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接连命案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一时之间成为了药城百姓口中津津乐道的谈资。
而百姓们都以为这三桩命案的凶手是金二少爷,若他还没死,那大家的流言和唾沫,怕是都能直接把他淹死。
所有人都在唾沫金二少爷是白眼狼,心狠手辣,毫无人性。
但是,霍临尘和云洛伊却知道,金家的案子,凶手并非是他。
不管他进金不焕房中的意图究竟是为了通奸还是杀人,至少,他们都一致认为,杀死岑氏和金大少爷的真凶不是他。
但他已经死了,他这一死,哪怕他是清白无辜的,大家也不会相信,除非霍临尘能拿出绝对性的证据,把真凶抓出来。
但真凶迟迟没再有其他动作,已有线索也就那么多,他又不是神仙,要抓到真凶谈何容易?
三月份,孩子们的父母陆续赶来,因为他们大多数居住得很是偏僻遥远,要找到他们本身就花费了些许时间,他们再凑钱,一路赶来,自然就到了这个时候。
原本他们都以为自己的孩子已经找不回来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意外地找回来了,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但是,饶是如此,看到孩子们再也没法开口说话的样子,不少人都忍不住潸然泪下,嚎啕大哭。
此案一结,霍临尘便已经快马向皇上承报,并为孩子们争取到了丰厚的补偿,那些补偿金,就是从陈家的丰厚家财中出。
这段时间,孩子们一直都是由飞花在照顾。
云洛伊平日要上衙,办案,没有这个时间,花匪匪却是没耐心跟一群娃娃打交道。
飞花就很适合,她耐心,细致,会做很多好吃的给她们吃。
后来,她便开始教孩子们下厨,教她们做针线,这些孩子都知道自己不能说话,以后很多事都做不了,便都很认真地跟飞花学。
一直到她们爹娘来接她们,她们已经学有小成了,原本满心迷茫的心,不觉便多了几分信心。
她们只要有一门手艺,哪怕是个哑巴,也绝对不愁吃穿。
意外得到了丰厚的补偿金,孩子的父母都呆住了,原本满是愁容的面上,不觉都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霍临尘面对他们,面无表情,声音发冷,“这些银子,是给孩子们的补偿金,不说全部,但是大部分都必须用在孩子们的身上。
她们遭遇意外,虽不能言语,但是手脚健全,能学的手艺很多,只要你们肯花些银子送她们却潜心学一门技艺,以后必然也不会差。
本官每隔三年会派人去查看她们的近况,若是你们眼见这笔银子丰厚就大胆克扣,苛待于她们……
那你们不仅要把今日所领银子如数退回,还要到牢里好生吃几年牢饭,你们听明白了吗?”
霍临尘一番威慑之言,瞬间把那些存着异样小心思的人吓得不轻,霎时是半点心思都不敢有了。
孩子们听到霍临尘的这番话,一个个的脸上也都现出了感动的神色。
她们是女孩子,在家里本就不如哥哥弟弟受重视,现在又变成了哑巴,纵然有了那笔银子,她们也都担心爹娘偏心,把银子挪用。
但是霍临尘的话,简直是给她们贴上了一个护身符,原本的后顾之忧一扫而空。
孩子们陆陆续续被接走了,整个县衙瞬间就显得空荡荡了起来,云洛伊心头不觉涌起淡淡的怅然。
陆婉容却是不冷不热地说着风凉话,“总算是走了,再在这儿白吃白住下去,不知道得花多少冤枉银子呢。”
云洛伊闻言就是一阵上火,“陆大小姐,你在我们县衙也住了不短时间了,请问你什么时候走?”
陆寻每天早出晚归的忙生意,有时候为了方便,也根本没有回县衙住,反而是陆婉容,打着来学做生意的名义,但实际上,却压根没有半点行动。
每天就是吃吃喝喝逛逛,还有就是想着各种法子偶遇霍临尘,云洛伊早就觉得她碍眼得很,没想到她还这么不识相,自个儿就往枪口上撞。
陆婉容急道:“我才没有白吃白住,我哥哥是给了银子的!”
云洛伊哼了一声,“给了银子又怎么样?这里是县衙,不是外面的客栈,真以为什么阿猫阿狗有几个臭钱就能住啊!”
陆婉容顿时恼羞成怒,“你,你说谁是阿猫阿狗?枉费我娘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么欺负我!”
云洛伊冷声,“若不是看在你娘和你哥的面子上,你以为我能放你一马又一马啊?
我告诉你,我是做捕快的,不是放马啊!你要在这儿住,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不然就给我滚!”
陆婉容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急急地转向霍临尘,语带哽咽,“大人,你看她……她不过是个小小捕快,就这般肆意妄为,简直是不把大人你放在眼里!”
霍临尘望着她,唇角抿着一个淡淡的冷笑,“陆小姐,本官自认为跟你们兄妹都不熟,让你们住在这里,你以为本官看的是谁的面子?”
陆婉容闻言不觉呆住,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就又听得霍临尘没有什么声线起伏的声音传来。
“本官脾气不大好,还护短。你要么老实闭嘴,要么就搬出去,明白?”
这下,陆婉容是彻底地呆住了,她难以置信地望着霍临尘,觉得自己的心正一片片地碎成了渣渣。
云洛伊的唇角,却因为他那句“护短”,禁不住微微地上扬了起来。
霍临尘没有再理会她,直接转身就走,只留给她一道冷漠的背影。
刚走了两步,他的声音就又传来,“洛伊,还不走?”
云洛伊欢快地应了一声,然后就颠颠地跟了上去,像个乖巧的小尾巴。
陆婉容呆立在原地,宛若一尊雕像,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他对她的称呼一直都是“陆小姐”,而对云洛伊,却是亲昵的直呼其名。
还有那么那么多的细节,都已经显示出了他对两人窘然的态度,陆婉容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花匪匪揣着手溜溜达达地走了上前,阴阳怪气地道:“有些人脸可真大啊,以为全天下她最美,所有人都要围着她转呢,啧啧啧……”
花匪匪溜达着就走了,陆婉容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不难看,指甲也早已经狠狠地掐进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