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嘴角抽了抽,他原本是想说些什么,可是霍临尘就这么笑微微地看着,一语不发,他便也跟着闭了嘴。
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尖叫,被自己迷药迷晕过去的小厮终于是清醒了过来,被烫得那叫一个嗷嗷叫。
云洛伊蹲下身,伸手,在这厮烫得红通通的胸膛上一戳,他嗷的又是一嗓子,云洛伊却是慢悠悠地问,“现在想起自己做完究竟做了什么了吗?”
那小厮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硬是梗着脖子不肯认,“定案要讲人证物证,你们有再多证据又怎么样,你们找得到凶器吗?
你们若是找得到凶器,我就认罪!若是找不到那凶器,休想我认罪!”
他既敢说得这般斩钉截铁,那必然是心里笃定,笃定他们找不到凶器。
要么,凶器已经不在这万花楼内,要么,凶器已经被毁了。
若凶器毁了,那任他们怎么找,也断不可能找得到。
云洛伊紧盯了那小厮,慢悠悠地说:“这话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那小厮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慌,但片刻便掩了过去。
只消他那片刻的惊慌,云洛伊心里便有了底,那凶器,没毁。
而且,极有可能还在这屋子里,只不过,藏得比较深,是个让人万万想不到的东西,
云洛伊不再去看那小厮的脸色,她转头,看向了霍临尘道:“我们比一比怎么样?看谁先找到凶器。若我赢了,我们便打成平手,若是你赢了,我便服了你!”
“好。”
两人旁若无人地立下了赌局,然后又开始在屋子里四处查看了起来,便像方才那样,仔仔细细,一寸一寸地盘查。
容安方才也把整个屋子都搜了一遍,根本没有半点凶器的影子。
他们都已经看了那么多遍了,难道凶器还能平白冒出来不成?
不过,方才同样巡查现场,自己就什么都没看出来,他们俩却轻易地破了案,可见,他们眼睛长得不一样。
想到这儿,容安便乖乖闭嘴,不说话了。
云洛伊的好胜心前所未有的膨胀,她的目光一一在房中各处扫过。
凶器的形状,细薄,尖锐,锋利。
可是,这整个房间的每一处都被她反复查看了无数遍,根本没有这样的东西。
难道凶器当真没在这屋子里?
不,不可能。
方才那小厮眼中一闪而过的神色让云洛伊坚信,绝对不可能,凶器一定还在这里!
他既然敢那样说,那便说明,凶器一定是他们意想不到的东西。
难道,她一开始对凶器的形状判断出了错?
不应当啊,从伤口形状上判断,凶器便应当是匕首一类的利刃,就算不是匕首,也是类似的东西,断然错不了的。
究竟是什么?这屋子里,究竟还有什么东西能成为匕首的替代品?
云洛伊认认真真地扫过房中摆设,一一掠过。
茶壶,茶杯,没有碎片,不是。
熏炉,不可能。
夜壶,不可能。
桌椅板凳,不可能。
白纸,更不可能。
云洛伊的目光从地上那染血的白纸上掠过,只停留了不到一秒的时间,那个想法也在脑中飞快淘汰。
但是忽而,一个想法就猛地钻入了脑中,如同惊雷乍现似的。
她眼睛骤然一亮,大喊一声,“我找到凶器了!”
随着她这一声兴奋的大叫,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投了过来。
那小厮眼神发直,浑身紧绷,其余人则是一脸期待与好奇。
霍临尘也看了过来,眸中微深。
云洛伊生怕霍临尘抢了先,她伸手朝着某个方向一指,迫不及待地道:“那些纸片,便是凶器!”
云洛伊的这话霎时叫四下皆惊,那小厮面色一瞬煞白,身子抖若筛糠,其余人皆是一脸疑惑不解与难以置信。
霍临尘的面上也闪过一阵惊诧,眸光微闪,一副若有所思之态。
旋即,他眼中便缓缓染上了笑意。
云洛伊没有去碰那些纸,而是转而吩咐旁人,去寻了一沓锋利干净整齐没有使用过的纸片来,在手中稳稳地握着。
“这些纸,一张张地拆开,没有半分杀伤力。但若是像这么叠在一处,其边缘便恰能形成一个锋利的弧度,其杀伤力堪比一把锋利的匕首。”
云洛伊脸上绽着一朵灿烂的笑,浑身上下明媚而自信,让人不由自主便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那小厮半晌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简直一派胡言!”
云洛伊三两步就走到了他的面前,抬手就把那沓纸的锋利边缘抵在了他的脖颈上,“既你说我是一派胡言,敢不敢让我在这个位置划一下?”
此言一出,那小厮强撑着的勇气也瞬间泄了个干净,他的腿一下就变成了软趴趴的两根面条,整个人都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