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微微抬手,轻拂了她额前一缕青丝:知道你被东昭太子掳走,我一时间竟不知是该高兴你没有爽约,还是该着急你在京城失踪。
顾苏落眸眼微动,垂了眸子:你定是着急的。
她的声音很小,像是只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般。
萧铭玉那么喜欢原主,她不见了,萧铭玉只会着急,又怎么会有心思想些旁的。
声音如蚊,萧铭玉却听得真真切切,勾起薄唇吟了声轻笑。
你笑什么?见他这样,顾苏落心底有些慌,面上却显得淡定。
萧铭玉看着她的眼神柔和:你虽不喜我,却是最懂我。说完,他脸上的表情更加温润了些:方才在殿上,你说我来了,你便不委屈了,这可是真话?
顾苏落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那期待的眼神,犹豫间还是吐了两个字:真话。
见到他的时候,当真是所有的气都消了。
萧铭玉长眸一弯,竟笑得心满意足。
这时的他,才似一个刚过弱冠之年的少年,顾苏落看着,心口浮起的却是刺痛,明明方才还很欣喜,这会儿却感觉他这笑容格外刺眼。
她别过脸,眉心已微微拧起:有件事,想要跟你说明白。
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说合不合适,但每每看到他这般欢喜,她就很折磨,她根本不是原主,他其实没有必要对她这么好。
然而她还没开口,萧铭玉就已经应声:嗯,我知道。
萧铭玉眸中藏着一丝落寞,两人和离的事,的确该摆到面上好好谈一谈,分个清楚。
顾苏落瞪圆了眼睛,有些不太相信:你知道?她诧异的拧眉:难不成你已经发现了?
嗯萧铭玉抿了抿唇:那日你
正要说什么,一名宫女突然在殿外禀道:武宣王殿下,武宣王妃,太医来了。
两人的谈话被打断,顾苏落一时难以回魂。
萧铭玉想说什么,那日是哪一日?
他知道她不是原来的顾苏落?
然而这一切却戛然而断,顾苏落心急的想要问个清楚,却见萧铭玉轻握起她的手:现在我们人在东昭,寄人篱下,并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等我们回到大宁,再谈不迟。
顾苏落张了张嘴,心里着急,却也知道这些事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犹豫了好一会儿,终是无奈的点了头:好。
只不过她没有让太医号脉的打算,她自己就是大夫,还要看什么太医?
想着,朝门外应了声:本妃与王爷要歇息,你们都退下。
殿外的宫女跟太医相视了一眼,片刻,还是恭着身子退到了院中。
听着动静离远,顾苏落才道:被孤千秋掳走之前,他就命人在我的口檀上做了手脚,这会儿叫太医过来,我怕他又是动了什么歪心思,这太医我还是不看了。
说完,她又问: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东昭?
若是顺利,东昭君主会主动放我们离开,若不顺利
若不顺利?顾苏落怔:难不成东昭还想不放人?
萧铭玉可是来使,东昭没有权利留押来使,怎么可能会不放人?
孤千秋既敢光天化日将你从大宁掳走,便已经想到此事的后果,可他丝毫不惧,而且方才洗尘宴上,你也看到孤千秋对东昭君主的态度了。
顾苏落瞪了瞪眼睛:东昭皇帝是他爹,他总不会不听他爹的话。
萧铭玉笑得意味深长,朝顾苏落朝了朝手。
顾苏落眨了眨好看的杏眼,把耳朵凑过去,温热的气息呼在她耳边,轻道:东昭有桩难以启齿的秘史,东昭皇帝与他的生母有染。
此话一出,顾苏落顿时捂紧了嘴巴。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萧铭玉,又听他轻道:这其中,两人还孕有一子,就是东昭的容王。
容王出生之时,刚好与东昭皇后生产之日撞上,只不过皇后那一胎是个死胎,容王便因此顶上,成了皇后的嫡长子。
他成了嫡长子,那孤千秋呢?
孤千秋是东昭皇后后来所生,那个容王,如今居住容王府,是个痴儿。
所以太子之位没办法传给这位所谓的嫡长子。
这算不算霍乱宫闱?
顾苏落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时间一阵恶寒涌上心头,捂着嘴巴似要干呕出来。
既是秘史,你怎么知道?
萧铭玉笑了笑:我早你些时候来到东昭,自然是要查一下孤千秋的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所以说孤千秋是知道这些事的?
不错,若孤千秋以此事要挟东昭皇帝,东昭皇帝为了掩盖事实,断不会出手干涉。
两人悄轻轻的说着这些事,头都快要挨上了,气氛明明透着暧昧与融洽,偏偏这两人的心思似乎都不在这上面。
看得让人着急,却又自然得刚刚好。
这桩秘史其实不好查,东昭皇帝为了把这件事捂紧,当初知道这些事的人肯定死光了。
只不过萧铭玉查的是孤千秋,孤千秋知道此事,纵使他从未暴露过,却也留下了丝丝蛛丝马迹。
这些事萧铭玉没有证据,但来去也不是要拆穿他们,有没有证据于他而言也无关要紧,只是知道的时候,他的内心也是惊了一把。
定远侯已经候在边境随时待命,但他无法跨入东昭,我们身在东昭皇宫,有孤千秋盯着,想要传什么消息,恐怕很难。
顾苏落越听,眉头就拧得越紧,忽而,她反手握起萧铭玉的手:既然他们不放人,那我们就逃出去,如何?
总不能在东昭等死啊!
闻言,萧铭玉好看的眸子微微一挑:落儿不怕?
顾苏落怔:怕什么?
留在东昭才怕呢。
此话,逗得萧铭玉一笑,竟是他想岔了。
你笑什么?顾苏落没好气的问了声。
落儿竟与我想到一块去了。他是怕吓着顾苏落,所以前面才铺垫了那么多,如今,发现是白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