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气急得掉眼泪。
“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先哭起来了?”
苏添幸趴在墙头笑吟吟道:“宋鹤,你欺负添香了?”
“苏姑娘!”
点春见了苏添幸眼眶一热像是见了主心骨一般,“有人下毒害公子!”
墙上趴着的人脸色骤变。
宋家收到消息了?下毒这么卑鄙!病娇子的主意?
苏添幸火噌噌噌的往上冒,直接跳下墙头听两个姑娘说来龙去脉。
“公子平日与人为善哪有什么仇家啊,竟有人下毒害他!”添香忿忿不平。
“有怀疑对象吗?”
“没有。”
宋鹤苦笑,“若不是这只耗子,恐怕你得给我们主仆三人收尸了。”
“听你们公子的回家等消息,金银细软带上,其他的什么都别带,谨防被人做手脚。”
两个侍女心情沉重的收拾包袱离开,苏添幸一拍宋鹤肩膀,“过去喝粥?苏老头今天熬了红豆粥,香浓着呢,特意让我来叫你一起吃。”
“有泡菜吗?”宋鹤问。
“当然得有啊,必须的哈哈,苏老头说了,等萝卜可以吃了他给我做萝卜干吃。诶呀,不知道你吃过没有,萝卜干做好了加香油、花椒粉、辣椒粉拌匀了味道可好了!还有和辣椒肉炒在一起吃可香了,我能吃四碗饭!”
两人都默契的没提下毒的事,烦恼有很多,但此时的粥菜更值得珍惜。
“你被下毒了?”
苏义筷子落桌上。
他昨天才帮他们解决麻烦怎么今天就被人下毒了?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过日子了?
“我们打算待会带着水去白府找杜老先生问问是这什么毒,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那还吃什么饭呀!赶紧去呀!”
苏义可焦心了,还能不能让人过安生日子了!
“着什么急啊,有人要杀,难道还提前把自己饿死?”
苏添幸看他一眼,声音带着几分严厉,“坐下!好好把饭吃了!柴禾饭菜不要钱吗?”
苏义:“……”
就你还知道节约钱可真是稀奇了!
这画面落在宋鹤眼中就多了几分玩味,他以前就觉得苏义很怕苏添幸,现在看来岂止是怕,简直就是爹女互换,苏添幸才是爹!
吃完早膳三人直奔白府,到了大门口三人抬脚往里跨的时候苏义一只手拦一个人,奇怪道:“你们两就不会觉得尴尬吗?还敢往白砚山面前凑?他可是把妹妹看作比命还重的妹妹奴。”
“你俩往他面前一站,他可能会直接把你们踹出来!”
苏义两手一摊,“还找个屁的杜如兰!”
两人望着他都没说话,苏义没等到下文自个儿道:“不消你们去,我一个人就能把毒查清楚。小鹤儿,上耗子!”
苏添幸和宋鹤同时抱胸目送苏义进去。
“你觉得他能行?”
苏添幸问。
“你爹你不清楚?”
宋鹤揶揄。
苏添幸心想,我亲爹就算去宫里问事儿都没问题,这个金萝卜换回来的就不敢保证了。
白砚山要是想不到苏义是帮他们办事儿那他就不是白砚山了。
雅致的茶亭内白砚山正在吃茶,呷茶一口盖碗放在石桌上,他懒懒瞥了一眼苏义,“就让你来?”
“对。”
苏义挺挺胸脯,“这个案子归我管。请问白公子,杜如兰杜老先生可在?”
“他随时在……”
苏义一喜,眉毛上挑。
“也随时不在。”
“怎么?”苏义奇道:“他还能凭空消失?”
“看本公子心情。”白砚山慢悠悠道。
苏义:“……”
“白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苏义面露难色,“你也是知道我们办案不容易,就当帮帮忙呗,让杜老先生出来看一眼,看过之后我麻溜走,绝不耽误。”
白公子唇角一挑,眼中没有半分笑意无情拒绝,“不帮。”
“人家都说爱屋及乌,”苏义几乎跳脚,“你这是连带罪责问罪九族啊。”
“我乐意。”
白公子眼一弯。
“让宋鹤进来见我,是干了多缺德的事儿都不敢来见本公子了。”
苏义灰头土脸怀里抱着装死耗子的盒子跨出大门儿,他直接将盒子塞给宋鹤背对着他用大拇指指指里边儿。
“我进去了。”
宋鹤同苏添幸道。
白府一如既往十步一景,哪怕是深秋草木萧瑟也是鸟语花香宛若永春仙境。
宋鹤叹了一声,这是他在状元镇唯一能找到家中感觉的地方。
“哟,终于肯来了?”
白砚山尖着声音道:“不是不敢见我吗?”
来人却并未说话,径直走到石桌前喝了一口茶才瞅他一眼,“你这话里有话啊。”
我还没说你就听出来我话里有话了?
白砚山额上冒问号就听得宋鹤继续道:“像吃醋责怪情人的女人。”
“噗!”
白砚山一口热茶悉数喷出,还好宋鹤眼快身快躲开了不然就喷了他满身。
他淡淡瞥了白砚山一眼,没有责怪,但有嫌弃。
“你!”
白砚山站起来,洒金扇子想敲他头上又没真敲下去,他围着宋鹤转了几圈儿,最后扇子打在他左肩,“若不是为着案子,你还真一辈子不来我这白府了?”
来了来了。
宋鹤心中暗叹,这路数果然跟戏本子上写的一样,原本是打趣白砚山没想到白砚山刚才这句话更像是幽怨妇人。
他果然是能跟男人传断袖的男人。
“你这话更像怨妇。”
宋鹤这么想也就这么说,白砚山冷哼一声,侍女给他们换了茶水点心便退远了。
“玉玉怎样?回来过中秋吗?”
宋鹤道:“赵大人打算办中秋宴,一起回来热闹热闹啊。”
白砚山没接话,他就着天光看宋鹤。
这个他妹妹喜欢,他又很欣赏的好朋友好兄弟。
人生千金易得,知交难求。
秋日的天光落他身上人似披了一层九天之上的仙人光,凡尘俗世的捕快服也没能将他的俊逸仙气拉下一分。
他好似只是人间一游的仙人。
“也值人间游。”
他轻声道。
“你说什么?”
宋鹤没听清楚,什么时候白砚山说话这么小声了?
“今日你若一句都不问玉玉,那便算是我白砚山白认识你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