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县。
今天新县令走马上任,县令上任的第一天,就是招兵买马,招衙差。
不为别的,只因上任县令太疯狂,不仅自己贪赃枉法,还带着自己的一众手下一起贪赃枉法,将所谓“我吃肉来你喝汤”、见者有份的精神贯彻得十分彻底。
最后被一锅端的时候,整个府衙上下,就只剩了一个师爷,俩捕快,连最基本的开堂资格都达不到。这不,县令一上任就只能先着手招人。
只是,这位县令大人,招人的方式有些怪。
众人被安置在独立的小隔间里,每人一间,门窗紧闭,专人把守,里面有吃有喝有马桶,没半点亏待。
那留着八字胡的老师爷发话了,“各位,这一轮,县老爷要考的,是你们的智和勇。只要能在两炷香时间里顺利地从房间里出来,不拘你们用什么法子,只要能出来,便算是通过考验。”
这是什么新奇路子?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众人疑惑,但有动作快的,已经开始霹雳乓啷开砸了,其他人听到声响,也不甘示弱,撸起袖子也跟着砸了起来。
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里都是乒乒乓乓的打砸声,直把那位八字胡子师爷心疼坏了。
西边角落的一间房间,从头到尾却都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声响。
里面的人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正闭着眼睛打瞌睡。
最后外面的动静实在太大,吵得他不得安眠,他烦躁地起身,对着门口重重拍了两下,怒吼一声,“什么荒谬的考验,乱七八糟,不知所谓。老子不考了,老子要回家。”
守门的容安往里一瞧,便见那人气势汹汹,满脸怒容,整张脸上都写着大写的“痞”字。
这样的人,就算是招入了他们衙门,也定是个惹祸精。
容安心里十分不悦,沉着脸打开了房门。
他正待对这人好生训斥几句,下一瞬,里面的人嗖地一下就窜了出来,仰头便是三声长笑,“我出来了!我赢了!”
容安一脸懵然,顿了半晌才反应了过来,自己这是,中计了?这泼皮样儿的人,竟然是第一个出来的?
容安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他碾压了智商,那张脸臭得,简直没法看,可却是被噎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人神情间却是顾盼飞扬,整张脸都写着张狂的得意,走起路来更是八面威风,宛若一只翘着尾巴的大公鸡。
他龇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像我这么聪明绝顶的人,活该事事心想事成!”
像他那么张狂造作的人,活该有人收拾。
一道声音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传出来,“唔,聪明是够聪明,只可惜,硬件条件不够呐。我们这儿,不招女捕快。送客。”
云洛伊整个人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似的,脸上笑容彻底僵住。
像他,哦不,像她这种,世面统称乐极生悲。
容安闻言,也是瞬间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他的目光在云洛伊的身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扫了一圈,却见她身量颇高,剑眉小嘴儿,肤色古铜,声音粗嘎,方才那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女儿家的姿态?
云洛伊气急败坏,朝那个犄角旮旯的人怒吼,“凭什么不收女捕快!你们男人能做的,我云洛伊都能做!”
她这会儿倒是换成了清脆的女声,只是这拔高声调怒吼的调调,只叫人觉得泼辣非常,只怕是个呛天椒。
犄角旮旯里的那人声音里染上几分不怀好意的笑意,音调都拉长了几分,“哦?是吗?那,可不一定吧?”
作为一个在万花楼长大,见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姑娘,云洛伊硬是从那不怀好意的笑和那刻意拉长的音调,以及那灵魂的三反问中,听出了一丝浑浊的腐气。
云洛伊不甘心就这么被拒之门外,她双手叉腰,怒气腾腾地道:“喂,你有本事就别藏着掖着,你出来,我们公平地比一场。”
那道声音含的笑意似更浓了几分,“我有的你没有,公平不了。”
这这这……又腐她!
云洛伊还没来得及说出反驳的话,那人便懒洋洋地说:“送客。”
然后云洛伊就被人叉着扔了出去。
作为唯一一个在智商上完全碾压众位考生的人,就因为没把儿,就这么被无情淘汰了!
凭什么啊!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