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您就别开玩笑了,您这样可怎么救啊?”
一旁顾灵玉,仗着自己是沈风的人,依旧对长孙澈毫无顾忌。
谁知,沈风忽然转过身去,顾灵玉始料未及,结结实实挨了沈风一巴掌。
她难以置信地捂脸。
“老爷,你打我?”
“不知好歹,王爷面前哪有你插话的份?”
沈风真是将谄媚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而沈景云身旁的奴才,见顾灵玉挨了打,也放开了沈景云。
沈景云连忙故技重施,从空间玉佩中取出了银针。
玉手轻移,每一根银针都准确地落在穴位之上。
渐渐地,端遥不再颤抖,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沈景云见状,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太医来了!”
众人连忙让开一条道,一位太医急匆匆走来。
替端遥把了脉,太医眼中闪过一抹惊叹。
“敢问是哪位高人,先用药物吊住了夫人的元气,再施针稳住心脉?”
沈风的目光由愤怒转为惊讶,上次虽然沈景云治好了齐王,但是他并未亲眼所见。
如今见到沈景云所有施针的过程,沈风也不由得对这个女儿多了几分另眼相待。
沈景云依旧面色冰冷,只是语气多了几分和缓。
“小女子医术不精,在太医面前卖弄了,我母亲现下如何?”
太医又细细把了脉,看着沈景云,面露崇拜。
“令堂已经平安无事,她这次是由于惊惧忧思,又遭到重击,才导致有流产的征兆,不过只要多加养护,这胎也就没事了。”
沈景云松了一口气,听到遭到重击,沈风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端遥悠悠转醒,看到沈景云抱着她,缓缓拉住了沈景云的手。
“云儿,是母亲不好。”
这一句,令沈景云原本波澜不惊的内心忽然泛起了涟漪。
眼泪悄然滑过脸颊。
“母亲,太医说你没事了,母亲就宽心吧。”
沈风也想凑上前去,谁知端遥余光看到沈风,就闭上眼去,转到了一旁,眼中失望尽显。
沈风只觉得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来人,送夫人回去休息。”
目送着下人将端遥扶到软轿上,沈景云才收回目光。
“父亲还要定我的罪吗?”
沈景云脸上充满冷寂,长孙澈也转眸看向沈风。
“你既然保住了你母亲这一胎,也算将功抵过,这事就算了吧。”
顶着长孙澈的目光,沈风觉得压力巨大,只想草草了事。
长孙澈却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把玩着水杯,漫不经心地开口。
“本王刚好略有耳闻,左相如此草草了事,让人不得不怀疑左相在朝堂上也是如此啊。”
沈风扑通一声跪下了。
“王爷何出此言,微臣不敢!”
长孙澈垂着眼皮看他,淡淡一笑。
“不如就让本王来替你断一断,左相意下如何?”
“是是是。”
沈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对着沈景云呵斥。
“逆女,还不过来跪下!”
“左相此言差矣,既然是两个女儿犯错,为何只训斥沈二小姐一人?岂不是不公平?”
顾灵玉着急想要说话,一想到长孙澈刚刚骇人的声势,又住了嘴,对着沈景婉使了个眼色。
沈景婉会意,膝行几步,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殿下有所不知,二妹妹陷害我已经证据确凿,是板上钉钉的事,虽然臣女有心相助,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臣女只能大义灭亲。”
“是吗?”
长孙澈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沈景婉摸不清他的态度,只能保持哭泣。
“秀月只是一个伺候在外面的侍女,她又怎能帮我做事?”
沈景云清冷的声音响起。
“请王爷过目这个香囊,可有发现奇怪之处?”
沈景云捡起刚刚被沈风丢在地上的香囊,双手递给了长孙澈。
那双手纤细白嫩,长孙澈凝眸良久,才接过香囊,拿在手中看了起来。
“看来相府采买的眼光并不怎样,这针脚粗糙,怎能是官宦之家小姐所戴?”
秀月一哆嗦,连忙答道。
“回王爷的话,这是二小姐亲手所绣,二小姐的女工不好府中人都知道,因此才针脚粗糙。”
“并非我不擅长刺绣,而是这香囊根本不是我所绣!”
沈景云这一句话,令沈景婉心中一乱。
紧接着,沈景云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沈景婉。
“府中不擅长女工的人,是大姐姐,并非是我。”
沈景婉脑中什么东西嗡地炸开,她无力地瘫坐在地。
她确实不擅长女工,她所有展示在外的绣品,其实都是顾灵玉身旁的雁宁一手完成,她只是顶了雁宁的手艺。
怪不得,怪不得前几日翠喜说她丢了几幅绣品。
她原本想着那些针脚粗糙的东西,被人拿了也无所谓,但现在看沈景云的反应,恐怕那些绣品是落到了沈景云手中。
“哦?那你说说看,这个香囊是谁所绣?”
长孙澈眉宇微微凝着,却笑了起来。
沈景云面色无虞。
“是大姐姐的绣品,王爷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大姐姐房中查看,想来还会有针脚一模一样的绣品。”
沈景婉脸色惨白。
沈风明白,完全不用搜查房间,单看沈景婉的表现,就知道沈景云所言非虚。
“老爷,婉儿不是那样的人。”
顾灵玉也明白这次自己女儿是把自己套进去了,她缓缓跪下,拼命磕头。
“婉儿定然是一时糊涂,被恶仆蒙蔽了!”
说罢,顾灵玉一把将秀月扇倒在地。
“你说!你为什么要陷害大小姐?”
秀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变故惊住,她仰起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是,不是这样的,是大小姐......”
话未说完,沈景婉也扑过来,与秀月扭作一团。
一片混乱之中,沈景婉低声威胁着。
“若你还想你一家人活命,就乖乖认下这个罪名!”
秀月身子一滞,二人随即被拉开。
沈景云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冷眼旁观着这几人演戏。
“父亲,秀月自己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想来有幕后主使。”
沈景云意有所指,秀月拼命掩饰住心中的害怕。
“不是的!就是奴婢憎恨二小姐对奴婢非打即骂,是奴婢想置二小姐于死地!催情香也是奴婢下的,却不想误伤了大小姐。”
一切仿佛水落石出,长孙澈嘴角依旧保持着那抹淡笑,眼瞳却如一汪深潭,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