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新,你给老子滚出来!”
听白一光讲了一路的“故事”,程铁军一到启新科技,就怒气冲冲地直闯总经理办公室。 “你是谁,嚷嚷什么。”
陈启新刚看到程铁军一个老头耳还在纳闷,下一秒看到白一光后,就立刻竖起了眉毛,“保安,保安,保安死哪儿去了,把这两个人给我扔出去。”
倪风停好车,刚走进启新科技,就看到保安连拖带拽地把程铁军和白一光往外推,陈启新一脸怒气地骂着白一光。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程宇是死在家里的,凭什么赖我头上。”
“你们干什么!”
倪风急忙推开保安,护在程铁军和白一光身前。 “我说陈经理,老程是程宇的父亲,他儿子死了,你作为单位领导不慰问、关心一下就算了,还动粗,这就是你作为公司负责人的待客之道?”
倪风的质问,让陈启新有些心虚。 “可是他们……”陈启新还想狡辩,可是却说不出来什么。 “可是什么,你个王八蛋!我原来还半信半疑,现在我彻底相信了,你这副王八蛋德行,我儿子肯定是被你累死的,你这黑心肝的东西,还想撇清关系,我告诉你,没门。我就是告到首都,我也要给我儿子讨个公道。”
“你去告啊,去告我吧。”
陈启新这几天也私下咨询了律师,律师告诉他,他的赢面很大,让他不要害怕。虽然律师说的话,他完全听不懂。但是既然律师说没问题,他就放心了。 至于公司员工抱怨加班的事,反正也不是他要求他们加班的。说来说去,还是他们技能不够才加班。他还觉得加班浪费水电费呢,应该都带回家处理才对。 “好,你们等着法院传票吧。老程,咱们走。在这儿跟他讲不出来什么道理。”
陈启新的态度很明确,程铁军和白一光除了骂回去几句,也无济于事。 考虑到程铁军租的房子已经空了很久,倪风将老程先带到了自己家。 “老程啊,有个事我得跟你商量。”
倪风将程铁军的行李放进了客卧,然后给他和白一光倒了杯水。 “我想跟说说程宇尸体的事儿。”
倪风没有忘记温知夏的建议,于是他想劝说程铁军同意尸检。 可是才刚刚提了一句,程铁军立刻摇头反对。 “不行,不行,我儿子已经死得很冤了,我不能让他死无全尸。这样的话,我就算死了,到了地底下,也没脸见他母亲。他们娘俩得恨死我。”
“可是理赔的话,只有尸检才能明确是否是意外引发的。如果是疾病引发的,就无法赔付意外保额了。”
倪风还不死心地劝着。 可是程铁军的态度很坚决,“我儿子就是加班累死的,这还不是意外,那什么是意外?他也不是跳楼,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我相信公司会有一个判断,对我这个老员工也会公平处理。”
见无法劝说老程,倪风只好暂时放弃。转而提到了律师的问题。 “我刚刚也给我的一个同事,打了打电话,他是很厉害的律师,也答应帮咱们去启新科技交涉了。程宇不在了,剩下你一个人,从理性角度,我也建议你能多要一点赔偿金就多要一点,毕竟你还需要生活……” “我要是能选,我只想要我儿子……” 程铁军哽咽地说到,随后将脸埋入了双手之中。 倪风拍了拍他肩膀,他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残忍,但是他说的也是事实。 人生四悲:幼年丧母、青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 如今老程已经不幸地摊上了两样,剩下的晚年生活,恐怕还真的只能靠钱才能有所保障了。 今晚本来是要在倾宸聚会,但是倪风为了照顾老程就没有去。 宁向晨就将倪风电话里说的情况跟其他人说了一下。 “这个陈启新,真的是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么说话,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梅丽十分看不起陈启新,她也不觉得启新科技未来能有什么发展——任何一个没有人情味的企业都是没有长久的生命力的。 “我准备明天以代表律师的身份去跟陈启新交涉,”宁向晨扯了下衣领,“我就偏要从这只铁公鸡身上拔下毛来。”
“对,多要点赔偿金,让他出出血,让他知道违反劳动法的后果,也能让老程安度晚年。”
梅丽立刻给宁向晨加油打气。 “但是如果诉讼的话,会不会拖很久?”
温知夏觉得陈启新不会那么容易就出血,很多老赖不就是公司一夜之间破产跑路的吗。启新科技毕竟是一个小公司,如果身故补偿款太高,只怕陈启新也不能认。况且一审、二审、终审……如果每次都有争议要上诉,只怕要拖上个三五年…… 还有理赔案子呢?是该等判决,还是额外通过司法鉴定?如今程铁军不同意尸检,对理赔处理也是一个难题…… 几个人讨论着,只有TT坐在角落里,摆弄着手机。大家都以为她在玩游戏,谁也没有看到她正打开微博,登陆了一个很久都不用的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