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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知否王若弗(1 / 1)

两个月以后,王家舅父任期已满,要回京述职,因没有什么别的亲戚,就由盛家给办了接风洗尘。王家舅兄还未到,只王家老太太一人先来了。

王家老太太到了盛家,见女儿女婿和亲家母都在,华兰、明兰和如兰也从婆家赶回了娘家,偏偏不见康姨妈上门,心下便有些狐疑。

待吃过宴席,王老太太借着说私房话的机会问秋月为何不请王若与上门。

秋月将这些年王若与如何败坏盛家名声,如何为难盛家的女儿,都说给了王老太太知道。

王老太太也觉得王若与这样不成体统,可她素来偏心大女儿,便劝秋月道:“到底是嫡亲姐妹,还能有隔夜仇不成?况六丫头又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那么向着她干什么?骨肉血亲才是要紧的。”

秋月却义正言辞道:“母亲这是什么话,明儿怎么说也是我盛家女儿,难道为着外人,我还能委屈自己人不成?”

王老太太不解,问道:“可你与你姐姐毕竟是骨肉血亲,何况又没出什么事,便不要为难你姐姐了罢?”

秋月听了却更生气道:“哪里是我为难她?只是不叫她登门就是为难,岂不是要我盛家日日大开中门设宴以待了!何况姐姐这些作为,我若处置得稍有不慎,便会使我盛家名声受损。这些年,我盛家帮了康家多少忙,母亲难道就瞧不见?轻飘飘一句为难,便想叫我受委屈了?姐姐她屡教未改,想来也是仗着母亲偏心的缘故。”

见小女儿敢如此与自己说话,王老太太也有些动了气,冷声道:“你如今女儿高嫁,儿子出息,是看不上娘家亲戚了。罢罢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如今是说也说不得你了。“

秋月却不为所动,接着道:“母亲误会女儿了,女儿怎敢对母亲有不敬?只是母亲若真为姐姐好,就该加以约束,否则照姐姐的性子,等哪天闯出大祸来,母亲是想叫哥哥和盛家给姐姐扫尾巴呢?还是想叫父亲的名声被姐姐给拖累了?”

见女儿提到亡夫,王老太太有些心虚,可很快就被秋月的话给气着了。当下也不留着了,套了车就走了。

盛紘担心岳母生气,秋月却满不在乎,若不提前说清楚,只怕盛家都得叫拖累了。

又没过几日,王家舅兄和嫂嫂也到了汴京,秋月便更放心了。

几番书信和人情往来,秋月和王家嫂嫂也就渐渐达成了共识。

其实不光是盛家不待见王若与,王家除了王老太太,也对这个阴毒又多事的妇人厌烦的很。偏偏要顾着孝道,不好真把上门的王若与打出去。于是,秋月和王家嫂嫂就互相找到了彼此的盟友——只要两家来往着互相通气,那即便王若与再如何纠缠,也有应对的法子。

这不,才到汴京,王家嫂嫂就上盛家来拜访秋月,言谈中,很是满意这次暗中结盟。

“多谢小妹送来那个女使了,是个听话规矩的,现下在我房里伺候,嫂子准备过阵子就给了连哥儿。”

王家嫂嫂拉着秋月的手道。

秋月回握住她的手客气道:“什么谢不谢的,都是自家人,嫂嫂这不是跟我见外了嘛?只是,外甥女怕是随了姐姐的性子,要强了些,怕是不大愿意婆婆插手房里事。嫂嫂,还是小心些为好,别平白害了那女使性命。”

王家嫂嫂闻言笑道:“多谢小妹提醒了,放心,嫂子心里有数的。”

姑嫂二人又话了些家常,王家嫂嫂就提出告辞了,秋月好生客气地送她出了门,转身又吩咐了手底下几位妈妈多多注意府中动静。

谁知一连几日,盛府都静悄悄的,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未等秋月细想明白,刘妈妈便报说周雪娘求见,于是秋月传了她进来。

过了大约一刻钟,周雪娘出去了,径直回了西南边小院,好似没来过葳蕤轩一样。

又过了一阵子,盛家内宅发生一件不算小的事——林小娘复宠了。

却说这天,盛紘外出赴宴回来,醉醺醺的不知怎么就去了西南边小院。秋月忙于内宅琐事,一时间竟也没顾得上,就叫林小娘得了逞。

其实盛紘第二天醒来,倒也没当回事,之后几天也没再去看过林小娘,奈何大娘子又犯了糊涂。

大娘子得知林小娘如当年一般勾引了主君,气得打碎了一个青瓷花樽,想着用各什么法子送林小娘去庄子上算了。谁知才瞌睡便有人送枕头,秋月安插在林小娘身边的眼线周雪娘来报,说林小娘是买通了外院的人手,还从外头买了些不干净的东西,主君这才没把持住。秋月听了,怒气冲冲便杀去了西南边小院。

一通搜查却什么也没搜出来,还惊动了盛紘。盛紘一见秋月如同罗刹一般,又见林小娘跪在地上心灰意冷弱不禁风,一颗心便又偏了过去,不仅训斥了秋月,还好生安慰了林小娘一番。

待盛紘走后,秋月得知自己上当了,冷笑着对林小娘道:“贱人,你好手段!”

