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檀香又和秦彧打起来了。
或者说,是檀香单方面被秦彧吊打,起因全是因为小白那只蠢狗。
小白一大早上起来,下意识地就跑到了檀香的房门前蹲守,檀香起来之后,它就热情地朝她摇尾巴,把昨天自己弃主的行为忘了个一干二净。
檀香气不过,想要给这蠢狗一些教训,便踹了它两脚。
虽然它是条忘恩负义的蠢狗,但她也没舍得用力踹。
这蠢狗以前也没少被檀香这么踹,它已经学会了夸大其词地惨叫,以此来卖惨博同情。
这一次也是如此,它呜呜呜地叫得可怜,更是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直把檀香的心都看软了。
檀香稍稍消气了,正要俯身摸它一把,秦彧一记飞镖就直接甩了过来,不偏不倚直接插在了她的发髻上,只差那么一点儿,就削到她脑门上了。
秦彧只当小白一直都被檀香这么虐待,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檀香又冤枉,又气恼,还偏偏打不过,你说气不气?
秦彧揍了人之后,抱着小白,摇着轮椅,漠然地走了,还给她撂下了一句狠话,“以后离小白远一点,若让我再见到你靠近,就别怪我不客气!”
蠢狗小白还不知道自己惹祸了,在秦彧的怀里还朝檀香一个劲地摇尾巴。
檀香站在原地,险没把嘴给气歪了。
行走江湖,檀香素来不会让自己吃亏。
她小女子一个,能屈能伸,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她决定见了秦彧就绕道走,反正,他一个京城来的贵公子,总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谁料,她躲过了秦彧,却躲不过小白。
以前檀香觉得小白有奶就是娘,别人拿点吃的就能把它勾走,眼里压根就没她这个主人。
但是现在,檀香倒是希望它眼里千万不要有她这个主人,千万不要再来找它。
偏偏,它总是反其道而行之,每天都锲而不舍地来找她,不停地往她怀里扑,赶都赶不走。
因为这个,檀香隔三差五地都要和秦彧比划两手。
檀香瞅准他的腿发出攻击,也都没有赢过哪怕一次。
县衙的其他人都有事儿干,就他俩闲着。每次两人切磋的时候,都刚好是后院没人的时候。
檀香屡战屡败,丑态百出,是以,就这么挨了大半个月的揍,也都遮着掩着,没好意思告诉云洛伊。
可即便她身板子再结实,再耐操,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檀香揉着自己酸疼的肩膀,满脸恨恨,这可恨的臭男人,怎么还不走啊!
不行,她必须得想个法子!
……
平昌府赖知府发来了一份文书,霍临尘今日刚刚收到,正在书房中细看。
看到文书内容,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修长的手下意识地在桌上轻叩着。
文书中称,平昌府出了一个采花大盗,那采花大盗很是嚣张,他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便会提前给那家姑娘送上一枝白花。
收到白花的三天内,他必将出现,将女子劫走,凌辱过后又将其送回来。
这采花大盗迄今没有落网,而前段时间,他已经流窜到了平昌府辖下的青阳县、官庄县。
赖知府的这封文书同时下发到了平昌府辖下的诸个县里,并对诸位县令下发了悬赏令:谁若能将其捉拿,便将上旨京城,为其请功。
霍临尘看着这文书,眼眸渐渐深邃,寒光凛凛。
窗户上传来一阵异样的动静,霍临尘眸光一厉,沉声低呵,“谁?”
随着那一声爆喝,手边的一个笔洗便飞了出去。
“哎哟”一声传来,窗户也“砰”地一下关上了。
霍临尘听到那声音,眉头微动。
他撩袍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便见到檀香正捂着脑袋,偷偷摸摸地蹲在那儿。
霍临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冷淡淡的,却暗含机锋,“重操旧业?”
檀香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咬咬牙,还是忍了。
“大人,我是有正经事要跟你商量。”
霍临尘半点不近人情,“正经事你爬窗?”
“因为我不想被别人看到。大人,我这事儿真的很十万火急,半点耽搁不得,先让我进去。”
说着,她就要继续爬窗,霍临尘却是毫不留情,“啪”一声把窗户关了个严实。
他那淡淡的声音隔着窗户飘了出来,“本官没空。”
檀香气了个咬牙切齿。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怪这狗官能跟那臭男人玩到一块儿,当真是一样可恶!
檀香气运丹田,冲里面吼了一声,“这事是关于洛伊的,大人真的不要听一听吗?”
只下一瞬,那扇紧闭的窗户“吱呀”一声又打开了。
他那张可恶的脸重新出现在视线里。
“何事?”
檀香双手抱怀,脸上挂上微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傲娇地拿起了乔,“大人想知道,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霍临尘脸上也挂上了笑,只是那笑有点渗人。
“要么说,要么滚。”
檀香一阵恶狠狠地豺牙。
她十分有骨气地转身,大义凌然地走了。
丫的,她不求他了!
但是,刚转身没走两步,她又嗖地一下折了回来。
算了,小女子能屈能伸,不要太计较这些细节。
她直接趴在窗户边上,十分干脆利落地倒了出来。
“上巳节那天,洛伊要跟人在聚欢楼吃饭,那人与洛伊打小相识,一直都很喜欢洛伊。
他娘跟洛伊的娘也是好姐妹,知根知底,并不嫌弃洛伊的出身,特意选在上巳节就是别有所图。
他长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又最是长袖善舞,是经商赚钱的一把好手,深得云姨的喜爱。
哦据说,吃完饭之后还要去游湖,他连船都准备好了。洛伊还没开窍,完全把人家当成推心置腹的好朋友,半点不设防。
要是被那人得手了,双方父母就可以喜喜庆庆地张罗亲事了。
大人,你就不担心,没有危机感吗?”
檀香跟连珠炮似的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霍临尘听罢,那本就深邃的眼眸,瞬间便跟古井深潭似的,深得望不到底。
“叫什么?”
檀香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想了一番,吐出一个名字。
“陆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