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隔空还礼之后,就与冷凝月离开了。
路上,林清歌不禁感慨道: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你是说许思筠?”
林清歌点了点头,“原本以为是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没成想那软萌可欺的外表下,隐藏的竟是一颗壮志凌云的心。
还有那文采。
女子也有凌云志,巾帼何曾输须眉,听得我都热血沸腾了!
应该说不愧是文臣带大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这用词、这学识、这高度,甩了我不知多少条街!
倘若许思筠生为男子,绝对可以成为与风丞相比肩的存在。”
冷凝月闻言,柔声道:
“现在也不晚。
想必正是由于风丞相惜才,所以在明知许思筠会遭受非议的情况下,将她点为状元。
而让她能够以女子之身,光明正大参加科考的不是别人,正是你。
所以你不必妄自菲薄。
因为你这个巾帼,早就不知胜过多少须眉了。”
“凝月姐姐你才是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呢!
放眼全天下的男子,就没有一个能打得过你的!
还有,这功劳我可不敢独揽,明明是凝月姐姐你用那高墙之中的位置换来的……”
提到此事,林清歌不由低下了头。
“我与他本是交易,而且起因也不在此。
但我之所以向他提出恩准女子参加科举的要求,皆是因为你。
所以,许思筠她并没有感谢错人。
那一拜,你受之无愧。”
有被安慰到的林清歌无视路人的目光,抱着冷凝月蹭了蹭。
觉得有些饿了,林清歌就拉着冷凝月直接在酒肆一楼的大厅坐下。
吩咐小二上两道小炒和一碟酱牛肉,林清歌猛地一拍脑门:
“对了,光顾着围观许思筠这个女状元,把周泽礼给忘了!”
林清歌没说的是,以周泽礼那小说男主的配置,就算不是状元,也势必位列三甲。
可是她刚刚似乎并没有在头三甲的名单上看到周泽礼的名字……
就在林清歌犹豫要不要回去重新看一遍的时候,冷凝月淡淡道:
“我刚刚有仔细看过,不仅头三甲,而是榜单之上压根儿就没有他的名字。”
“这不科学啊!”
林清歌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抛开样貌和她自认为的男主光环,单论学识,周泽礼也绝对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要不然,慕容白那种眼高于顶的妖孽也不可能仅凭救命之恩与周泽礼以兄弟相称。
可就是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却榜上无名,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但此次科举由风轻尘一手操办,应该不会有徇私舞弊的情况出现……
林清歌突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延寿村蜡像一案中,她曾以周泽礼的名义向关老爷起誓。
说什么爹娘横死,榜上无名,众叛亲离,孤独终老来着……
难不成好的不灵坏的灵,被她一语成谶了?
可她又不是花锦容,嘴也没开过光,哪儿有这么大的威力?
就在林清歌心中生出一丢丢愧疚之意的时候,冷凝月抬手朝酒肆的一角指了指:
“你若是想知道缘由,大可直接向本人询问。”
林清歌沿着冷凝月手指的方向望去,惊讶的发现窝在角落里喝闷酒的居然就是被她们谈论的正主,周泽礼!
不过周泽礼跟前的桌子上此刻堆满了喝空的酒壶,而他本人虽目光迷离,却机械的举起酒壶,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
林清歌与周泽礼也算是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但这样的周泽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下不禁有些奇怪。
可奇怪归奇怪,人家摆明了借酒消愁,林清歌也不好上前打扰。
谁知下一刻,一道绛紫色身影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大人,据学生所知,这周泽礼在通过会试之后,曾躁动难耐的向许思筠表露心迹。
他委婉的询问,此次科举他若是考入三甲,可否上许家提亲~”
“但从许思筠刚刚的表现来看,她应该是无意于儿女私情才是。”
“不愧是大人,看得十分通透呢~八壹中文網
许思筠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周泽礼,并明确表示,自己不愿被困在后宅。
此番科举若是无疾而终,她就会离开京城,回昌州县继续当她的女夫子。”
似是说得有些口干,原本为了躲避风轻尘而逃走,此刻却突然出现在此的花锦容径自倒了杯茶水,轻抿了一口,继续道:
“周泽礼也有他的傲气,被拒绝之后,并没有对许思筠做任何无谓的纠缠。
他将身心全部扑在随后的殿试上。
可惜上天偏偏跟他开了个玩笑。
殿试那日,他不仅破天荒的起晚了,出门还被人扬了一身的水,笔墨全部被打湿。
这还不算,他刚走出没多远又被一富家子弟的马车撞到,扭伤了腿。
于是,当他一瘸一拐来到宫门的时候,已经误了考试的时辰~
大人,您说周泽礼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要不然,又怎会如此倒霉~”
“呵呵。”
林清歌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莫名有几分心虚,随即转移话题道:
“花师爷,你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启禀大人,京城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学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许思筠倒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直接考了个魁首,成为大夏国第一位女状元郎~
但也因为如此,周泽礼心中才更为难受吧~
明明可以顶端相见,他却单方面缺席,让二人原本的身份差距变得更加巨大,甚至形成一道无可逾越的鸿沟。
虽然学生觉得即便他高中状元,许思筠也未必会倾心于他。
硬要说的话,许姑娘与风四倒是更为相配一些~
同样的家国情怀,同样的事业为重,同样的不成家立业~”
懒得跟这厮掰扯的林清歌将那碟酱牛肉往冷凝月跟前推了推,然后就动筷吃了起来。
花锦容十分自觉的多点了两个菜,又提前付了饭钱,才勉强获得在此吃饭的资格。
三人都识趣的没有去打扰周泽礼。
然而,待三人吃饱喝足离开后,有一身披锦缎斗篷的人在周泽礼的对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