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蔡老师几人开始安排,把我转移到精神科去。
我万万没想到,蔡老师说让我生不如死,居然是这种方式。
我开始反抗,但根本没用,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了精神病,包括d栋的病人。
"原来田医生居然有精神病?"
"可不是嘛,平时看他还挺正常的"
"哪里正常了,经常看他一惊一乍,神神叨叨的,我早觉得他不对劲了。"
"唉,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我被带走的时候,几个病人,在小声议论着我。
唯独,只有陈红,她站在门口,目光带着挣扎和同情。
"你还会回来吗?"
陈红问。
我用苦笑回答了她。
最后看了一眼d栋,我知道,这一去,除非蔡老师倒台,否则恐怕一辈子也休想离开精神科。
路过护士休息室的时候,我还看到了曹凤娇。
她坐在床上,默然无语。
最后,我终于被他们架着,走出了d栋。
去精神科的路上,孙姐过来了,她跟蔡老师说,要跟我单独谈谈。
接着。她来到我面前,把一件红色的东西,塞到了我手里。
是那件红色的马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孙姐好像老了一些,憔悴了一些。
她说:志勇,把红马甲穿着,时刻记着穿着我,我会想办法早点放你出来。
早点放我出来?
我冷眼望着她,这女人。到了现在还在骗我?
把我当智障吗?
之前他们的议论,我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她会帮我?
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还有这条红马甲,林圣是怎么死的,我可不会忘,这马甲,一定有问题!
"滚!"
我把红马甲狠狠扔在了地上,用力推了一下孙姐。
她脸色有些难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旁边的一个医务人员。给了我一巴掌,让我老实点。
然后,继续上路
精神科。
这个地方我之前来过很多遍。
最后一次,是把马强送过来。
没想到才短短数月,我又回来了,而且还成了其中一员,真是讽刺
被蔡老师等人押送过来的时候,当时那个冯主任已经不在了,而是换了一个更年轻的医生。
看样子,冯主任在蔡坤的眼睛丢失后,八成是被免职了。
"蔡专家!"
那医生一看到蔡老师,扶了一下眼镜,连忙站起来,又惊又喜地来到他身边。
"同志辛亏了。"蔡老师笑呵呵地说道。
"没有没有,为人民服务。"医生连忙道,"蔡专家,您怎么来我这小地方了?"
"哦,送一个病人过来。"
蔡老师指了指我,笑着说道:"他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曾无数次殴打过我们医务人员,切记一定要小心。"
"好好对待他,不用跟我客气。"
那医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点头道:"我明白了。"
蔡老师露出满意之色,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盒三通胶囊,放在了桌上:"你们精神科的医生也不容易,这盒胶囊,就当犒劳你了。"
"谢谢谢蔡专家。"那医生激动得无语轮次,就差流眼泪了。
接着,在他的安排下,几个医务人员,押着我往里面走。
中途路过一些病房的时候,我看到了蔡坤和马强。
蔡坤失去了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并不是在睡觉,因为他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嘴里嘟嘟嘟地叫着什么。
马强蹲在地上,面对着墙壁。
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疯了一样冲过来,大声喊道:"爸爸!爸爸你来了!"
"强子"我颤声道。
"他是你儿子?"旁边一个医务人员好笑道。
"不,他是你爷爷。"我摇了摇头。
这样回答的结果,自然又是一顿暴打。
想着反正也出不去了,就过过嘴瘾吧,挨顿打也值
因为蔡老师说我有严重的狂躁症,所以一进来,我就被他们用医用绑带,绑了个结结实实。
我调侃道:放心,我又逃不掉,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他们没理我,直到把我捆得跟粽子似的,这才离去。
没过一会儿,蔡老师进来了,他看到我的模样,很是得意,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冷笑道: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蔡老师问。
"我在想当时那把刀,如果捅的是你脑袋,而不是胸口,会不会你就完蛋了?"我说。
"呵呵,这件事你恐怕永远也无法知道答案了。"蔡老师笑呵呵地说道,"志勇,你就安心地待在这吧d栋,以后就由我来管了。"
我皱着眉头道:姓蔡的,你可不要把d栋当儿戏!那里面的脏东西,可比你身上那个凶。
"这点不需要你提醒,毕竟,我还想过几天快活日子。"蔡老师挥了挥手。笑吟吟道,"再见了志勇,我特地跟这里的李主任打过招呼,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等蔡老师走后,房间立刻变得安静下来,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但我心却怎么也无法平静,想到d栋外面的事,想到母亲,想到那些被蔡老师迫害的人,心里有一股怒火。无法发泄!
