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知道今日古元方丈云游归来,才刚是清晨,前来上香的香客就比平日多了一倍不止。
除此,这钟龙寺中庭还有武僧在操练,整齐的操练之声气势如洪,回荡在山间不仅没有吵嚷之感,反而异常好听。
顾苏落走在殿庙前的白石砖上,阶梯是一层一层的往下递增,寺中的白石围墙很是宏观,站在围墙高处往下看,便能将白明山下的景色揽入眼底。
前来钟龙寺上香的香客远远看去就像零零散散的蚂蚁,倚着美景一阵微风拂过,无比惬意。
当然,要是身后没有萧铭玉跟着,顾苏落会感觉更惬意。
正走着,顾苏落忽然顿住脚步,一棵挂满了牌子的姻缘树映入眼帘,姻缘树前便是月老祠。
钟龙寺的月老祠,原主不止来过一次,那姻缘树上也不知挂了多少她扔的姻缘牌,如今树上的姻缘牌琳琅满目,微风一吹,就发出一阵木啷之声。
原主费尽心思嫁进武宣王府,不过才一个多月,便已经命归黄泉,想来也是唏嘘。
走在身后的萧铭玉注意到顾苏落的神情,抬眸看了看那棵姻缘树,又看向顾苏落,微沉了沉眸:你不开心?
顾苏落却是一声轻嗤: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开心?不值罢了。
抬脚正要离开,一个娇柔的声音就传进耳朵:姐姐。
光听声音,顾苏落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冤家路窄。
顾苏涵从月老祠前的台阶缓缓走下,不仅声音娇柔,那身段也是羸羸弱弱,清莲在一旁仔细的扶着她。
只见她上前行了礼:见过姐姐,见过王爷。
今日的顾苏涵脸色有些泛白,福礼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看了萧铭玉一眼。
不等顾苏落跟萧铭玉免礼,她就已经站直了身子,笑道:民女方才刚从月老祠求符出来,这么巧刚好碰上了姐姐与王爷。
是啊,真巧。顾苏落讽刺的笑了一声,看向萧铭玉,却见萧铭玉已经拧下眉头。
顾苏涵心里也是忐忑,昨日的一幕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她不明白萧铭玉什么会突然那样对她。
萧铭玉是喜欢她的,一定是哪里误会了她。
今日又听清莲说萧铭玉去了顾苏落的寮房,她就有些坐不住,难不成他忘了顾苏落是什么德性?
所以她今日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
念头刚落,就见顾苏落腰间挂着那枚红枫玉穗,心口顿时一窒!
玉穗怎么会在你身上?顾苏涵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这明明明明是她的!
难道昨日是顾苏落怂恿王爷把玉穗抢回去的?
这话一落顾苏落就笑了:不在我身上,你还想在谁身上?这玉穗戴久了,不会真以为它就是你的了吧?
顾苏涵本就白着的脸色此时更白了,惊讶的张着嘴巴,目光看向萧铭玉:王爷
顾苏落拧眉,看顾苏涵样子,她似乎并不知道萧铭玉把玉穗还给了她,只是片刻,眉头又松了开来,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见顾苏涵跟萧铭玉含情脉脉的模样,她也不想在这里多逗留,迈步就要离开。
却又被萧铭玉一把握住手臂:你去哪?
顾苏落拧眉,这货怎么越来越喜欢动手动脚了?
压着的声音起了温怒:萧铭玉你过分了啊!你要跟顾苏涵做什么我都不管,现在这月老祠又没什么人,我已经很给你面子,别想把我拉进你们这趟浑水里!
平日里这月老祠是最多人的,但今天都跑去禅房听古元方丈讲经了。
萧铭玉沉眸,神情也起了温怒:好!你去哪,我随你一起。
看萧铭玉跟顾苏落动作亲昵,顾苏涵心底升起浓浓的醋意,她紧着袖中的拳头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的问道:王爷,您您跟姐姐的感情什么时候这般要好了?
萧铭玉眉头紧蹙:本王与王妃本就是夫妻,感情好些,有何不妥?
顾苏涵心底一凉,张嘴愣了许久,脸色更加难看,笑道:王王爷说得没错,姐姐为了嫁给王爷费了许多心思,王爷对姐姐好些也是应该的。
她敛下心里的不甘,堆起一张温柔的笑脸:王爷您怕是不知道,之前姐姐为了能嫁进武宣王府,隔三差五便拉着民女到此来求姻缘。
她仰头看向树上的姻缘牌,一副感叹的模样:许是姐姐心诚则灵,挂了那般多姻缘牌,竟真遂了姐姐的愿,让大伯求得皇上下旨,嫁给了王爷,当上了武宣王妃。
王爷不可能对顾苏落用情,一定是顾苏落使了什么手段,将王爷从她身边抢走了!
只要让他记起顾苏落以前是怎么对他死缠烂打,怎么让她父亲下旨逼他娶她的,他定会如从前那般,对她生出厌恶!
说完,顾苏涵紧紧的盯着萧铭玉的脸看,她以为他听到这些话,会对顾苏落生起怒气,然而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只见萧铭玉神情一怔,有些欣喜的看向顾苏落:真的?
顾苏落一把甩开他的手,拧眉不善的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丢了两个字:无聊!
原主的确为萧铭玉做过这些傻事,她也知道顾苏涵现在把这些事搬出来,无非就是想让萧铭玉更厌恶她!
姐姐何必害羞?未嫁入王府前,姐姐还曾在拉着我到街上拦堵王爷,只可惜王爷就像是预料到了似的,回回拦堵,回回都碰不上。说着,顾苏涵还好笑的掩了掩嘴。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苏落起了怒气。
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何要生气?顾苏涵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再看向已经一脸沉怒的萧铭玉,更加得意:王爷,姐姐又不高兴了,姐姐从以前开始便是这般,一些些小事而已,不知怎地总是喜欢闹脾气。
萧铭玉眉头一沉:离白!
你方才说,你是从月老祠求符出来?萧铭玉刚想吩咐离白什么,却被顾苏落淡淡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