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让夏竹拿了几套衣裳过来,白天照顾完你,晚上我就去偏房睡,若有什么不舒服的,你晚上唤一声就行。
他胸口的那个伤,还是要花时间观察一下。
萧铭玉心口一颤:你都准备好了?
那不然还能怎地?皇上又不知道你受伤了,万一你有个冬瓜豆腐,可不全赖我头上么?
冬瓜豆腐?萧铭玉懵了懵。
顾苏落没理会他的疑惑,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她也没打算要解释,说道:是了,你房中的熏香我已经让离白撤了,那味道闻着你也不嫌脑壳疼。
萧铭玉回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是离白到城中买的安神香,我闻着也不好。
府中采买的事一直都是周管家负责,但离白怕旁人问起萧铭玉为何要点安眠的熏香,所以他就亲自去买了些回来。
不过他一个大老粗,一辈子没用过什么熏香,哪知道什么样的好,什么样的不好,只听到说能助眠,就给买回来了。
十二月初一我要出府一趟,跟你说一声。
要出府?萧铭玉抿唇,想问她是要去哪,可话到了嘴边,又怕她嫌自己太烦人。
嗯。顾苏落也没多解释什么。
那你要小心些,临近春节,赶集的百姓会比较多。
顾苏落笑了笑:吃早膳了没?
吃了。
顾苏落起身: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外厅候着,你有什么事就唤一声。
萧铭玉心底一紧,眼见她要迈步离开,伸手就扯住了她的袖子!
顾苏落回头:嗯?
萧铭玉张了张嘴,想要让她留下,却又不知该用什么理由,两人好不容易才能这样静下心来好好谈话,他就是不想让顾苏落这么离开。
还有什么事?见他不说话,顾苏落好奇。
萧铭玉一急:伤我身上的伤,不需要换药吗?
顾苏落笑了:昨天才换了,不需要天天换,两三天换一次就行了。
是这样。
顾苏落轻轻扯过自己的袖子,又替他掖了掖被角:你好好躺着吧,没事别乱动。
说完,转身干脆利落的走了。
见她一次回头都没有,萧铭玉心底有些失落。
随即抬手懊恼的掩住眸眼,眉心微拧,她问他可吃了早膳的时候,他应该说未吃才对!
本来以为彩云去一趟顾国公府会很快回来,没想到顾苏落等了许久也未听到彩云回来的消息,想着是找医书要花上不少时间,便没有在意。
来去没什么事做,顾苏落就让夏竹拿来针线,做做女红来打发时间。
老实说,顾苏落觉得原主这一身的技能还真不错,在现代打发时间的方式无非就是刷剧看电影逛街,多了也无趣。
但这刺绣可是个耗时间的活,只要拿起针线对着布绢,一绣便可能绣上一天也不知道时间。
原主是不喜欢针线活的,她被裴氏教导的时候大大小小绣过上百幅刺绣,早已经厌倦了。
自然,除了刺绣,什么琴啊画啊原主也是不喜的,大抵是因为做得多了,日复一日没完没了的,才会生出那种厌烦的情绪。
在顾苏落看来裴氏在这方面也是狠,城中的大家千金一般是逮着精通一门,其他的只要会,就算不精也无所谓。
像原主这样样样都学得好的,不说没有,但屈指可数。
古代人不管男女都很喜欢佩戴香囊一类的饰物,所以顾苏落这会儿便想绣一个香囊的样式,主要这玩意儿小,好绣,快的一天就完成了,就是慢点也不超过两天。
正好这会儿深冬,白锦绣红梅,不仅衬景衬意,绣出来还好看。
这一绣入神,午膳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
萧铭玉的膳食一般都是离白去厨房拿的,不过今日离白有事,午时还未见他回来,顾苏落就吩咐夏竹把她跟萧铭玉的膳食一同端了过来。
萧铭玉的膳食依旧是粥,外加了一小碟清淡的小炒,顾苏落的膳食要比萧铭玉的丰富一些,一盅滋补的参汤,一碟酱肘子还有一道小炒。
顾苏落把萧铭玉微微扶起,待他在床沿边上坐稳了,这才拿着筷子自顾自的吃得老香。
一旁的萧铭玉总想跟她聊些什么,但见她心无旁骛的,也只好抿唇沉默。
以往顾苏落对他爱理不理的时候,他总希望能与她坐下来安安静静的吃一顿饭,可当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的时候,竟又有些不满足。
就如现在,总希望能更进一步,再进一步。
萧铭玉这么想着,轻端起膳粥,正要舀一口放进嘴里时,眸光忽而微闪了闪。
他看了一眼正在埋头用膳的顾苏落,拿着瓷勺的右手突然一松,咣当一声,瓷勺应声掉在桌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顾苏落神情一紧,抬头,就见萧铭玉的右手起了微微的颤抖,连忙起身先拿过他手里那碗滚烫的膳粥放到桌上,才问道:怎么了?
萧铭玉略显紧张:没事我
疼了?
嗯。萧铭玉心虚,抿唇:右手突然使不上力气
他伤了右肩胛,的确是有些使不上力气,但却未到连瓷勺都拿不起来的地步。
再说他常年征战,这些小伤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只不过他这么说,顾苏落没有丝毫怀疑,正好他的脖子伤的也是右侧,这神经从上到下的牵扯着,不方便也是应当的。
她拾起瓷勺用帕子擦了擦:你上床靠着,我来喂你。
可是会麻烦?
这叫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明明心底高兴得不得了,面上却还一副不好意思,欲拒还迎的表情。
你若觉得麻烦便快些好起来,要知道时日久了皇上定会察觉蹊跷的。顾苏落说着,还帮忙将他的脚抬了上床。
明明方才顾苏落扶他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但这会儿被她这么伺候,萧铭玉耳根竟起了丝通红。
唇角似止不住般,上扬着一抹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