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凡坐在露天的小院里发呆。
那个恶魔又出现了。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当年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包括宋雅言和秦准怀。
他现在大摇大摆的出现，话里话外都点到她，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做的坏事吗？
现在坏人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而她……又在怕什么？
不是已经长大了吗？为什么还活在被他欺负的恐惧阴影中？
她下意识地摩挲手中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叶灏……
如果是他的话，肯定有办法解决吧。
万一是她多想呢？
林思益这次回来只是偶然，并非特意。
明天之后，他们便又回到各自的生活，互不相干。
这样的话，告诉叶灏就有点小题大做了。
他那么忙碌，她没办法替他分担就算了，怎么还给他添扰呢？
顾凡凡先是叹一口气，随即又深呼吸。
她出来的时间差不多了，晚饭应该快开始了，要赶紧回包间才行。
顾凡凡站起来，回过身，却被吓得出不了声。
她定定地看着不远处，倚在石柱上的黑影。
那是林思益。
他危险狭长的黑眸在夜色中不动声色地盯着她，映着灯光点点，格外显眼。
天色昏暗，顾凡凡无法读清他的表情。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准备上菜了，不回去吃吗？顾同学。”见她像失了魂一样动弹不得，林思益只好先开口。
四下无人，这下她无处可逃。
“哦。”她愣愣地回答，实在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定了定神，她决定不理会他迈步向前走去。
在经过他的时候，手臂上突然感到一阵拉扯，还没反应过来，顾凡凡便被他扣住双手，整个人推到柱子上。
“林思益！”她慌乱大叫，“你放开我！”
此刻他像一堵厚实的墙，杵在离她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顾凡凡后背僵硬地抵着柱子，他似铁钳一般的手掌紧紧握住她的双臂，使她动弹不得。
“原来你还记得我呀。”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发顶响起，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无孔不入地将她包围。
不同于面对叶灏时的心动，林思益的靠近只会令她惶恐不安。
“我记得，行了吧！请放开我！”
顾凡凡没忘记他喜欢别人顺从，若是反着来对着干，他反而没完没了。
林思益空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正视自己。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顾凡凡愤恨又恐惧的眼神。
她甚至在微微颤抖。
“你怕我？”他问了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她一直都害怕他，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他一直知道。
“我……成年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胆小的女生，所以，没什么怕不怕的。”
是啊！
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无助的少女了！
在社会上毒打多年，如今她也有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
“我倒是没看出来。”林思益轻笑。
她既害怕又要逞强的模样在他看来很是滑稽。
见他看轻自己，顾凡凡眉头一皱，快速地一低头，用力地咬住他捏住下巴的手。
好死不死，这手是刚刚受伤的那只，经过医护人员的处理后，缠着纱布。
因此顾凡凡的牙口只咬在了纱布上，根本没伤到他的皮肉。
“你就那么喜欢在我身上留下印记？要不要我拆下纱布给你再咬一次？”林思益笑得很欠揍，爽朗的笑声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有次她被那群小弟欺负，被打得右眼都肿了，要不是他及时出现制止，她的右眼说不定就要瞎了。
毕竟是宋雅言的好姐妹，他想着也不要把关系闹得太僵，以后还得靠她帮忙追求宋雅言呢，于是好心地上前问她有没有事。
谁料她像被逼急的兔子，一把抓住他伸过去的手，狠狠地咬在他的小臂上，直到咬破皮肉，渗出血液才善罢甘休。
那是他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她的恨意。
而他的小臂也光荣地增添了一道疤痕。
林思益身上有常年累积的大大小小伤痕数十个，没想到她留下的牙印疤痕，竟成为日后他在异国他乡的唯一念想。
无视他的嘲笑，顾凡凡松开口，反应快速地抬腿，屈起膝盖，想要攻击他的小腹。
结果被他灵敏地躲过去，并反过来用一只脚压住她的。
两人不可避免地靠得更近了。
“没想到呀，顾凡凡，你还练过。”虽然不敌自己，但抵抗招式看起来有板有眼，她应该是有专门学过。
“可恶！”她低吼，“林思益你有本事放开我单挑！”
他压制住她的双臂，害她很多学到了防身技能没办法使出来。
尽管战胜他是不可能，但也要让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那么好惹的了！
闻言，他果真放开她，手指朝她勾勾。
他倒要看看她的三脚猫功夫去到什么程度。
“打架是不对的，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在巨大的体型差面前，顾凡凡也是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再说，我学的是防身术，又不是武术。”
说完，她想趁机偷偷溜走。
可是林思益并不给她丝毫机会。
他上前一步，灵活地反扣她的双手在后背，轻轻一推，让她脸朝柱子贴着。
察觉自己粗鲁了些，他又心软地扳过她的身体，两人面对面对峙着。
“教练难道没告诉你，在绝对力量面前，他教的那点花拳绣腿根本不值一提。”
但他还是很高兴，她没有像以前那样任人宰割，一直在寻求自我解救的方法。
“学费白交了吧，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求我教教你如何快狠准地攻击敌人的要害。”
“林思益……”顾凡凡瞪他，“我为什么去学防身术，你真的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