林小娘笑得矜持,眼神却嚣张道:“大娘子说什么?奴婢不明白,只是,奴婢身边的人,自然是忠心奴婢的,大娘子枉费心机了。”

秋月气急,威胁了几句。恼羞成怒之下,不听周雪娘的解释和哭求,将她送去了庄子上,这才回了葳蕤轩。

盛紘得知这事,还觉得林小娘受了委屈,没事儿便来她院中给她撑腰。

此时的林小娘,闲闲拨弄着身边女使递过来的汤盅子,笑道:“这次多亏了你,你放心,待我起复,会有你的好处的。”

林小娘身边名叫芳草的女使道:“小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娘给的银钱救了我娘一命,奴婢已经感激不尽了,哪敢再想什么好处。”

原来,这芳草的亲娘正是曾经叫秋月处置了的支婆子,这两年身子不好,林小娘趁机悄悄给了芳草些银钱,救了她娘一命,芳草便对林小娘忠心耿耿了。

芳草的眼神闪了闪,又劝林小娘道:“小娘快喝了这盅汤罢,奴婢特意交代厨上给加了补身子的药材,小娘吃着正好呢。”

林小娘听了她的话一饮而尽,而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我的墨儿嫁的如此凄惨,王若弗,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芳草见状,收了汤盅子便退了出去。

妇人们在内宅的斗争,很多时候是和前朝局势息息相关的。比如那沈家,近来又叫人们议论开了。

前几日沈家的张大娘子产下麟儿,却在生产时吃了些苦头。细究起来,却是张大娘子临产之际,沈家那位贵妾邹小娘家里来人了,嚣张跋扈的邹小娘和邹家舅爷扣下了大夫,要不是有顾家二郎媳妇在,还不知会如何呢。

没过几日,朝中御史便联名参沈从兴,连太后也惊动了,下懿旨掌箍邹小娘,沈从兴自然要护着妻妹。

于是一番闹腾,待到张大娘子的儿子满月时,皇后已经披发跣足认错,还将自己凤冠上的顶珠给英国公做赔礼,邹小娘也要被送到庄子上了。

沈家的满月酒却办得热闹,姻亲好友和朝中重臣都来了。因为张大娘子娘家堂姐嫁到了程国公府上做长媳,便连如兰一家也来了。

如兰一到沈家,和自己婆婆说了一声,就去寻明兰了。

“五姐姐,”明兰许久没见如兰,此时也很欢喜。

如兰拉着她的手,看了两眼她的肚子道:“这都老大了,你还出来干什么,不怕有个闪失。”

明兰摇摇头道:“我家官人和沈国舅是过命的交情,他家这么大的喜事,前些日子又才出了些事,正需要人撑场面,我不好不来的。”

如兰却笑道:“现下可是知道了,人家府上还是门庭若市。”

二人正说着话,却见前头沈国舅的亲妹妹,那位嫁到郑家的沈大娘子过来了。

明兰正要和如兰介绍,那沈大娘子却先开口质问明兰:“那天你进宫,到底和我姐姐说了些什么?我姐姐留你说话,你走的第二天,大内便下了旨意,这是怎么回事?”

如兰知道明兰那日在沈府的惊险遭遇,于是对除张大娘子以外的沈家众人都有些意见。此时见沈大娘子一副要吵架的样子,便赶紧把明兰这个孕妇护在身后道:“沈大娘子这是干什么?若有什么事,您自可进宫询问皇后娘娘,可别为难我妹妹。”

沈大娘子只觉得自己娘家受了委屈,转眼又看到装着邹小娘的马车刚走,便眼里含着泪怨怪明兰道:“那天你甩手一走倒干净,我嫂嫂她怎么办?”

“哼,沈大娘子倒真是一心向着邹家。”

沈大娘子回头,却见身后走来一位丽装夫人,正面带嘲讽看着自己。

如兰好心提醒她:“这是我婆家嫂嫂,娘家原是张家,与你张家嫂嫂是堂姐妹。”

沈大娘子面对明兰,兴许还有些底气,可是一见着张大娘子的娘家人,却有些心虚。

如兰的嫂子却不管这些,直截了当问沈大娘子道:“方才沈大娘子提及嫂嫂,我堂妹现如今好好的在宴上,敢问您说的是哪个嫂嫂?”

沈大娘子有些支支吾吾,她在心里把邹小娘当做正经嫂嫂不假,可也不敢随意说出这话,只好道:“是,是我说错话了,可是,平姐姐她也罪不至此呀。方才,我眼见着平姐姐被生生拖出去,左右嫂子她也无事,这,不至于罢。”

如兰嫂子却更生气了,想到从小玩到大的堂妹现如今活得何等憋屈,便质问沈大娘子道:“无事?敢问沈大娘子可知那日是何等惊险?难道非要我堂妹一尸两命了,邹小娘才算有错不成?沈大娘子心疼你那平姐姐吃了些苦头,可这难道不是她罪有应得?难道沈大娘子就不心疼心疼你才出生的侄儿,差点便不能来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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