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刚把抽屉关上,却发现花球还放在桌上!
唇角顿时无语的抽了抽,又急急忙忙跑回去把花球拿起来,同样是一股脑的塞到抽屉里。
恰巧,这个时候门嘎吱一声被打开。
顾苏落心急,小手还没伸出来,就嘭的一声把抽屉关上,她顿时啊的一声惊呼!
萧铭玉刚进来就看到她的手被抽屉夹了,心头一紧,几步来到顾苏落眼前紧张的握起她的手腕:你可有事?怎么这么不小心?
才一句话的功夫,萧铭玉就见她的手心与手背都起了淤痕,且渐渐有血丝从皮下溢出。
萧铭玉见状当真是心疼死,忙朝门口唤了声:快把药箱拿过来!
顾苏落是真的疼,刚才那一下她因为慌张,使了十成十的力气,这一夹差点没把她的手夹断,当下痛得眼泪都从眼眶飚了出来。
而且此时她才后知后觉,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看着萧铭玉眼里的紧张,她下意识的去克制,缩了缩小手:我没事。
别闹!萧铭玉拧下眉头,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更紧了:乖乖听话。
否则他再使些劲,又要弄疼她了。
他扶顾苏落坐下,单膝跪在顾苏落面前,大手刚轻捧起她的小手,就见她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眉心顿时拧得更紧了。
他不由看向抽屉:你是在藏什么东西?竟叫你这般慌张?
那抽屉如今还落了一条缝,顾苏落神情一紧,一脚伸过去,抽屉便嘭的一声关得紧紧的。
萧铭玉看向顾苏落,顾苏落心虚的别过眼。
见状,萧铭玉却是笑了,声音轻而温润:我连你挂牌上街的事都知道,你还有什么秘密比此更加尴尬?
话落,顾苏落的小脸就是一热,点了红脂的双唇紧抿,没有说话。
这模样,落在萧铭玉眼里是可爱极了,笑道:你不说,我便不问了。
这时,门外的婢女匆匆忙忙拿来药箱,萧铭玉从药箱里头拿出止血消肿的药散,用棉球蘸了一些,轻轻的点在顾苏落的伤患处。
因害怕将她弄疼,萧铭玉下手非常轻,轻到药散洒落在顾苏落的伤口处,她却完全感觉不到萧铭玉力度。
上完药,萧铭玉又拿了绷带,一圈一圈的仔细的缠着她的伤口。
顾苏落垂着眸,从这个角度上看,她可以清晰的看见萧铭玉那修长的睫毛。
一头墨发挽着玉冠,身上的月白蟒袍就这么倾泄于地,可他却浑不在意,似乎在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顾苏落这只受了伤的手般。
怔愣之间,萧铭玉轻柔了吐了两个字:好了。
顾苏落回魂,明明方才被夹的时候痛得眼泪直飚,现在却只剩下一点点不适,绷带包得厚薄适度,既不会让她行动不便,也不会让她觉得臃肿。
这包扎的手艺,比她还要好些。
可要留在府中歇息?萧铭玉抬眸问了一声。
顾苏落笑了:不过小伤而已,不用这么小题大做。
见她勾了唇,萧铭玉眸光闪过一抹宠溺,伸手间,五指就要摸上她发钗。
顾苏落心脏一提,连忙抬手握住:你要干嘛!
替你梳妆。
我就知道!顾苏落从凳子上蹦了起来,跟萧铭玉离得远远的:夏竹已经给我梳好了!你不许瞎折腾!
上次他就是这么猝不及防的把她发髻弄散了,花了一个多时辰才给她弄好妆发。
她可没那个精力再随他折腾。
这妆不适合她。
因今日接待的是东昭太子,所以顾苏落妆容端庄隆重,美则美矣,却如一个雕刻精致的娃娃,失了她原先的率真与随性。
着实不适合她。
只不过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顾苏落就开口打断:这妆没问题,非常好。
她也不是纠结妆容的人,来去就今日一天,还那么讲究做什么?
萧铭玉见此笑得温润:好,随你。
他朝顾苏落伸手:走吧。
顾苏落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萧铭玉将她小手握紧,交汇间,温润的触感,让两人的眸子都带了丝轻柔的笑意,有些贪恋,又有些不舍。
似乎两人都在期盼,若这是一场梦,那便让这场梦做完。
马车已经等在了王府门口,萧铭玉把顾苏落扶上马车后,忽而开口:落儿。
顾苏落在马车内好奇的探了头,一双杏眼眨得清澈灵动,直勾萧铭玉心魂,他按捺下心中的欲动,抿唇小心翼翼道:我这么唤,你别生气。
顾苏落哑然的张了张嘴:无妨。
事到如今,怎么唤都无所谓了。
然而她不知,她的回答已叫萧铭玉心中欢喜,勾唇道:我忘了拿些东西,你可否在此等等?
顾苏落点头:自然可以。
见她应下,萧铭玉这才转身回府。
顾苏落不知道的是,萧铭玉并没有回主院,而是去了静兰院。
静兰院内房。
萧铭玉迈着沉缓的步子走进房中,他微微扫视了一眼房中的陈设,像是连空气都弥漫着顾苏落的味道般,此时此刻,心脏还是那般禁不起悸动。
片刻,他敛下眸光,直径来到梳妆台前,单膝蹲下,伸手将其中一格抽屉轻轻拉了出来。
里面,是顾苏落慌乱之下藏的花球,还有
萧铭玉脸色有些发白,犹豫间,还是伸手把那张被抓得不成样子的纸张拿出来,摊开
上面,是顾苏落刚写的和离书。
因香墨未干,被她在慌乱之下塞进抽屉,有些字已经被摩擦得模糊,可上面写的是什么,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萧铭玉苦笑,纵使心里已经知晓,但他还是希望这是其他书信,又或者希望这上面的字迹被摩擦得直叫他看不真切。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
那句重挽鬓冠,春风洒意,选聘温婉淑德之女,如要灼伤他的眼睛般,直叫他红了眼眶。
而心中的刺痛,亦叫他咽喉涌上一抹腥甜,他不得不别开目光,舒下心口那道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