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见状,只好挥挥手,吩咐那些还在找猫的奴婢:“不必找了,都散了吧。”
宁骁军,军营。
三天四的路程,硬是让萧铭玉用两天的时间赶了回来。
身上的铠甲未脱,连沾在他身上的血迹都变成了黑色,干涸的黏在他手上,其中又因跨越战场回来,干涸的血迹上还沾了许多黄尘。
别说那手上,身上,就连萧铭玉的脸都被蒙了一层土,一眼望去,哪里还是那个翩翩如玉的少年,那模样活像是从战场爬回来的,既邋遢又狼狈。
谁曾想,紧赶慢赶的赶回来,却被告知顾苏落在来的第二天就已经回了山梁。
而元山魏也不知道萧铭玉会从漠北赶回来,毕竟他没有收到消息。
他自然收不到消息,萧铭玉知道顾苏落要去军营的时候就立马出发往回赶,而他骑的又是快马,生生把四天的路程缩至两天,消息都没他回来得快。
顾苏落来得急走得急,萧铭玉纳闷,顾苏落难不成不是来见他的?
她总不会只是来军营转一圈罢?
想罢,他拧眉看着元山魏:“你们苛待王妃了?”
元山魏心里一沉,也拧了眉,激动道:“王爷!这怎么可能呢!我元山魏是那样的人吗?”
为了能在第二天好好招待顾苏落,他还连夜把手头的军务都给处理完了!
萧铭玉一听,眉头拧得更紧了,犹豫了片刻,又问:“是谁给王妃添麻烦了?”
“哎呀!王爷!”元山魏被萧铭玉的话气死:“您就是给末将天大的胆子,末将也不敢给王妃添麻烦啊!更别说手底下的那些人,我都不敢,他们敢吗?”
“那她为何急着走?”
“这……”元山魏语噎。
这他哪知道?
虽说顾苏落说是军府有急事,可什么急事非要她亲自回去一趟?
而且军府里就顾苏落一人,又没旁的什么亲人。
萧铭玉玉眸一沉,起了一抹急色,才回的军营,又一转身,上马直接调转了马头。
“欸!王爷?”元山魏懵了,想说什么,却见萧铭玉已经扬尘而去。
元山魏脑壳直疼,当真是不要命了,才从战场下来,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军营,如今不用想,肯定是回去找顾苏落了。
找就找把,元山魏也没什么意见,好歹留下来喝口水,吃顿饭吧,他还想跟他说说软甲的事呢!
他这么折腾,身子还吃得消?
当下元山魏也着急:“来两个人,快跟上王爷。”
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好?
山梁,军府。
虽说心情低落,可一日三餐还是要吃的,只不过顾苏落最近的胃口不是很好,心情还莫名的烦躁。
为了能让心情平复下来,她让夏竹在正房门口的房檐下放了张摇椅,她就这么坐在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顾苏落身上盖着绒毯,小鱼干很小心的踩在摇椅的边边,时不时的就用头蹭一下顾苏落的小肚子。
那日顾苏落吩咐他们找猫没找到,当天夜里小鱼干就钻进了她的被窝。
既回来了,顾苏落也没多去深究。
摇椅旁边放了个茶台,茶台上的小炉子温着一壶清茶。
虽温了茶,可不知道顾苏落是忘了还是怎么地,一口都没喝,伺候在一旁的夏竹只能将杯中凉了的茶倒了斟,斟了倒。
顾苏落的视线是落到空中的,看着看着,就见天上又飘起了零星的小雪,夏竹见了,不免笑了一句:“娘娘您看,又下雪了。”
如今山梁内外,一句银装素裹也不为过。
虽然冷得让人受不了,然雪景却是极美。
顾苏落没有说话,夏竹眉眼也不由黯了黯,这两天顾苏落的情绪都不高,不仅夏竹,就是彩云还有百合莲子几个,都感觉到了顾苏落的变化。
想罢,又堆了个笑容:“娘娘,莲子前些天还说想堆雪人,反正现在没事,奴婢去唤她们过来堆雪人可好?”
“嗯。”顾苏落应了一声,终是将目光收了回来。
她也知道夏竹这两天在担心她,笑道:“堆大一些,别叫那雪一下就把它掩了去。”
“好。”
今天十一月初七,刚好山梁有集市,彩云带着人到外面赶集去了。
后院栽种的那几棵九里香,百合跟莲子怕天气太冷,那九里香又是刚植过来不久,便说要寻些稻草把树干包起来,以免那几棵树被冻死。
顾苏落不懂这些,自然是由着她们去弄。
夏竹刚下去没多久,顾苏落便敛了唇角的笑容,垂眸拿起那杯夏竹刚斟的清茶,正想喝上一口,小鱼干突然“喵”的一声,一伸爪,就“咣当”一声,杯子直接落地。
顾苏落眉头一拧,不悦:“你干嘛?”
“喵~”小鱼干一副理所当然的唤了一声。
顾苏落本来心情就不好,被它这么一唤,心情更不好了:“下去。”
“喵……”小鱼干委屈,坐在边边上巴巴的看着顾苏落。
顾苏落眉头又紧两分:“下去!”
“……”小鱼干没办法,只能跳下摇椅。
只不过却不肯走远,蹲坐在椅前,依旧是巴巴的看着顾苏落。
被小鱼干这么捣乱,顾苏落也没了喝茶的心情,正想掀了绒毯起身回房,就见夏竹兴冲冲的从前院跑过来。
“娘娘!”
顾苏落原以为她是要去叫百合跟莲子,可现在却见只有她一个人,好奇:“你不是去叫莲子过来堆雪人?”
“是,奴婢正打算叫的,但是……”许是跑得太急又太过兴奋,才前院到正房这么短的距离,夏竹就已经气喘吁吁。
“但是?”顾苏落拧眉,该不会出什么事了?
“是王爷……”
顾苏落心头一紧,心脏瞬间快了一拍,萧铭玉?
夏竹深吸口气,正想继续说下去,便听得一声急促在军府传响:“落儿!”
顾苏落顿时浑身一僵,不敢相信的抬眸,只见萧铭玉穿着一身盔甲,风尘仆仆的从院子大步走来。
他踏着白雪,神色不知为何映满了着急,那嘴边的胡渣数天未褪,一眼望去,活像一个邋遢不已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