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一个丫头逼问的不知作何回答。“别为难你何叔了,你想知道的事爸爸告诉你。”
卢登科提着他那个钓鱼桶和鱼竿走进来。一身唐装显得他更加儒雅。他爸似乎酷爱穿唐装。田盼还像往常一样笑着朝卢登科走去:“今天钓了几条鱼?你跟秦叔叔谁赢了?”
卢登科晃了晃手里的桶,喜笑颜开地说:“爸爸今天钓了一条大鱼,让玲姐给你做酸辣鱼。”
田盼朝卢登科手里拎着的桶看了一眼,确实是一条又肥又大的鱼,是她见他拿回来的最大的一条鱼。何叔暗暗松了一口气,接过卢登科手里的桶朝往里走。田盼和卢登科进屋直接上了二楼。田盼泡了一壶茶给卢登科。然后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等着她爸给她答疑解惑。“盼盼,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书柜顶上那个盒子吗?你现在把它取下来吧。”
田盼站起来,从身后的书柜上取下那个上了密码锁的盒子。盒子不大,但却是上好的梨花木所制。田盼将盒子交给卢登科。“密码是0926,你打开吧。”
0926,一听就是一个生日,不出所料,应该是她妈孟青蓝的生日吧。田盼输入密码,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封信和好几幅手绘照片,有一家三口的,也有一家四口的,只不过四口的照片里,她还是个身在襁褓的婴儿。田盼被这些手绘照片惊呆了。虽然已经陈旧泛黄,但还能看出绘画者的绘画功底,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来是一笔一划手绘而成。她从下面拿出那封信,问卢登科:“这封信我也可以看?”
卢登科点头“可以。”
信有三页信纸,田盼用了十几分钟才看完。“爸,我想听你跟我说。”
卢登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娓娓道来。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出身书香门第的才女在被好朋友抢了男朋友之后嫁给白手起家的老板的故事。那个才女就是她妈孟青蓝,老板自然就是她爸卢登科。前半段故事她已经听过了,现在听的是结婚后的故事。王子与公主的结婚前的故事也很唯美,而婚后的故事呢,大概都跟她爸妈这样,也有误会,也有矛盾,甚至还有阴谋。卢登科将这个故事讲完之后,田盼又给他添了热茶,说:“当初我出身的时候你就应该听我妈的,去做一个亲子鉴定。”
卢登科放在桌子上的手倏地蜷了起来,然后又松开。“我也后悔,当初应该听她的,用证据让她心安。”
田盼将茶杯放到卢登科手边,又重新坐回椅子上。“我妈当初为了嫁给你,应该没少承受压力吧。”
其实这段时间她也看出来了,她爸跟她妈妈那边的亲人关系并不好。到母亲为止她都只见过大姨跟姨夫,舅舅和外婆外公都只是听说,从未见过。说关系不好都是委婉,可能她妈当初为了嫁给她爸都跟家里决裂了。卢登科叹息一声:“是啊,你外公外婆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他们希望她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
田盼半开玩笑:“也得亏您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还勉强能扳回一局。”
卢登科苦笑:“颜值在你外公外婆那里不是优势。一个长相出众,白手起家的商人,在他们眼里婚忠诚度为0.”文化人有文化人自己的一套想法。他们觉得一个人的成功必须得有相匹配的学识,颜值也一样。一个没有多少文化,又长的过分好看的年轻商人,大概率身边不会缺女人。妻子只是标配,但不是唯一。他们当然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我外公外婆担心的也不无道理,只是他们的想法有些以偏概全了。”
“是啊,只有自己做了父母才能理解了当初做父母的为了子女所做的那些事。”
卢登科看向田盼:“到现在我对严聿明这小子也不是百分百的放心。”
“您不是做到了对我妈一心一意吗?说明这不是个例,别人也可以。”
卢登科看着田盼,目光别有深意,似乎想说什么,最后笑了一下,说:“你跟你妈当年说的话一样,她也是这么跟你外公和外婆说的。”
“爸,当年我妈被人陷害,我三叔救了她,你真从头到尾都相信她,心疼她,没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吗?”
田盼话锋一转就问出这样一个犀利的问题。卢登科看着那个木盒子里露出来的照片一角,许久之后才说:“我没有做到。”
所有的结果都是很多种原因堆积而成。她爸对她妈的愧疚和多年的无法释怀并不是因为她妈的意外去世这一件事,而是之前婚姻生活中的很多愧疚积累所致。同样,她妈的死,也不仅仅是一句意外或者是一句为了救女儿就能概括的。从她妈留下来的这封信就能看出,她妈对爱情,或者说是婚后的生活是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