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央媒报告过一则有意思的新闻。
它的原标题是:校园暴力施暴者高达两成为男性!
字面意思就是,有八成的施暴者为女性。
对应的,受害者有百分之八十五都是女性。
可见女性在校园中,比男性更容易成为霸凌的对象。
寒锦溪这种连老师都不太喜欢的怪异女生,无疑是那些霸凌者的最好目标。
“我记得那是我初二刚开学的那天下午……”
回忆起当年的往事,寒锦溪面上一片淡然,显然早已放下了。
“那天我有点事耽误了一下,比平时晚放学一个小时,等我离开教室的时候,学校里面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了,除了那几个刻意等着我的人。”
后面发生的事情,就跟新闻上报道的那些霸凌事件差不多。
寒锦溪去洗手间的时候,被一群早就看不惯她的女生围住。
紧接而来的便是各种辱骂,殴打。
从来没有经历这种事寒锦溪,当场就大脑混乱了。
她完全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打她。
明明她从来都没有跟她们说过话,也没有任何接触,更没有什么恩怨。
可是,现在被霸凌的人,就是她。
被对方扯着头发,踩在地上的时候,寒锦溪忍着剧痛,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你们为什么要打我?
为什么?
当然没有为什么。
霸凌者打人还需要理由吗?
如果非要编个理由,那大概就是看不惯吧。
寒锦溪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右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后脑勺。
那是当初她被拉扯的地方。
撕裂般的伤痛,仿佛随着记忆的追溯,再次重现在了那里。
“我现在都记得她们当时的话。”
“她们说讨厌我那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
“说我有什么拽的,现在还不是像狗一样,被她们踩在地上,除了哭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寒锦溪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苦涩。
“她们只是在嫉妒你的优秀。”
张诚捏紧拳头,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要是那几个人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话,他恐怕会立即出手把她们打成骨折。
“并不是这样…”
寒锦溪听到张诚的安慰,双手抱肩,苦笑着摇摇头。
“她们只是在害怕我这个怪物。”
因为害怕,所以才会用霸凌的方式证明,这怪物并不可怕,一样会哭,一样会被她们打倒。
所谓的怪物,终究只是一个怪异的人罢了。
张诚看着寒锦溪那微微颤抖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一声。
“都过去了…”
寒锦溪看向张诚的眼睛,勉强一笑,示意自己并没有活在过去之中。
“对了,后来呢,那几个人怎么样了。”张诚有些在意的问道。
对于那些曾经伤害过寒锦溪的人,他可不希望她们有什么好下场。
“后来么…”寒锦溪回忆了一下,“这件事被我父母知道了,他们闹到了学校里,那几个对我施暴的人,都受到了很严重的处罚,有一个似乎还被送到了少管所里。”
“不过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当时主要是我父母在处理这件事。”
“那应该没什么好下场。”张诚明悟的点点头。
寒锦溪的父母张诚也曾经接触过,知道以那二人的脾气,任何惹到他们的人,下场都会很凄惨。
“那这件事之后,应该没有人再敢霸凌你了吧。”张诚问道。
“是没有了,不过也…”寒锦溪叹了一声气,“再也没有人敢跟我说话了。”
被霸凌的‘怪物’非但没有倒下,没有收敛,反而把‘英雄们’赶出了学校。
十三、四岁的小孩们分不清善恶,只会更加的害怕那无法理解的‘怪物’。
“虽然明着没有人敢欺负我了,但暗地里,他们的小手段却更多了。”
往书包里丢毛毛虫,在寒锦溪的桌子上吐口水,轮到寒锦溪做值日的时候故意给她添乱。
诸如此类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在初中乃至往后的高中生活中,她不知遭遇了多少次。
“你没有给你的父母说吗?”张诚气愤道。
“没有。”
寒锦溪苦笑着摇摇头。
“我担心他们知道后,就再也不准我去学校了。”
“这,好吧…”张诚有点感悟。
以寒锦溪父母那性格,确实有可能做这种事。
他们对自己女儿的掌控欲,可是相当强的。
“这些事…你以前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讲过?”
张诚跟寒锦溪交往的那几年,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自己的过去。
谁又会想到,当初那位艳绝全校的寒学姐,曾经居然遭遇过这么多的事。
“又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有什么好说的。”寒锦溪轻笑了一声。
以她那冷傲的性格,怎么可能主动说出这种事,去博得别人的同情?
“小诚子,你知道我最感激你的一点是哪里吗?”寒锦溪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张诚愣愣的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是你让我明白了,那些人为什么觉得我是个怪物。”寒锦溪低声叹了口气。
“为,为什么?”
张诚有点不太明白。
“因为他们没法理解我。”
寒锦溪愁眉苦笑。
“就像人类无法理解为什么鲸鱼会集体自杀一样,他们无法理解我为什么像个机器人一样,没有感情、没有笑容、只会按照冰冷的行程表,死板又重复的进行每一天。”
“你说的那个表…”
张诚还有些印象。
他跟寒锦溪接触不久后,就见到了那张她时刻带在身上的行程表。
表上规划了寒锦溪一天的所有行程。
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该学习,什么时候该吃午饭,中午用餐时间多少,午觉时间多少。
甚至连寒锦溪的人际交往,上面都写的很详细。
比如遇到一般的同学,寒锦溪应该怎么应对。
遇到那些身份不一般的同学,寒锦溪又该怎样应对。
事无巨细,几乎所有的事,都在上面详细的规划好了。
而那张表的制作者,是寒锦溪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