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倾的目光里再也看不见来金的背影之后,一个漂亮的转身,她坐到了茶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不是她不仁慈,而是生活在这个尊卑分明的时代,来金要是一直这么嚣张无礼,迟早要吃大亏。市井小巷,泼妇骂街,破罐子破摔那一套想拿到王府来用?无异于自取灭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万氏故意给自己挑了这么一个粗俗的丫头,不就是想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吗?来金在她的眼里不过就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可是,她苏璃倾并不想这么放弃来金。
苏璃倾微微一瞥,目光落到了玲珑处,显然玲珑和来金相处久了,十分担忧。
“玲珑,你且放心,那丫头生命力顽强,只是挨一顿板子罢了,伤不了根本。”苏璃倾安慰道。
闻言,玲珑这才放下心,点点头,然后用笔在纸上写上了自己的话。
苏璃倾看后,道:“来金生性难驯,不给她一点苦头吃。日后恐怕难以生存,算了,她有缘做我的丫头,能帮她一点是一点吧。”
玲珑写下字:“小姐当真是菩萨心肠,来金遇见你是她的福气。”
苏璃倾一手端着茶杯,眨了眨眼睛,赞赏道:“玲珑你的字写的很不错……”
“禀告云染小姐,淑妃娘娘指名要你的玉露霜,还请小姐速速回玉清堂。”
苏璃倾无奈的吐了一口气,放下茶杯,心里憋了满腔的郁闷之火。
她刚刚才从皇上的上书房回来呢,现在又是淑妃要找她麻烦。她这个小小的医女容易吗?
苏璃倾认命的提上了药箱,匆匆忙忙的上了马车。虽然,此时天色已晚,但因为玉清堂在京城的繁华大街上,左右也有那么一些熙熙攘攘的人群。
即便在古代,夜生活也是达官贵人的爱好之一。
她紧闭双眼,趁着这个间隙闭目养神。就在这时,微微一缕风掀开了窗帘的一个小角,飘进来最新鲜的空气。
苏璃倾深吸一口气,赶快从玉清堂拿了玉露霜,让人交给淑妃,自己也好回府休息。刚这么一想,苏璃倾的脸色陡然大变。
还没来得及反应,泛着冷光的利刃已经指到了苏璃倾的眼前,她本能的向左一闪,堪堪必过。刹那间,门帘撕裂成碎布飘向虚空,执剑之人对苏璃倾的反应灵敏颇有些诧异,也就是趁着这个空档,苏璃倾手腕上暗器一出,来人应声倒地。
幸好沐景枫有先见之明。
苏璃倾立马跳下车,刚跨了两步,头上传来一道冷厉的笑声:“呵,居然还能跑。”
苏璃倾暗叫不好,这个人比刚才的人武功更是高强了许多,也谨慎了不少。
背后一阵凉意袭来,苏璃倾本能的转身,一只冰凉的手狠狠掐住了她的白皙的脖颈,而来人的另一只手也猝不及防的扣住了苏璃倾手腕上的命门。
糟糕!
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她没有太多还手的余地。
来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阴狠的眼眸,此时泛着几分冷冷的笑意,“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挺机灵,你没有内力没有武功竟然都能杀了我的手下。还能在我的围追堵截下撑这么久。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你是谁?想做什么?”苏璃倾温和问道,眼里并不见一丝慌乱之意。
这个人的眼里没有杀气,不是来取自己性命,恐怕是另有所图。
“姑娘放心,在下只是奉主子之命行事。不会伤害姑娘一分一毫。”
话音未落,一个黑漆漆的麻袋就将苏璃倾的头给罩住。苏璃倾屏住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索对策。
普天之下,谁会这么大胆子敢劫持景枫世子的未婚妻?恐怕也就只有那几位身居高位的人了。
可是自己不过是医女云染,他们想利用自己做什么?对付沐景枫?
苏璃倾被点了穴,四周一片漆黑,她只能依靠耳边的些许声响来判断方位,好嘈杂的姑娘温软细语声。
青楼?对!能在夜间营业,还如此喧嚣的地方就只有青楼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璃倾头上的黑罩被扯开,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光亮刺痛了她的双眼。
“云染姑娘,你乃未来世子妃,在下卑微,不用此法恐怕是不能邀请云姑娘来此。”
蒙面人扯下了黑色的面罩露出一张大众脸,唯有一双带着刀疤的三角眼透着狠绝与冷厉。他笑起来的样子像是一只吐着信子的蛇,让人心寒。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有何贵干。”
刀疤眼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个名唤云染的少女,倒是多了几分佩服与欣赏。
一般十几岁的女孩被这么掳走恐怕早就吓得哭爹喊娘了,可是这位云染神医却能面不改色,一双清亮的眸子没有半分惊慌。可见是有几分气魄的女子。
“云姑娘若是想活命就得拿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来交换。”说罢,刀疤眼寒剑出鞘,直抵苏璃倾纤弱的脖颈,威胁道,“说,你跟沐景枫那么久,他的身上有何秘密?都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世子殿下一向忙于军事,常年居于墨韵堂。与我并不亲密。”
话音一落,刀疤眼一脚踹向苏璃倾的心窝,“少来打马虎眼!沐景枫到底在找什么?”
苏璃倾砰的一声摔倒在地,疼得连叫声都发不出来一丝,连连抽气。下一秒,刀疤眼凶狠的揪起她的衣襟,“云染,你敢骗我没有好果子吃的!镇南王府究竟想做什么?你是皇上的人,手里的辛密不会没有吧。”
此时的苏璃倾发丝凌乱,一身雪白,狼狈中却又带着几分不可小觑的坚韧。一张小脸面不改色,思绪却飞快的转了起来。
这个刀疤眼知道她跟皇上的关系?莫非他是哪个皇子的人?
“沐景枫身患重症,已药石无灵,活到现在不过是挨日子罢了。镇南王豪爽却又有几分迂腐,等到沐景枫离开人世之后,恐怕王府会落入庶子沐若元的手中,此人狂妄自满,不堪大用,从此以后镇南王府一脉就算是没落了。
而我和皇上并没有半分交集,只不过是为皇上效力过几次。”
“哼!云染,你别骗老子。”刀疤眼狠狠掐住云染的脖子,直到看她小脸因为憋气涨的通红,这才语气阴狠道,“沐景枫不是要娶你这个神医吗?只要你留下后代,镇南王府又何愁后继无人?沐景枫到底有什么秘密?他的伤是不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