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月,不是没有担心过沈景云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但是她一直相信沈景云,所以没有问出口。
“母亲,女儿想开个药坊。”
思前想后,沈景云决定对端遥说出这个心思。
“药坊?”
端遥听完,忽然沉默了,皱着眉头思索。
沈景云见端遥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有些紧张。
“我记得我的陪嫁铺子里面,有一个药坊。”
端遥犹疑着开口,顺便看了眼沈景云的脸色。
“啊?”
沈景云懵了,但紧接着反应过来。
“女儿想开药坊,但是并不想拿母亲的陪嫁铺面,这样不好。”
沈景云板正脸色,一五一十道。
端遥笑着摇了摇头。
“你呀!”
紧接着说道:“那个铺面本就是入不敷出了,这个年头,哪里还能找到好药材,不好做了,你若是能将收益变成正的,那为娘的还要谢谢你呢!”
“原来如此。”
沈景云恍然大悟。
端遥说的这个年头,指的是今年的饥荒。
本该是春夏之交雨水丰厚,万物复苏的时节,但是今年几乎一场雨水都没下,连月的干旱,让百姓们苦不堪言。
沈景云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记得上一世,也是饥荒之年,大批流民闯入京城,端盛作为将军,自然要去镇守。
只是流民之中,居然有人暗放毒箭,端盛中毒之后,心系灾民,疏于救治,最后竟然让整条胳膊废掉。
思及此,沈景云眼中逐渐变得凝重,她不动声色地看向端遥。
“母亲,那个铺面在哪里?”
端遥抿了一口茶水。
“就在北城郊,离农庄很近,运输药材也方便。”
“城郊啊。”
沈景云沉吟一声,紧接着旁侧敲击地打探。
“舅舅是城防的将领吧?”
“是啊,他作为九门提督,自然是管理全城的城防的。”
说着,端遥看了一眼沈景云。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景云笑着摇摇头。
“没事,女儿只是问一问。”
端遥见沈景云不想说下去,就不再继续问,转身从箱子中拿出了那张地契。
“这就是那个药坊的地契,你先拿着。”
沈景云接了过来,看着端遥的表情,她是在把自己当成以后的当家主母培养了。
沈景云深吸一口气。
“女儿一定不负母亲所托。”
出了门,沈景云看着还未到正午的天色,转身吩咐秋夕。
“去备一辆马车来。”
秋夕领命而去,沈景云又嘱托了烟萝一些事宜,才启程去北城郊。
北城郊离西山别院大约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沈景云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不知为何,长孙澈的脸一直在眼前浮现。
这几个月,长孙澈只在最初时让陆离送了一支玉簪,就再也没音讯,两人也不曾再见面,一晃已经两个月过去了。
沈景云正思索着,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沈景云连忙扶住侧壁,才稳定下来。
“发生什么了?”
沈景云沉声问道,刚刚分神了,现在才感受到,车外有几个陌生男人的气息,且都不是等闲之辈。
“车内何人?”
沈景云所料不差,车外,彪形大汉已经将马儿砍翻在地,这也是刚刚车子颠簸的原因。
听到车内传来的是女人的声音,这几个彪形大汉显然更加兴奋了。
“快下来让哥几个瞧瞧,是哪家姑娘这么有胆识!”
沈景云全身瞬间浮现出冷漠的气息,她按住了将要出去的秋夕。
“你呆在车里,我马上解决。”
“好久都没人找上门来了,你们倒也很有胆识啊。”
沈景云掀起车帘,走出车外,朗声说道。
“哟,还长得挺好看!”
这几个男人显然没有将沈景云的话放在心上,继续挑衅。
“大哥,这下可是狠狠地赚了,我就说坐马车的不是病秧子就是美女吧,您这次回去,可要好好奖赏我!”
一个脸上带有刀疤的男子哈哈大笑。
四双眼睛宛如打量货物一般,打量着沈景云。
“各位,若是要钱财,小女子身上有的是。”
沈景云打算给这几个人最后一个机会,她扭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毫无生气的马,忍不住皱了皱眉。
“若我说,我都要呢?”
那个刀疤脸并未将沈景云放在眼里,依旧放肆地打量着她。
沈景云原本上翘的嘴角缓缓收回,冷冷地盯着这几个男人。
“几位贪得无厌,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此话一出,几个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一个小女娃,能有什么能耐?”
沈景云指尖慢慢探出了几根银针,内力凝聚,眼中杀意顿现。
这边对峙之时,另一辆马车却吱呀着走来。
几人同时看去,驾车的人沈景云再熟悉不过。
阿箬一边驾车,嘴上还哼着小曲,一副没有将这几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殿下,要停吗?”
阿箬仿佛才看到前方的情形一般,驾着马车,缓缓并行到了沈景云的侧面。
“停车。”
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不是长孙澈是谁?
沈景云身子一僵。
他怎么总是在这个时候出现,总不可能这么巧合吧?
在几人目光的注视下,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探了出来,掀开轿帘。
“几位这是何意?”
那四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像是又来了一个小白脸?”
“是吧,看着病恹恹的样子,不像是个能打的。”
这几个人商量一致,看着毫无动作的长孙澈,胆子更加大了。
“本来只想找个美女回去玩玩,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那就一并抢回去吧。”
刀疤男下了结论,几人亮出长刀,朝着长孙澈与沈景云二人冲了过来。
沈景云拿出银针,正打算上前去,长孙澈却从腰间抽出了软剑。
“你居然还有这个东西?”
沈景云疑惑反问,长孙澈却只是淡淡一笑,不做回答。
兵器交击声响起,不过几秒,那几个彪形大汉身上就多了无数道血痕,反观长孙澈,却毫发无伤。
“撤!”
眼见打不过,刀疤男就想逃跑。
“想跑?你们跑得掉吗?”
沈景云飞身向前,宛如一片落叶,飘到了几个人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