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临近结束前,学生会的干部们给受邀回来的优秀校友们人手发了一套校服，邀请他们一同参加最后的大合影留念。
男士们准备了175、180、185三个码，女士们则准备了165、170、175三个码。
通常而言,像校服这样性质的服装都是往大一码做，这三种基础码差不多可以涵盖大部分人的身高。
偏偏闻珩是那个意外。
他有188的净身高,185的校服能穿,但可能会不是那么合身。
新一届的学生会主席一早了解过他的基础资料,订校服的时候特意为他定制了合适的码数，上面精确地写着校服尺码188,跟其他所有人的都不一样。
尤语宁好羡慕也好可惜：“如果你当初接受保送或者青大京大任意一个学校的邀请，现在应该会更上层楼吧。”
闻珩无所谓的表情：“学校从来不是我的首要选择。”
“什么才是？”
“怎么。”闻珩偏头，抬手轻轻按她脑门儿，“知道还问，就想听我说好听的？”
尤语宁揉揉额头,低声：“可以吗？”
“哦。”闻珩换了只腿翘着,唇角微弯,斜斜地靠在红丝绒座椅扶手上，矜贵的世家公子范儿，薄唇轻启,吐出好绝情的两个字：“不可。”
尤语宁：“……”
顽劣。
-
总算等到所有节目都结束，主持人按照流程cue优秀毕业生们和校领导上台合影留念。
尤语宁跟闻珩各自去换校服。
重新回到前台,原本昏暗的大礼堂每一盏灯都被点燃，层层叠叠的光影里，台上台下熙熙攘攘,都穿着一样的校服。
简单至极的蓝白色,却看得人眼花缭乱。
尤语宁在人群里寻找闻珩的身影,穿过似花影重重的人群,看见一道熟悉背影。
她愣在原地，眼里那道背影渐渐跟记忆里高二下学期期末那段时间回家路上总看见的背影渐渐重叠。
一样的蓝白色校服，后背上印着南华一中的名字，一样的高大挺拔，一样的肩宽腰细腿长，一样的双手插着校服裤兜，一样的，隔着几米远。
他站在空调口吹着冷气，凉风吹得他宽松的校服扑簌簌地鼓起来。
一如那些夜晚，夜风吹起那个少年校服上衣留在她眼里的背影。
喉头一涩，尤语宁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隔着和从前一样的几米远，扬声喊出那个名字——
“闻珩。”
那人应声转头。
她一整个青春期里的背影有了清晰的脸。
看见她，他漫不经心的表情有片刻停顿。
就像是，看见她穿校服的那一瞬间，他也以为，回到了从前。
恍如隔世。
只是这一次，他没再给她留个背影。
而是，一步一步，看着她笑、坚定从容地朝她走来。
擦肩的瞬间，停下。
还是双手插在校服裤子口袋里的懒散姿势，微微弯腰，低头凑近她耳边，压低的声音隐隐有笑意——
“学姐。”
“很正哦。”
尤语宁仰头看。
他的眼里碎了一整条银河的星光，里面只有她的倒影。
主持人在台上喊大家过去合照，她身体一轻，被闻珩轻而易举地抱上了舞台放着。
而他手掌撑地，轻松一跃，也翻身上台。
台下相机镜头怼满，尤语宁站在前排，被他从后面搭着双肩，留下了他们的第一张校服合影。
在学校的大礼堂舞台、穿校服、有校领导、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的亲密。
就像是，十年前，他们本该如此。
是一种，来自于命运对于相爱之人的馈赠和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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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上，尤语宁接到秦易安的电话，问她今天的校庆活动怎么样。
就在前一天，他曾告知尤语宁临时有事要出差，今日校庆就不到场了。
“挺好的，从早上一直到现在才结束，很热闹，也很有意义。南华一中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改变，校领导也依旧可爱。”
尤语宁心情好，挺开心地跟他分享。
闻珩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开着车，不时从车内后视镜里瞥她一眼。
秦易安问她晚会的节目怎么样，好玩吗。
