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苏落听到的时候就笑了,当然,是苦笑。
萧铭玉驻守边疆,对战的就是北漠,事情发展到这里,所有人都会以为那刺客是冲着萧铭玉去的。
但明眼人都清楚,当时她跟萧铭玉分了两辆马车,北漠的人再笨,也不可能弄错顾国公府跟武宣王府的马车。
若不是事先知道庄妃是幕后凶手,顾苏落大概会信个五六分,只是可惜她早就知晓了答案。
萧铭祁专程来告诉她结果,其用意顾苏落也知道,她与庄妃之间有了隔阂,便能加剧她跟萧铭玉之间的矛盾。
她跟萧铭玉一旦和离成功,那顾国公府就真成了他们眼中的香饽饽了。
转眼,就是十二月初一,顾苏落伺候完萧铭玉早膳,便回了趟静兰院。
因为今日要去悦来轩,所以为了方便,顾苏落穿了身锦衣,锦衣是男子固有的服饰,再将一头长发扎起,挽冠。
顾苏落看着铜镜里稍显娘气的自己,打开胭脂水粉盒,特意给自己的皮肤抹黑了点,又把眉毛画浓了些。
因她身材本就娇小,所以不管她怎么男化自己,始终是差了一些,不过好在她年纪小,就是男子十五之龄的时候,也是属于未长成的年纪。
按顾苏落的话来讲,就是没长开的小屁孩。
当她打开房门从里面出来时,见到她的装扮,夏竹跟彩云齐齐瞪了瞪眼睛,有些惊讶:娘娘,您怎么打扮成这样?
方便行事。顾苏落说着,一手将两人拉进屋:夏竹,你也换套小厮的衣裳,彩云,今天你就留在府里,有什么事你亲自到悦来轩找我。
彩云连连点头:是。
夏竹也按顾苏落说的,去寻了套小厮的衣裳穿上。
这期间彩云去找了件没有花式的披风给顾苏落披上,抬眸时,便觉顾苏落现在的模样甚为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顾苏落挑眉:干嘛盯着我看?可是觉得我这打扮胜过小生?
说着,还得意的朝彩云左右转了转头,好让她瞧得真切。
原主模样姣好,就是顾苏落自己都觉得不错,这会儿自然想要彩云夸赞一番,哪知彩云老实巴交:娘娘这模样,奴婢总觉得在哪见过。
你这不是废话,天天对着我,你当然见过。没听到彩云的夸赞,顾苏落噘了噘小嘴。
这么一说,彩云便没有多想。
这时夏竹已经换好衣裳回来了,还别说,真挺像一个小厮的。
今日我去悦来轩的事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可别说出去了,咱们从后门出去,别太张扬。今日出府的事已经告诉了萧铭玉,府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看得见。
不过他们是不知道她去悦来轩的,反正低调点行事总没错。
是。
顾苏落是从王府的后门离开的,出府前彩云还支开了在后门看守的小厮。
晨时下了一丢丢雪,在顾苏落出门没多久,雪便停了。
知道顾苏落今日要出府,萧铭玉这会儿心情说不上来的忐忑。
床头桌上放着的是离白到城中巡查的结果报告,他沉着温润的眸子拿起一本,还未翻动,就又将其放下。
明明顾苏落出府前已经嘱咐,让他在房中乖乖等她回来,可萧铭玉心里却总升起一丝害怕,是怕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这时,离白从门外进来,恭首:王爷,娘娘已经出府了。
嗯。萧铭玉垂眸,神情似未有变化,又似难掩其中的失落。
不过离白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娘娘是从后门出府的,且还支开了看管后门的小厮。
萧铭玉眉头微微一动,抿着薄唇思考了良久,才淡了一声:知道了。
离白闻言,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双手奉上一本宫帖: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的宫帖,于十二月三十除夕夜宴,邀您与王妃一同进宫赴宴。
往年的宫帖一般都是太初帝拟定的,不过今年的春节,太初帝想让太子主事宫中祭祀,朝拜与其他活动的策定,也算是从侧面锻炼锻炼太子。
所以这宫帖一事,也交给了太子去办。
当然,宫帖的名单,还是要交由太初帝过目,宫帖朱笔也是要太初帝亲笔,太子只负责封帖。
萧铭玉接过宫帖,随手就放到了一边,兴致缺缺,沉道:你到城中巡查布防时,可多留意一下王妃的去向。
并不是想跟踪她,就是莫名的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离白微怔:王爷,今日属下不能出府。
今日顾苏落不在,萧铭玉受伤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也就代表不能让别人伺候萧铭玉,所以不仅离白不能离府,指挥巡查城中布防的事,也要交到其他侍卫手中。
萧铭玉袖中大手微紧,眉头拧起一丝烦闷:下去。
已经失了多说的耐心。
是。离白见状,也不敢再说其他的,转身就退了下去。
京城,悦来轩。
几天前,按顾苏落的吩咐,江文来一回悦来轩就放话说,治好翠丫的大夫并不是他,而是他曾经偶遇的一位神医。
翠丫寻死前,恰巧神医赴京游玩,他就让这位神医在悦来轩住下。
所以翠丫的腿就是这位神医给接上的,他之所以谎称是自己治好的,原因是这位神医深入简出,性子孤僻,且不喜与人交流,平生也没什么朋友。
所以将翠丫治好后,留下一纸药方,两袖拂拂就离开了京城。
哪曾想这街坊邻里的百姓知道翠丫的腿好了后,会这么热情,都说要上门求医,所以他就给这位神医去了秘信。
神医性子虽孤僻,但却是一位大爱无疆之人,闻言立马给他回了封信说,每逢初一十五才会来开一次诊,让那些来求医的百姓都回家等着,莫要着急。
至于为什么初一十五才开诊,因为这位神医是位心怀天下之人,他游走世界各地。
就是为了寻找一些穷苦得看不上病的百姓,给他们免费治疗,听闻城中百姓有求,所以这才定下每初一十五进京一次的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