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晚晚!”“晚晚。”几个不同的人的声音从房间的周围传来,她看不见人,但是可以分辨出除了她爸爸妈妈的声音还有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是谁呢?
看着木制茶几上摆着一个铁盒,打开,里面是一些像针线类的东西和一封信,打开,里面字体歪歪扭扭的,像是写它的人手抖得特别厉害且很着急,但还是能勉强辨认,上面写着:
晚晚,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大概是在我去世之后,我不知道你是处于怎样的心态看见它,但我猜你应该进入那个学校了吧,当时那个学校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我那一心想让我嫁人的爹妈说服让我去念了书,我的老师看了我手上的标记让我想尽千方百计隐藏它,我开始并不懂,但后来我明白了,同时也很庆幸遇到了这位良师,我的红标为后面的任务带来了不少麻烦,但那名自称守护者的男人却同时带来了不少生的机会。
离开学校后,我的记忆没有被消除,也许是红标作用使然,奶奶是个胆小鬼,没有选择豁出命去,当我看见你手上的红标时心里怕极了,选择逃避后我带着愧疚嫁人生子,然后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被心里的矛盾困扰着,我怕你也因此苦恼,但晚晚,请记住奶奶的话,不要忘了心的方向。
离开学校后守护者就很少出现了,第四年的时候他就完全消失了,这也是奶奶一直以来的心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决定害死了他,但是晚晚,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人左右,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人们总是将自己对立面的人归为坏人,你无法满足所有人,所以,做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做你想做的,爱你想爱的,珍惜你所拥有的,还有,不要像奶奶一样,一生被遗憾所困。
看完那封信,叶舒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奶奶居然也是红金章之人!
以前奶奶从来没有说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奶奶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也不告诉她,但她相信她有自己的道理,目前这个场景肯定是幻象,但这次回家以后她想去确认一下。
她爸妈知道她的事以后表现出来的是震惊以及半信半疑,说明奶奶也没有把这件事同他们说过。
但眼前最主要的事情还是先逃出去,这次任务感觉是无休止的幻境,不知道为什么墨羽没有给出提示,又或许是她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听见。
心里涌起一种强大的信念,她在这个陌生的金色空间里奔跑起来,“我一定要出去!”跑着跑着,脚下突然变得缥缈起来,每一脚都像踩在了棉花上,没有底。
突然,棉花似的地板变成了液体,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掉到了水里,体温骤降,脚下深不见底,只看得漆黑一片。
水……又是海水……
她睁开眼睛,身体因为恐惧早已无力挣扎,但因为浑身完全放松加上海水的浮力她并没有继续下落,只是不上不下地浮在水里。
周围什么都没有,头顶是一望无际的蓝,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
他们去哪里了?也掉到海里了吗?
大家都以为其他人正在经历和自己一样的事情,但只有元柯猜到了,幻境由心而生,它好像能窥探别人内心最害怕的东西,然后根据那个创造幻境。
苏起云的世界一片清明,前方有一盏灯,指引着他前进,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接近灯盏的瞬间就醒了过来,他缓缓坐起,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人还在昏睡中,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只是每人脸上都是一副不安和害怕的样子。
元柯面前一直重复着李平的死亡,以各种方式死亡,摔死,淹死,烧死……每次李平死亡后他都会从床上醒过来,然后看见活生生的他再次死在他面前,开始他还有些抓狂,后来等他冷静下来,就很容易想到这是幻境在作祟,于是就索性躺在床上,闭了眼,虽然听到那一声声惨叫他的心还是会忍不住一紧。
再重复几次后,他的心也终于平静下来,等声音完全消失后他才睁开眼,果然,幻境什么的都没了,他还是躺在刚刚的走道上,苏起云在挨个试图叫醒他们。
陈秋秋躲在一个箱子里,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蜘蛛爬动声,如果她现在打开一条缝,那么大大小小的蜘蛛立马就可以钻进去将她淹没,她身上带的符纸也全都不见了,她已然失去了思考能力,一些较大的蜘蛛在木箱上爬动的声音让她头皮发麻,不争气地躲在箱子里面哭。
伏城则鬼鬼祟祟地在一个房间里穿梭,东张西望的模样紧张极了,房间里几个角落都是黑的,但明明开着灯,他就是看不清那里到底藏了什么。
他站在灯下,也不敢乱走动,因为他隐隐约约看见黑暗里有一张煞白的鬼脸,那已经不是一张完整脸了,只有一层模糊的血肉漂浮在黑暗中,四面都有形态各异的鬼怪,站在中间的缘故让他顾前不顾后,恐惧加上背后的阵阵凉意让他险些被夺走了心智。
余令的世界一片漆黑,他好像在一间全封闭的房间内,门缝里透出一丝光亮,将偌大的房间描上了浅浅的轮廓,他坐在角落里,把脸埋进臂弯,时不时又抬起脸来打量四周,眼神中充斥着不安。
房间很大,但只有他一个人,那一丝微弱的灯光更加为这个环境增添了孤独感。
没有鬼怪,没有可怕的东西,但这份孤寂对于他来说却远比那些东西还可怕。
幻境由心生,因为频繁重复的梦境而畏惧海水的叶舒晚,害怕蜘蛛的陈秋秋,李平死亡对元柯造成的心理阴影,怕鬼的伏城,因为缺乏陪伴而对黑暗孤独的密闭环境极其恐惧。
而苏起云的幻境里之所以什么都没有,就是因为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害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