本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却没想到敌人安然无恙,我却陷入了万劫不复
嘎吱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开了,是之前那个李主任。
他冷眼看着我,说:"到了这里,你就做好最坏的心里准备吧出去是不可能出去了,表现好一点,以后就少吃点苦头,所以你最好配合点。"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哪怕没病,也不能离开这里?
"差不多是这样。"李主任冷笑道,"得罪了蔡专家,你还想有什么好果子吃?他现在可是张院长面前的大红人,就跟慈禧太后身边的总管一样!"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对对,你说的太多了那蔡专家,就是慈禧太后身边的太监!
李主任的脸色顿时变了,连忙道:别瞎说,我只是这么形容,可没说蔡专家是太监。
看样子,蔡老师在d栋的所作所为已经传遍了医院。他现在是恶名在外,这么多人都怕他。
"那个,李主任,能不能帮我把这玩意解了?"我笑着说道,"我根本没有什么狂躁症,即便有,如果有发病现象,你到时候再把我绑起来呗?"
"别做梦了,至少一个月内,你身上的绷带都不可能解开!"李主任冷冷地说道。
一个月?
我脸沉了下来。
这他妈,是想玩死我啊?
"吃饭怎么办?上厕所怎么办?"我问。
"吃饭会有人来喂你,上厕所,你就拉在裤子上好了。"李主任冷笑道,"每过三天,我会派人给你换一件衣服。"
我心里把这狗日的李主任咒骂了一万遍,脸上却带着笑容,说:"哦,那真是麻烦主任了。"
三天换一次衣服
这恐怕,是我唯一逃走的机会了
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李主任笑着说道:"对了。蔡老师特地跟我说过,你小子会搏击术,得防着我告诉你,来到这,你就别想着逃走了,哪怕把绷带给你解了,也会先给你打一记麻醉针。"
听到这话,我瞬间绝望了,怎么都没想到,解绑带之前。还要先打一记麻醉针。八壹中文網
这一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唯一的逃生机会,就这么破灭了。
李主任又威胁了我几句,然后离开了这里。
全身被绑着,动弹不得的滋味很难受,我心里极度不甘,如果给我自由,我可以在三秒之内,打爆李主任的脑袋但现在。我却只是砧板上的鱼肉。
啪嗒!
就在此时,病房的灯忽然一阵闪烁不定。
我心头一惊,不是吧,难道这地方还有脏东西?
黑暗中,一个长发披肩,身着红衣的女人,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她脸色苍白如纸,一双眼睛,空洞,没有神采,但五官,却是精致无比。
"田哥"
她轻轻地说道。
"小翠?"
我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喜。
是啊,我怎么把小翠给忘了,她可一直在我身边啊!
"田哥,这这几天,我也不知道为为什么,变得很虚弱,没没有帮到你,对不起"
小翠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蔡老师迫害我的事。
我问她,你现在能帮我把绳子解开吗?
小翠点了点头,说:可可以的,但是我的力量,打不开这道门。
她一般说着,一边张开小嘴,咬在了我的身上绷带。
别说,这丫头的牙口还挺好,啪啪几下,就把绷带咬开了。
我连忙从床上下来,但还没走几步,身体一趔趄,就往地上倒去,小翠走过来接我,但她似乎比我还虚弱,这一下,我直接压着她,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小翠鬼脸一红,推了我一下,没推动。
我赶紧从她身上起来。心里默念一声罪过,道:抱歉,一下子没站稳
"田哥,你你打算以后怎怎么办?"小翠问道。
"当然是逃出去。"我深吸一口气,说道,"这种鬼地方,我可不想待一辈子。"
"现在吗?"小翠说。
我点点头,艰难地站起身,来到门前。
封闭病房的门都是锁上的,外面墙壁是一层不亚于防弹玻璃的玻璃,想用拳脚打开,根本不现实,更何况我现在还受了伤。
而小翠也说了,她的力量,是无法打开这道门的。
可是,就这么等下去,明天被李主任看到我自己解开了绷带,必定会加强警备。
不能等!一定不能等!