“挺有意思的，现在的学弟学妹很优秀，如果你回来看，也会觉得那时候的我们远远做不到像他们现在做的这样好。”
“那还挺可惜的，没到现场看一看。”
“今天校庆有直播啊，从早上升旗仪式开始前就在直播，直播了一整天，我看有很多媒体，你搜一搜，应该还能看见回放。”
“看了。”
“什么？”
“看了直播。”
尤语宁有些不懂：“你看了直播吗？”
那……还打电话来问，是什么意思？
“看见闻珩在台上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讲话，他很优秀，也很耀眼。”
手机开着免提，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及，闻珩下意识又从后视镜里投来一眼。
尤语宁抬头，跟他在后视镜里对上目光，又低头，不知怎么接秦易安的话。
秦易安似乎也没有要等她接话的意思，笑了笑又自顾自接着往下说：“其实我挺羡慕他的，不用顾忌别人的想法，永远随心所欲，却又永远那么耀眼，让所有人都为他着迷。”
“不得不承认，他活成了大多数男生都想成为的样子。”
“其实高考成绩出来后，我托人几经辗转，打听到你想要报考的学校。我犹豫了很久，终究是没有闻珩那样不顾一切的勇气追随你而去。”
尤语宁听得心里一慌，甚至有点想把免提关掉。没想过秦易安会说出这样的话，根本不敢去看闻珩的反应。
“志愿系统关闭的前一刻，我把西州大学划出了我的未来规划。”
“或许从没让你发觉，我偷偷地喜欢过你。”秦易安又笑了下，“闻珩是不是在旁边听见了？”
尤语宁转头去看，闻珩一本正经地装作没听见。
她想说没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或许你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说喜欢你。也不是突然，我倾慕你的才华，也倾心你的容颜，了解你的过去，也对你有保护欲。”
“曾经我也想做一个骑士默默守护你，但我理智清醒近乎绝情，在感情和未来之间我选择了未来。”
“所以，错过你，并没心有不甘。”
“说出来就好像卸下了一个包袱，心里这一块儿也腾出来空着了。这些话，就当是老友之间随便聊聊，不必太往心里去，也请原谅我的唐突。”
“其实我没出差，就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店看完了今天的直播。挺好的，他的告白热烈而又大胆，他的爱比谁都更勇敢，你会幸福的。”
“以后，祝你和闻珩幸福，结婚的话，请发一份请柬。”
这通电话由秦易安主动挂断。
车里一时间变得很安静。
好一会儿，尤语宁主动提议：“要不听首歌吧？”
闻珩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听呗，拦着你了？”
“……”
他到底在拽什么。
是别人打电话说喜欢她，又不是她打电话说喜欢别人。
这她能控制得住吗？
一路沉默，尤语宁听着歌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被人捏捏脸，那声音拖腔带调的：“还不醒？等我抱呢？”
她睁开眼，看见闻珩近在咫尺的脸。
瞧着脸色比先前缓和不少，没有那么丑，应该是醋劲儿过去了。
“到了吗？”尤语宁手背揉揉眼睛，揪着他的衬衫往他身上倒，“不想走路，你背我。”
“二十几的人了，这么娇气。”
闻珩把她身前横着的安全带解了，捏着她手腕转身，弯腰：“上来。”
尤语宁趴到他背上，搭着他的肩，慢慢环过去，刚要去搂他脖颈，手心里塞了串钥匙。
闻珩把她背好，起身，兜着她的腿，反脚踢上车门：“锁车。”
“噢。”
尤语宁按了车钥匙上的锁车键，听见嘟嘟两声，知道车锁好了。
已经夜深，小区里很安静，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月色很好，路上照出人影一双。
即便是背着她，他也依旧站得很直，就像是丁点儿都不费力气。
尤语宁侧脸贴着闻珩宽而挺拔的肩背，隔着薄薄的白衬衫感知着他温暖的体温。
“闻珩，你之前说，你有微博小号，是叫撑伞吗？”
“忘了。”
“能不能不要总是说忘了。”尤语宁不开心，“你明明记得。”
“maybe.”
