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尘眸光沉冷,浑身皆是凛然的肃杀之气,站在那里,仿若一尊索命的罗刹。
霎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霍欣然瞪大了眼,显然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这位异母兄长会出现在这里。
东方轶的神色却不仅仅是诧异,更多的,还添上了惊愕与骇然。
这一瞬,他生出了一股子十分不详的预感,手脚霎时都麻了。
霍欣然反应过来,脱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临尘声音冷冷的,“太子妃不是在寻闹鬼缘由吗?在下不才,已替太子妃找到,众位移步入内便知。”
霎时,东方轶的神色更是大变,一贯都沉稳泰然的他,此刻慌得完全乱了方寸。
霍欣然看到霍临尘的神色,心里本能有一股不大好的预感。
但是她心中又委实好奇,当即就迈步往里。
东方轶愣怔之际不曾回神,众侍卫见此变故,没他的吩咐便没有及时阻拦。
待霍欣然一行进到殿内,看清殿内情形,顿时发出一声声难以抑制的惊呼。
正殿中的密室被发现了,里面,赫然关着七八个女孩。
她们的年纪看起来都不大,最多也不过十一二岁。
她们全都赤着身,未着寸缕,身上,大大小小,全是伤,不堪入目……
霍欣然两眼一翻,险些没直接厥过去。
东方轶见势不对,当即就想趁乱逃跑,然而,霍临尘一开始就盯着他,见他要逃,自然直接把人钳住。
东方轶是文官,在霍临尘手下毫无还手之力,当场就被像抓小鸡似的抓了回来。
一众侍卫见此,纷纷动手,霍临尘便跟他们交战了起来。
那头,云洛伊已经放了信号,把一直在太子府外面候着的人召了进来。
霍临尘和云洛伊为以防万一,事先早有准备,人手自然不少,很快便把那一众侍卫打趴下了。
霍临尘眼神冰冷而阴鸷,冷冷道:“都绑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过!”
……
一封急奏被送到了明昭帝的案头,明昭帝阅罢勃然大怒,当即亲临太子府,亲审此案。
七个女孩,恰是此前失踪名单中的七人。
她们口不能言,手不能写,惊吓过度之余,只一味哭。
太医验伤之后的脉案,已然说明了一切。
她们是太子的娈童。
而且,太子于此事上,还有着虐待人的特殊癖好。
在对东方轶的严审中知道,其余的女孩,皆因无力承受太子的虐待而暴毙,她们的尸体,都扔去了乱葬岗。
最近的一个,因为事出突然,太子又急着外出办差,便命人埋在了不常有人去的偏僻院落。
而这些女孩,只是被发现的其中一批,在这之前,因此丧命的不在少数。
明昭帝听闻这些,气得差点直接晕厥。
难怪太子妃要红杏出墙!原是他有着见不得人的癖好!
明昭帝大骂,“猪狗不如的畜生!”
明昭帝下令搜府,看看还能搜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不搜不要紧,一搜,明昭帝是真的晕过去了。
先是从太子书房里搜出了不少与地方官员来往的秘信。
然后,又搜出了一身龙袍!那龙袍的材质,样式,简直跟真正的龙袍别无二致!
这已经够大逆不道了,却不想,太子却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刷新他的底线。
他精心养了一只彩雪蛛。
明昭帝起先并不知道那是彩雪蛛,是云洛伊认了出来。
明昭帝身子霎时就狠狠晃了晃,整个人有种天旋地转,头重脚轻之感。
彩雪蛛……
他如何会不记得彩雪蛛为何物!
彧儿的腿,就是因为中了彩雪蛛之毒才会残废!八壹中文網
彩雪蛛此等阴狠之毒物,寻常人哪里能寻得到?
可太子,他却在府中精心养了那么一只!
明昭帝撑着一口气,把照看彩雪蛛的侍从召来提审,一审之下便知,这只彩雪蛛出现的时间,恰就跟彧儿中毒之日契合!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巧合,谁信?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
彧儿可是他的亲弟弟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啊!他怎么就下得去手?
身子一向十分康健的明昭帝,终于是没撑住,两眼一翻,直接噘了过去。
很快,百姓们就察觉到,太子府出事了,出大事了。
太子府被禁卫军包围了,一个个禁卫军手持凛凛长戟,神色冷肃,叫人望而生畏。
秦睿被急召回来时,自己的太子府,已经被从里到外都翻了个底朝天。
等待他的,是两道圣旨,一道是罢黜太子之位,一道是陈述罪状,将他打入天牢。
秦睿彻底懵了。
他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他不过就是去办个差,为什么一下就从天堂掉落到了地狱?
他想要辩解,想要向明昭帝求情,然而,他根本连明昭帝的面都没有见到。
他彻底慌了,他在牢中拼命求饶,拼命大喊,然而,根本无济于事。
他知道求明昭帝没用,便转而想到了皇后。
皇后是他母后,她素来最疼自己,她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的!
然而,皇后同样没来,秦睿在牢中一天天期望,最后全都变成了绝望。
太子之案在朝堂中引起了巨大动荡,举朝哗然。
当一切公诸天下,举国皆震惊。
墙倒众人推,以往太子党做下的一些事,此时也都被揭开了来。
桩桩件件,都是板上钉钉的大罪,举朝联名上书,即可将太子处斩,皇后与其母族对此都回天乏力。
就在全天下都在声讨废太子时,一行人连夜赶回了京城,进了宫。
秦彧回来了。
他依旧坐着轮椅,却并未要人推着,他自己操控着轮椅,平稳泰然。
只是,他的眼中,却藏着并不平稳的骇然情绪。
他到了明昭帝面前,哑声开口,“父皇,儿臣想见见他。”
大家都知道秦彧口中的他是谁。
明昭帝沉默地点了头。
在这件事上,最难受的,受的打击最大的,莫过于秦彧了。
他们一母同胞,血浓于水。
然而,这样的兄弟手足情,在皇位面前,却显得那么可笑,那么不堪一击。
终于有人来看他,秦睿却万万没想到,来的人会是秦彧。
此时的他已经蓬头垢面,浑身脏污,再没半点太子的风范。
他怔了怔,旋即直接扑到了围栏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求,“五弟,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