我沉吟了一番,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我重新躺毁了床上,故意把绷带套在身上,然后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惨叫起来。
"啊"
这声惨叫,简直犹如鬼哭狼嚎,极具穿透力。
周围病房的病人,都被我吵醒了,有的人哇哇大哭,有的人哈哈大笑。
没多久,我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小翠,给我一拳"我说。
"啊?"小翠一脸懵逼。
"快啊。来不及了!用力打,没事!"我急声道。
小翠咬了咬嘴唇,抬起粉拳,对着我脸上就是一下。
这小妞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拳头可真硬,打得哥们是晕头转向,一颗牙齿都松了。
"不是打脸,是打我肚子"我吐出一口血水,苦笑道。
"对对不起。"
小翠一脸慌张。
这时候,李主任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眼看就要到病房门口了,小翠的拳头,终于落在了我的肚子上。
"呜哇"
我瞪着眼睛,张开嘴,吐出一大堆秽物,连胆汁都差点吐出来了。
住在对面的病人看到这一幕,笑嘻嘻地拍手:"下饭,真下饭!"
与此同时,李主任已来到了门口,看到我这模样大吃一惊,连忙掏出钥匙,慌慌张张地打开了门。
他冲到我面前,拍着我的脸道:"喂,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是你有事了。"
我诡异一笑,猛地抬起手肘,用力撞在了李主任的胸口。
他"嗷"地一声惨叫,疼得弯下了腰,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又补上了一脚,把他直接给踢晕了过去。
趁着这个机会,我走出病房,一路朝着外面狂奔而去。
在路过马强病房的时候,我匆匆瞥了他一眼,正准备离开,衣领突然一紧,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似的。
我扭过头,发现是小翠。
"小翠?"
小翠拉着我的衣领,可怜兮兮地说:"田哥,我我想,在这里,陪陪强子。"
我怔了怔,随即笑道:没问题。
我把那颗黑色的珠子,递给了小翠,她却摇头,说:"珠子你你留着,放在强哥这,不不安全,我现在的魂体,可以暂暂时脱离珠子,到时候你你回来接我就是了。"
"可是,如果我回不来了怎么办?"我说道。
小翠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她告诉我这颗珠子,其实叫养魂珠,里面蕴含了极为强大的阴气,是她这类阴魂,最佳的庇护之所。
当初,那三个黑衣人之所以不惜屠村也要抢夺这颗珠子,小翠猜测,他们应该是修炼了一种邪法,想利用这颗珠子,达成某种目的。
这颗养魂珠,对于修炼正法的人,毫无用处,但对于修炼邪法之人,绝对是梦寐以求之物。
"田哥,你务必,保护好这颗珠子,这这是奶奶,生前的遗愿。"
"如果你你回不来,那那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在这这里陪强哥,烟消云散。"
听到这,我大概明白了,小翠这类阴魂,如果没有这颗养魂珠的庇护,就会死
我想把这颗珠子就放在这里,但小翠死活不答应,说放在马强这,万一被人抢走可就麻烦大了。
而且,还有可能把那三个黑衣人吸引过来。
最终我放弃了这个念头,叹了口气,道:"好,我会尽快回来的。"
小翠摇了摇头,让我不要再回来了,她和马强本就人鬼殊途,能在这最后的日子,陪伴在他身边,她知足了
我心里很不舒服,但也尊重她的选择。
"爸爸!"
马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来到我面前,咧嘴傻笑道。
"保重了,强子,小翠"
我不忍再看他们。
转身,就往出口狂奔而去
深夜,黑夜与睡梦笼罩着整个大地,万籁俱寂,万物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除了偶然一声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医院是寂静无声的。
从精神科逃出来的我,心却忽然乱了。
下一步该做什么?
我该去往何方?
报警!
对,我可以报警!
这是最后的办法,即便对付不了蔡老师,至少可以找律师起诉医院,在没有征求我同意的情况下,将一个精神完全正常的人强行送往精神科。
并能,采取暴力手段!
我拿起手机,正准备拨号,忽然来电铃声响起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心里,骤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一声戏谑的笑声:
"志勇,听说你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