭小的船舱,而是窗明几净的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