“……”尤语宁拿他没办法，“那就是默认的意思。”
“重要吗？”
“当然。”尤语宁很认真，“你的爱不应该不被知道。”
“行，就当是吧。”
“……”
还这么嘴硬。
进了电梯，墙面上贴着很多宣传画，各种广告。
尤语宁想起之前在他工作室里拿的那一本宣传手册，记者问他为什么给工作室取名“归鱼”。
那个答案她还没来得及看，后来丢那儿，也就渐渐忘了。
“归鱼是什么意思？”
“是……等我回来的意思吗？”
闻珩神色自若，懒懒地掀了掀眼皮：“那倒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呀？”
“等你回来我身边。”闻珩看着电梯墙上他们的倒影，顿了顿，“我就归你。”
尤语宁搂着他脖子的胳膊慢慢收紧，心里一阵一阵地触动。
闻珩兜着她腿的手捏了捏：“谋杀呢？”
“没有……”尤语宁小小声地应，胳膊慢慢松开一点，“我就是觉得，我让你等了好久。”
“确实。”
电梯门开了，闻珩背着她出去：“但也不算亏，也就十年。”
也就，十年。
“换你一辈子。”
什么都得，是他的。
“那……aiyou呢？也是你吗？”
“不然呢？谁一天闲得没事干带你个菜鸟跑地图。”
“……”
菜鸟。
明明之前都是他主动邀请她的，还那么体贴温柔说没事，跟着他就好了。
“闻珩。”尤语宁捏捏他耳朵，“以后网上见吧。”
闻珩把她放进沙发里，转身头顶冒了个问号：“？”
“网上的你好温柔，说话又好听，从来不会——”
“呵。”闻珩一声冷笑，面无表情，“那你跟他过去，跟我过什么。”
尤语宁：“……？”
这是自己的醋也吃吗？
-
半月后的5月23号是尤语宁的生日。
每一年的生日对于尤语宁而言都没什么特别，就只是普通生命中平凡的一天。
今年的生日她依旧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一在过，该干什么干什么，甚至也不愿意想这是自己24岁的生日。
本命年哎，总有一些无法避免的迷信，觉得会不太顺利，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然而午休刚过，她正要仔细研究剧本台词，工作室里的灯光一瞬全灭，同事们合唱的生日快乐歌由远及近，从背后响起。
她转头去看，橘子跟草莓还有枫林三个人推着一个大推车，上面摆着双层的大蛋糕，蛋糕顶层是一条小鱼和她的生肖小老虎。
其他的同事们像是商量好的一般，纷纷起身，一边拍手唱着生日歌一边朝她围过来。
老板沈一然也出现，祝她生日快乐。
员工入职时，生日都会登记在册，以便发放生日福利。
今年她的生日，沈一然特意让财务去定了双层大蛋糕，让大家共同替她庆祝。
尤语宁有些局促地扶着电脑桌起身，看着大家的笑脸又尴尬又感动。
“宁宝，快许个愿吹蜡烛！”橘子双手合十，恨不得自己替她许愿。
草莓也应和：“就是就是！快许愿！”
枫林开玩笑：“许个愿希望我们的《十年冬》一切顺利！”
沈一然拍了他一下：“走开走开，许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别在这儿瞎捣乱。”
其他同事也笑着催促她快许愿分蛋糕，把氛围炒得很是热闹。
尤语宁在大家的期待中闭眼，双手合十许下愿望。
蜡烛吹灭，有人开了灯，边跑边喊：“分蛋糕啦！”
尤语宁弯唇，对大家说了谢谢，接过橘子递来的蛋糕刀，切割了蛋糕。
小鱼和小老虎是装饰品，不能吃，被她拿下来放好，蛋糕都分给了大家。
公费摸鱼吃蛋糕，工作室里一片其乐融融。
尤语宁才意外发现，甜烛不在。
她问了橘子，原来是去进修了。
尤语宁去洗手间把小鱼和小老虎都清洗干净，回到工位上发现收到了一条好友验证。
点开来看，是甜烛。
是通过工作室群聊加的她，说有事。
不知道她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尤语宁好奇地通过好友验证。
甜烛秒发来一条信息：【在群里看到大家说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她客客气气的，尤语宁也以礼相待，回她一句：【谢谢，进修加油。】
甜烛又发来一条：【之前的事我很抱歉，刚毕业，自以为是抢了你的角色，以为自己能够比你做得更好。来到这里学习，才发现你是真的很厉害。】
尤语宁其实对角色被抢那件事已经不介意了，毕竟她因此而得到了更多。
如今生活幸福，甜烛又真心实意地跟她道歉，她也就大大方方地收下她的道歉：【没关系，都过去了，以后一起加油，等你回来惊艳众人。】
甜烛今天似乎格外有倾诉欲：【哈哈哈，其实一直没说，之所以抢了你的角色，也不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可以比你做得好。】
【之前我玩游戏的时候，遇到一个大神，他操作很厉害，人也很高冷，我开全队麦夸他。你也知道我御姐音还是好厉害的，一般男人都不太顶得住，但是你知道他怎么做吗？】
