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不着痕迹的继续忙活,良久,才吐出一句:我相信你。
顾苏落回头,有些狐疑的看着他,然萧铭玉却把她的头掰正:别动。
行,我不动。顾苏落好笑。
这些天顾苏落是有感觉的,只不过萧铭玉的表现不太明显,她也不确定自己的感觉对不对。
更何况还有昨晚的事混淆视听,她就更不确定了。
想来也是,暗器就埋在他心脏附近,一个失手,就是命丧黄泉。
萧铭玉或许真是一时冲动才答应要把暗器取出来,即便不是,那也是会怕的。
所以萧铭玉这几天想做什么,她大部分都没再像以前那样去排斥他,就连他现在天天过来蹭饭,她都没再把他赶走,想吃什么都由着他。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尽量放平心态,去迎接接下来的手术。
这么想着,忽而伸手拉开梳妆台上的抽屉,把那枚龙纹玉佩拿了出来,反手递给他:这个,我弄好了。
萧铭玉一看,神情不由微怔,只见那龙纹玉佩之下,系编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蝴蝶结下附有两根红绳,红绳末端又系了两颗圆玉,像极了蝴蝶尾巴。
顾苏落透过铜镜满意的看着他的模样,嘿嘿两声:这可是我费了心思的,别嫌弃啊。
这蝴蝶结跟这自带气场的玉佩实际完全不搭,别说搭了,除了原先的金丝穗绳,顾苏落根本找不到比那更适合的穗绳,但要她重新找金丝编结那断是不可能。
所以恼羞之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编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错愕过后萧铭玉忍不住轻出一声沉笑:好看。
好看,那你拿着呀。
片刻你帮我系上。
顾苏落抽了抽嘴,到底是答应了:好吧,看在你给我梳妆的份上。
萧铭玉笑了笑,一头柔顺的青丝缭绕在他指间,直叫他爱不释手。
他深知金钗玉翠繁重,所以他只给顾苏落别了花珠,琉串,待花珠琉串一点一点的附在她的发髻间时,便如天地间的精灵将这饰珠随意点缀在头上,好看又别致。
最后,一支金步摇落于发间,如点睛之笔,灵俏又不失庄重华丽,武宣王妃的地位与身份,在此刻显著赫然。
一向不喜隆重的顾苏落,在萧铭玉给她梳完妆发时,都忍不住摇了摇脑袋,琉串步摇碰撞时发生的清脆声响,让她转眼咧了笑容。
清莲芙蓉,不过尔尔。
这一笑,直叫萧铭玉看得入迷。
还未回过神,便见顾苏落已经将龙纹玉佩系于他腰带之间,完了小手还轻拍了拍:好了。
落儿萧铭玉想说什么,却被顾苏落无情打断:叫苏落,我从来没同意过你叫我落儿,别乱叫。
到底,还是疏离的。
萧铭玉心脏起了微微的刺痛,却又转眼将这感觉按捺下。
对了,问你个事。顾苏落开口。
嗯?
我的房间是不是你替我打扫的?
嗯。萧铭玉笑道:放心,没人看见。
顾苏落脸色有些不自然,咳了声:谢谢了。
早上夏竹跟彩云说不是她们的时候,她就隐隐猜到是萧铭玉。
毕竟知道这个事的只有他,也只有萧铭玉才敢无视她的话。
只不过到底还是尴尬,那些纸团他肯定是看了。
顾苏落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那背影,颇有一丝落荒而逃的感觉。
本来顾苏落还觉得未时起来太早,没想到真如夏竹说的那般,时间竟是刚刚好。
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是萧铭玉给她梳妆太慢的缘故。
除夕夜宴设在龙华殿,顾苏落到时,便见许多大臣女眷都已经到了,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是谈天论阔,就是谈哪家的儿郎千金到了适龄之年。
方到龙华殿,萧铭玉便去找了太初帝,顾苏落也不在意,正要去寻顾国公府的席位,却听到裴氏的声音先一步响起:落儿。
顾苏落欣喜回眸:娘!
顾言澈这会儿就跟在裴氏身边,只见他有模有样的揖了一礼:长姐。
原也没有多久不见,但顾苏落此刻就是止不住的激动,上前拉住裴氏的手:娘!言澈!顾国公府最近可好?
裴氏拍了拍她的手:我不是在信中说了?一切都好。
爹呢?
进了宫,你爹哪还闲得住?这会儿不是被同僚拉去攀谈,就是被别人恭维着。
顾苏落闻言顿时明了,就听裴氏又笑道:言书今日也来了,我带你过去见见。
顾苏落欣喜:好。
方才走过去的是武宣王妃?忽而,殿中不知哪个小姐轻声问了一句。
旁边的人眸眼微微一亮,马上掩嘴附和:是武宣王妃,身边还跟着顾国公夫人呢,她今日的妆发好漂亮啊。
此话一出,原先说话的人顿时像找到了知己般,小声惊道:我方才也是想这么说的,不知这妆发是出自谁手,下次我也要梳这样的妆发。
不知武宣王妃用的是哪家的唇脂,我要与她买一样的。转眼,又有一个千金小姐附和。
许是顾苏落今日妆容着实别致惹眼,本来议论这事的人只有那么两三个,到最后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聚到了她身上。
就连殿中的众位才子都为之愣了神,随即又知此举为大不敬,纷纷别过眼不敢再看。
偏偏这一幕,顾苏落浑然不知,她看到顾言书在顾国公府一席正襟危坐,便一门心思的扑在了他身上:言书?
顾言书微微抬眸,见顾苏落妆容靓丽,眸光不着痕迹的闪了闪,淡淡唤了声:长姐。
语气依旧冷硬,却叫顾苏落心脏微颤。
自与顾国公府闹掰,顾言书这是第一次唤她长姐。
她按捺下心里的激动,小心翼翼的询问:年后开春,可是要科考了?
三月。顾言书言简意赅的吐出两个字。
顾苏落暗暗盘算,三月份,那她还可以为顾言书做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