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考虑,罔顾自己安危,只身涉险…”
安老爷子每说一点,声音便拔高几分,压得安莹容头越来越低。
“我以前千嘱万咐,让你牢记的那些继承人应背负的责任,你全都抛到脑后了是吧!?”
“孙女不敢。”安莹容头埋得很低。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
安老爷子显然正在气头上,怒声响烈。
“你说你想要私人时间,好,爷爷给了你。”
“你说你不喜欢被束缚着,好,爷爷也依了你。”
“你说你…”
“你的要求,爷爷都答应了你。”
“你也给爷爷拍胸保证过,一定会注意自己安全。”
“结果呢!?”安老爷子怒声大喝。
“你就是这样回报爷爷的吗!?”
挨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安莹容也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眼睛红彤彤的,憋着泪水说道:“对不起爷爷,我知道错了。”
“哼!你还知道错了!”
虽然嘴上不依不饶,但看到自家孙女儿那副要哭的样子,安老爷子的神色还是缓和了一些。
“爷爷,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安莹容抽泣道。
“哼!”
老人冷喝一声,随后深叹了一口气,背负双手,来到一处暗格前,从中取出一份手书。
“你知道爷爷为何如此担心你的安危吗?”
“是因为我上次被袭击吗?”安莹容猜测道。
“那只是一部分原因。”安老爷子摇摇头。
随后他目光阴沉的看着手中那份手书,语气沉重道:“这是你太爷爷当年留下来的。”
安莹容好奇的打量几眼,只能看见那是一条有些污迹的白帕,隐约还能在上面看到一些扭扭歪歪的毛笔字。
没等安莹容发问,安老爷子便率先说出了这事何物。
“当年我们安家发迹之时,你太爷爷的师父,曾帮他算了一卦。”
安老爷子看着手书,一字一句的念道:“卦谱显示,安必繁荣,然盛极必衰,四世矣。”
“意思是,我们传承四代,就会盛极而衰吗?”安莹容眨眨眼睛。
她刚好是安家长房的第四代继承人。
“你太爷爷当初也问过他师父同样的问题。”安老爷子叹息一声,“但并没有得到明确回答,只得了一句‘依天时而定,非不可变也’”
听到这番言论,安莹容的神情突然有些怪异。
安老爷子注意到安莹容的表情,沉声道:“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出来就是了。”
“爷爷你怎么也突然相信这些了?我记得以前你,不是最反感这些迷信的东西吗?”
安莹容现在都记得,以前安老爷子常给她说,以前他是多么排斥学习这些玄学。
可是作为安家的继承人,即便再不喜欢,也必须得死背下来。
祖训,不可违!
“我以前是不相信这些东西。”安老爷子把手书放回原处,“但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安老爷子叹息一声,语气有些惆怅。
“近些年来发生的这么多事,让我越来越相信这个预言了。”
“你二叔沉迷于女色,把身体弄垮,现在都躺在医院出不来。”
“你三叔四姨也是,一个迷上了赌,一个染上了毒。人人都知道最不可碰的两个东西,他们却碰了,而且还越陷越深。”
“他们现在在国外过得怎样,我也不知道,也许死了都有可能…”
“我这几个孩子里面,原本最放心的,就是你的父亲,可是谁知道…”
说到这里,安老爷子长叹一声,语气中尽是担忧。
“现在安家的继承人就只有你了,而你也不让爷爷省心,一次次的…”
“爷爷我错了,不会再这样了。”安莹容赶紧低头道歉。
安老爷子轻哼一声,看向墙上的三幅挂画,眼中满是哀愁。
“原本我是不信的啊,可现在,我是不敢不信了啊。”
“爷爷,我觉得会发生这些事,应该跟卜算无关,只是因为我们安家以前过得太顺风顺水了一些,惹来了一些人眼红,刻意来算计我们的。”
安莹容提出了不同的观点。
“三叔四姨的事爷爷你也知道,他们都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二叔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但从一些蛛丝马迹中也能看出,接触他的那些女子,心思都不单纯…”
安老爷子忽然笑着摇摇头。
“我们安家以前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为什么那些人以前不眼红,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第四世,第四世啊,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些牛鬼蛇怪都冒了出来呢?”
“我不想信,但不得不信啊!”
安老爷子连叹三声,语气中是道不尽的无奈。
“爷爷,可能…”
安莹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被安老爷子挥手打断。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你注意好自己的安危,少让我操些心就好了。”
“好的爷爷。”安莹容不敢再言,乖巧的点点头。
接着安老爷子忽然从某处拿出一张道符,神兮兮的念了一些咒语后,将其放在香烟上点燃。
旋即迅速将其放入一个装满水的茶杯,并将其递给安莹容。
“喝下吧。”
“啊?”安莹容小脸一愣。
“快喝啊。”安老爷子催促了一声,“辟邪符入水后只有三分钟的时效,过了这个时间就没效了。”
“不是,爷爷,我…”
安莹容一脸嫌弃的看着那纸灰漂浮的茶水,实在难以下口。
可最终她还是屈服在安老爷子那严厉的目光下,忍着恶心喝了下去。
“呕——”
纸水下肚,她立马就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了,干呕连连。
“别吐出来!辟邪水出口,必招恶煞侵入!”安老爷子连忙警告。
安莹容只得捂住嘴,委屈的看着安老爷子。
“你别这样看着我,爷爷这也是为了你好。”安老爷子瞪眼道。
“爷爷,你以前不是说,这些都是假的嘛…”安莹容委屈道。
“那是以前我不懂事!”安老爷子瞪了她一眼,“自从上次你太爷爷托梦于我之后,我才明白,以前的我,是多么的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