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曾大人和王管事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
“哼,若是觉得本王子信口雌黄,你们大可看看这账册!”
语毕,一脸怒容的诚王将手中的账册扔到了曾大人二人的跟前。
另一边。
反应过来事情不妙的曾大人狠狠的瞪了王管事一眼,早已将账本熟记于心的王管事一脸的懵逼加不解。
他们贪墨了不假,可是为了不做的太明显引起上面的怀疑,每次都只从中抽取一到两成不等。
换句话说,这位诚王殿下收到了五万两黄金,实际上他最多只扣下一万两而已。
而这一万两他还是跟曾大人二八分账。
等等!
曾大人该不会以为是他私吞了那多余的三万两黄金吧?
可是不对啊!
矿场的账册都是由他亲自监督完成的,怎么可能会出错,而且还错的这般离谱?!
诚王见曾冀二人神色有异,更加做实了自己的猜测,不禁更为气愤。
“怎么,不敢看了?
难不成,你们也以为本王真如世俗传的那般,是个整日只知吃喝玩乐流连花丛的草包?”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曾大人应完声,弯腰将那账册捡了起来。
这本账册记录的极为详尽。
虽然曾大人只能勉强看个大概,但每个月的开采数量他还是能够看明白的,将近半年的开采量相加,竟真的足足有十万两!
所以说,他也被王管事给骗了?!
收到自家大人满是狐疑的目光,满头雾水的王管事忍不住将那账册从前者的手中夺过来,快速翻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整个心都凉了。
天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用来糊弄诚王的假账怎么变成了记录实际数目的真账册?
话说,矿场刚建好的时候,他和曾大人不敢,也有克扣的心思。
后来见矿场逐渐走上正轨,他们二人的心思才活络起来。
所以一开始账房用的就是真账册。
但为了掩盖贪墨的罪行,他不得不弄假账。
所以假账无论是样式笔迹,还是开头几个月的明细,都与真的账册一模一样。
可是——
那真账册明明被他藏在了房中最为隐秘的地方,除了他本人,谁也不可能找得到!
为何会代替假账册出现在了这里?
除此之外,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记录了矿场实际数目的真账册竟也被动了手脚!
还不是只改动了一处。
而是近半年来每个月的产出都做了改动,少的提高四五千,多的直接被提高了整整一万两!
难怪诚王这般气愤,这换谁凭空消失了五万两金子,都会生气。
可是,那五万两,准确来说是多出的四万两它压根儿就不存在啊!
再加上这账册还是由他亲自叫人呈上来的。
这让他如何解释?怎么解释?!
王管事这边焦头烂额、百口莫辩的时候,屋檐之上,正藏在此偷听的萧战北不由神色古怪的瞥了身侧的人一眼。
因为昨晚,正是他扛着这位林大人,找到了王管事的房间,眼睁睁的看着后者伸手从床边夜壶底部的暗格中掏出了一本账册。
据林大人当时解释说,这夜壶虽摆放在床边,但却没有任何被使用过的痕迹,明显不太正常。
而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这夜壶肯定有古怪!
虽然他觉得正常人根本不会有翻夜壶这种想法,但就结果来说,他不得不服气。
他本以为林大人找到账册会交给自己作为曾大人等人私开金矿的罪证。
谁知林大人一转身,又让他跑了趟账房,还当着他的面对账册进行了改动不说,还改得惟妙惟肖,说是以假乱真都不为过!
见林大人一系列动作的熟练程度,他不禁有些怀疑前者之前是不是已经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不知萧战北心中如何腹诽自己的林清歌此刻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下面的好戏,就见那脸都快气紫了的二皇子挥袖将桌边的茶碗扫落在地,怒喝道:
“来人,给本王把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拖下去剁碎了喂狗!”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曾大人二人听了,阅历较浅的王掌柜当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忙不迭的求饶起来:
”王爷息怒,小的贪墨不假,但最多只偷拿了几百两而已,绝对没有五万两那么多!
想必王爷您来时也看到了,矿场的矿工总共只有区区不足百人,除去老弱病残,实际能干活的还不到一半!
对了,昨日还死了一个,直接被扔到了旁边的树林子里。
挖金的流程十分复杂,就这点儿人手,即便是他们不眠不休的干,也绝不可能开采出那么多的金子!
一定、一定是有人对小平日的管教不满,想要陷害小的!
还请主子您明察啊!”
说到最后,王管事似是为自己找到了开脱的理由,连带着背脊都挺直了几分。
见诚王的神色不像刚刚那般坚决,曾大人从旁出声道:
“主子,是小的治下不严,没有及时发现手下的贪墨行径。
但王掌柜跟随小的多年,虽然平日爱贪小便宜了些,但大是大非绝对是拎的清的。
说句不好听的,主子您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儿,他也万万不敢私自将金矿克扣下一半。
想必是他对矿场的手下要求太为严格,以至于有人故意挑在主子您来的时候,对他使坏。
请主子您将此事交给小的去办,小的定将此事查它个水落石出!”
这承天府府尹曾大人不愧是混迹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一番话下来,不仅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还把此事大事化小。
诚王没有做声,曾大人顺势话锋一转道:
“对了主子,王掌柜的人于前几日抓到了一自称是琼花楼少东家的年轻男子。
经过我们的人核实,此人确实是琼花楼的少东家。
小的知道主子您对琼花楼有很大的兴趣,就私自做主,以那琼花楼少东家为饵,让那从不在人前露面的琼花楼东家亲自带着赎金到这矿场来赎人。
届时,无论是那一大笔银子,还是琼花楼,都会成为主子您的囊中之物!”
“好,好,好!”
诚王听后,连气都忘了生,一边激动的拍着大腿,一边连说了三个‘好’字。
深知这一劫算是躲过去的曾大人暗自舒了口气之余,笑呵呵的说:
“主子,算算时间,那琼花楼的东家应该就快要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前来禀告,说是琼花楼的东家独自押送满满一车的金银珠宝来到了青州,他们的人很快就会将其带到矿场这边。
然而,当位于屋檐上的林清歌远远瞧见自己那素未蒙面的‘爹’之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