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像是终于把心底的疑惑发泄出来了一般,语气有些歇斯底里。
然而顾苏涵的话方落,萧铭玉瞳孔却骤然一缩,一股寒意从眉间散发,直扑顾苏涵的门面!
开口间,森冷的语气似要将顾苏涵打入冰窟:本王从未说过要娶你!
因为被太初帝下旨赐婚,他怕负了心上人,所以他对顾苏涵一直都彬彬有礼。
哪怕是他把她当成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哪怕是误会顾苏落欺辱她的时候,他都恪守着男女大防。
即便是从水中将她救出,又或是想将她护进怀中,他都隐忍着,克制着,不敢逾越半分!
他误将顾苏涵当成他心悦的女子,怎舍得莽撞坏了她的名声?
如此,更别说在不确定能不能给她名分的情况下,说出娶她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了!
萧铭玉沉怒的眼眸之下似酝酿着风暴,扑面而来的冷意让顾苏涵脸色煞白。
她颤抖着双手,眼泪毫无征兆的划了下来:可是王爷心里不是有此打算吗?王爷您不是打算将民女娶进府吗?否则您为何三番四次维护民女?看民女的眼神又为何那般殷切?
萧铭玉蜷紧袖中的拳头,顾苏涵每说一句,都像是在提醒他以往所做过的错事,良久,咬牙沉了一声:本王认错人了!
此话一出,顾苏涵更是不敢相信。
仅仅是认错人了?
她哭着质问:就因王爷一句认错了,民女就要被王爷抛到一边,不管不顾了吗?如今呢?王爷又以为顾苏落就是对的那个人了?
顾苏涵的话瞬间点燃了萧铭玉的怒火,他大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语气沉怒:那枚红枫玉穗根本就不是你的,本王数次问你,你都没对本王说实话!
顾苏涵的手被她扯得生疼,提起红枫玉穗,她神情激动的叫了起来:那本来就是我的!是顾苏落不要了,那就是我的,我从小便将玉穗戴在身上,顾苏落她才戴了多久?她有那么多好东西我不过要她一个玉穗而已,我有什么错!
萧铭玉眸眼狠狠一沉,到现在他才发现,顾苏涵原来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她娇柔造作也好,含沙射影也罢,此前他都可以忍受,到底是他未弄清事情的真相,便贸然扰了她的生活!
可如今见顾苏涵这模样,他便知道无论他再说什么,顾苏涵都不会听进去!
为何,他为何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打伤顾苏落?
顾苏落七岁便能下水救他,那断不是这般蛮横无礼,娇柔造作之人!
想到这里,本就黑沉的俊容更加森寒,修长的眸眼忽而泛起一股杀伐之意,忽然,嘎的一声细响。
只听见顾苏涵啊的一声惊呼,被萧铭玉擒着的手腕传出了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一刹那,顾苏涵脸色一片惨白,额头转眼布满密汗。
萧铭玉松开她的手,缓缓起身之时,顾苏涵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直接瘫倒在地,那被伤了骨头的手腕微微颤抖着,既使不上力,又疼得让她几乎晕厥。
我我的手我的手王爷王爷救我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脸上的泪意不再是深情款款,而是充斥着恐惧。
小姐!清莲想要跑过去,却被离白一把擒下。
萧铭玉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在地上的顾苏涵,眉宇沉怒:听说,你从王妃处顺走了不少东西,正巧,今日本王就替王妃好好与你清算!
什么?顾苏涵心底一沉,顾不上手腕的疼痛:王爷不要那都是姐姐送我的都是她不要的
顾苏涵伸手,想要扯上萧铭玉的衣䙓求饶,却不曾想萧铭玉退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毫无感情的唤了声:离白。
离白甩开清莲,上前恭首:属下在。
派人将顾二小姐房中属于王妃的东西,一一搬回王妃的院子。他眸眼微微一沉,周身寒意迸发:记住,本王要一件不漏!
是!离白不敢怠慢,转身匆匆退下。
王爷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王爷
萧铭玉却没再看她一眼,脚步稳稳一迈,毫无留恋的离开了假山湖。
这里是顾国公府,离白虽得了令,但却没有人手使唤,脑瓜子一转就找上夏竹。
夏竹一听离白说是要去东厢院把自家主子的东西要回来,马上就召集了院里所有的丫鬟小厮,一众人就这么风风火火的闯进顾苏涵的房间。
本来在房里喜滋滋的等着顾苏涵好消息的吴氏,看到这么一大群人突然涌进来,顿时吓了一跳,张嘴就破口大骂!
不知道她的女儿正跟王爷聊得火热吗?
这狗奴才竟敢带人闯进涵儿的闺房!
然而她还不知道,这命令就是萧铭玉下的!
既得了主子的令,离白当然也不是吃素的,见吴氏不肯配合,便让人把她死死押住,又以顾苏涵偷盗皇家财物为由堵了吴氏的嘴,随后大手一挥,所有人便开始搬东西!
偷皇家的东西,那可是要吃牢饭的。
如今顾苏落是武宣王妃,自然就是皇亲国戚,这一罪名把吴氏唬得一愣一愣的。
别看吴氏在东厢院撒泼得厉害,在权势面前,她硬是连吱一声都不敢,即便是在顾国公面前,她都只敢在私下叫骂,明面谁也不敢得罪。
眼见着房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一件一件的往外搬,她的心就像被人生生扯下一块肉一般,生疼得厉害。
离白此前本就查过顾苏涵在顾苏落那里顺走的物品名单,如今又有夏竹一一对数,自然不会有什么错漏。
而且这其中还多亏了顾苏涵与吴氏视财如命的性子,否则若是拿顾苏落的东西去当了,又或是赏了下人,那追回来可又要花不少时间!
不过半个时辰,顾苏涵的房间就像被扫荡过一般,变得空空如也。
搬到最后连夏竹都忍不住惊怔,从没想过顾苏涵竟在自家主子那里顺走了那么多东西,每次都是一两件的看着并不多,可长年累月下来,竟是满满一整屋的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