虽然不知道甜烛为什么要跟自己讲这些，尤语宁还是很配合地问：【怎么做的呀？】
甜烛：【他直接把听筒都关了。我很不服气，就质问他我声音不好听吗？他没有立即回我，打完一波精彩的操作后才慢悠悠打了几个字，你猜猜他打的那几个字是什么？】
尤语宁好奇：【是什么？】
甜烛：【他说：很难听。我都气死了，第一次有男人说我声音难听！而且还是很难听！我就问他我这样的声音都难听，什么样的声音才能算好听？他说，他家游鱼。】
甜烛：【他家游鱼你知道吧！我当时一听，我就问，是那个叫游鱼睡着了的配音演员？他说嗯。我就慕名去听了一下你的配音，都是些甜妹，没什么难度，所以后来就是你见到的那样了。】
尤语宁：【……不至于吧，就一个偶然遇见的游戏队友而已。】
甜烛：【很至于！头一次有男人这样伤害我！而且！他还顶着“aiyou”这个名字，一看就是你的死忠宅男粉！】
尤语宁：“……？”
这么……巧吗？
还真是，一粉顶十黑。
-
下班后，闻珩已经等在外面，带尤语宁去订好的餐厅共进晚餐，柴菲和韶光也在。
十分开心的一顿晚餐结束，又去ktv唱了会儿歌。
在回家的车上，尤语宁想起跟甜烛的聊天，转头去问闻珩：【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甜烛的配音演员？】
闻珩眉心微拧，像是认真思考的样子。
好一阵，他问：【那个抢了你角色却配得很垃圾然后被骂的甜烛？】
“……是。”
好家伙，这么长的前缀。
看来他恨人家恨得不浅。
“哦。”闻珩毫不在意的语气，“不太认识。”
“之前她打游戏，遇到一个大神，开麦夸人家，人家说她声音难听，还说，我的声音好听，所以她后来进了初一声工坊。”
尤语宁说完，看着他笑：“听着耳熟吗？”
“我还能什么都耳熟？跟我有关系么？”闻珩单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欠欠地过来捏她脸，“况且那什么大神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可是，甜烛说，那个大神叫aiyou诶。”
闻珩：“……还挺巧。”
“是挺巧。”尤语宁点点头，“一粉顶十黑。”
闻珩：“……”
-
回到家里已经有些晚，尤语宁坐在地毯上不想动，叫闻珩先去洗澡。
前不久她退了之前租的房子，搬到了闻珩租的这套套二里面，跟他各自占据一个卧室。
闻珩倒也没什么拖延症，拿了衣服就去浴室。
尤语宁简单看了下自己更新的视频下面的评论区，退出来后收到柴菲发来的微信。
是几张他们今天拍的合照，尤语宁一一保存下来，跟她闲聊几句。
不知怎么的，话题扯到了男模身上。
柴菲：【你快看这张，身材真的好到爆！】
柴菲：【男模图片】
尤语宁看了眼，确实是很标准的网上会流行起来的那种腹肌很漂亮的身材照片。
但之前她不小心看见过闻珩的，觉得好像比这还好看点。
倒也跟柴菲无话不谈：【闻珩脱了衣服也这样。】
柴菲：【？】
柴菲：【这是可以说的吗？】
尤语宁：【……应该可以吧，他一般不看我手机，也不会看我们的聊天记录。】
柴菲：【漂亮！】
柴菲：【那你们有没有那个？】
尤语宁：【……你是说，那个吗？】
柴菲：【当然是那个啊！不然还能是哪个？】
尤语宁：【那倒没有那个。】
柴菲震惊：【不会吧！现在谈恋爱不都是很快就那个了吗？你俩都在一起快一个月了居然都没那个？他有那种想法吗？】
尤语宁回想了一下：【不知道，好像没有？】
刚发出去，闻珩洗完澡出来，叫她去洗。
作贼心虚，尤语宁不敢再拖拉，起身去洗澡。
闻珩的手机都是随手丢的，不怕她看，所以她过来住之后也养成了手机随手丢的习惯，并没想太多。
闻珩擦着头发在地毯上坐下，看见尤语宁的手机亮了一下。
他没有偷看别人手机的习惯，一开始也没管。
但那头的人不知道是谁，消息一条接一条，震动不停。
闻珩也怕人有急事，随手拿过来看了眼。
屏幕锁着，但微信消息还是看得见——
柴菲：【不是吧！他难道连那个想法都没有？】
柴菲：【天呐天呐天呐！他看着明明很行的样子诶，难道实际上不行？】
柴菲：【不过我也是有听说，长得太高的男生确实会不太行，好像营养都去长身高了，那个就会发育不良。】
柴菲：【该不会闻珩就是这样吧？】
柴菲：【要不你趁他洗澡的时候偷看一下？不行就赶紧跑吧，性.福也很重要！】
又隔了好一会儿，柴菲又发来一条：【怎么不说话啦宁宝？其实也没关系啦，小小的……也很可爱。】
……
闻珩太阳穴突突地跳，误以为自己进入了什么扫.黄现场。
合着现在的女生私下聊天都聊这些，这么大胆的？
用残存的理智克制了自己现在去踹浴室门的冲动，闻珩捞过自己的手机，把柴菲发来的这些消息拍了张照。
点开微信，找到韶光，发送：【管好你的人，天天都教人家些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