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到难处,李霹雳可能还真有一个请求。
诸君,其实她馋陆溪身……啊不,是馋陆溪那一手精妙的剑法很久了。
她曾见过陆溪只是握着剑于空中虚虚一扫,盘中的鲫鱼顷刻间骨肉分离,甚至心脏还在不停的跳动着,鱼肉肥瘦相间,连尺寸都是黄金比例,后来它变成了谢云流的一顿刺身。
她也曾见过陆溪的剑法绵长,就算是硬如磐石的古檀,在陆溪的手下也宛如豆腐一般,不稍片刻便成了一台木架,雕刻的飞凤与舞龙栩栩如生,后来它被用来放置谢云流的佩剑。
她还曾见过陆溪宝剑出鞘,纵身于冥冥处一挑,便破了杀意凌然的剑阵,千万段碎刃落下,刺客溃散而逃,陆溪一个躬身退回谢云流背后,圆满完成了探路的工作。
李霹雳:……等等,师姐的剑法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总而言之,她明白如果想达到陆溪的高度,没有经年累月的练习是不可能的,但好歹可以启蒙一下吧。自从小云流妈妈课堂开了课,李御眼见的一日比一日茁壮成长,就算她李霹雳是个能躺着绝不坐着、能玩嫂子绝不吃饺子的人,心中也未免升起了几分危机感。
……不厉害点,还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稻香村混出来的,此处艾特浩气盟的穆玄英、恶人谷的莫雨、北天药宗的陈月等人。
这厢打定了主意,李霹雳私下找到了李御。她是不敢向谢云流奢求旁听的,陆溪又是每日忙的不见踪影,除了打点师父的起居外,她还要探听名剑大会的相关事宜,若说谁还能指点李霹雳几分,恐怕只剩下了李御一人。他若不介意,便抽空教上几招,正好李御也一直惦记着李霹雳的心结,听到有这么难得的相处机会,自然应了下来。
当晚用过饭后,李御便带着李霹雳溜了出去,客栈旁有一处树林,白天李御就是在这里练剑,只见朗月当空,清风徐来,的确是一片僻静的好去处。
“纯阳武学顺应道意,注重万法自然,任他敌强敌弱,以不变应万变,攻守如一,进退自如。”利剑出鞘,李御提声轻喝,只见寒芒飞闪,几片被风吹落的树叶完美地裂成了两半。
“然,纯阳又分气剑二宗,气宗主修紫霞功,习北冥剑气,剑宗主修太虚剑意,习天道剑势,二者于纯阳诀、坐忘经又分别有不同的绝学,使得前者善长对敌距离和战机把握,易上手难精通,后者攻守之间变化万千,于群战中更显优势。师妹,你可听懂了?
李霹雳点点头,兴奋道,“懂了,就是远程的气场怪和近战的洗脚池呗。”
李御:“……”
良久,李御深深叹了口气,勉强压下去“今晚怕是会很艰难”的想法,重整情绪道,“纯阳内门弟子大多是剑气双修,但总有更擅长的一种心法,我们时间紧迫,便先只从一种学起,不知师妹更心仪紫霞功和太虚剑意哪一种?”
李霹雳陷入了沉思,说实话她觉得气纯更实用些,暂且不提帅到惨绝人寰的招式,最重要的是气纯有“镇山河”啊!八秒无敌真男人!虽然有点短,但是长了她也干不了啥。
不过话又说回来,紫霞功的本质是运转内力,以气御剑,正像李御描述的那样,威力越大的招式对于使用者的本身要求越高,如果感受不到气海的玄妙,恐怕连入门都是困难重重。
相较之下,太虚剑意就十分友好了,主要拼的还是手速,只要走位骚,剑纯满地跑,何况她听说谢云流也是太虚剑意的个中好手,李御习得他真传,说不定能帮助自己从量变提升到质变呢?
再三思量,李霹雳坚定地抬起头,郑重其事道,“师兄,我要学太虚剑意!”
李御抿唇一笑,没想到李霹雳的选择竟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遂利剑在手,又叫李霹雳站远些,屏气凝神,预备从最基础的招式开始演示。
须臾之间,李御身上的气势骤然变换,从方才溪流一般的温柔,变成了冰川般的锐利,竟是已有了几分谢云流的雏形,剑气催得四周沙石飞动,李霹雳看的又是羡慕又是钦佩,双眼直冒小星星,嘴里不禁发出“哇哦”一声。
还没等她哦完,一个绿色的方框忽然在李霹雳眼前闪现,居然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剑三提示框!无与伦比的震撼中,李霹雳只见上面明晃晃写了一排大字,个个都是血红的颜色。
【李御已对您开启仇杀模式】
李霹雳:??????????????
“此招名为生太极,飞剑满天势,气场之内无惧推拉,还可使敌人举步维艰,移速减慢。”
一个淡蓝色的气场落在二人脚下,李霹雳没来得及张口,便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她震惊地看着李御再次提起了剑。
“此招名为吞日月,冰剑囚龙势,于此场中,敌方无法施展轻功,犹如瓮中之鳖,砧上鱼肉。”
“师兄等——”李霹雳挣扎着向李御爬去,欲哭无泪地伸出了尔康手。
“此招名为碎星辰,玉剑碎星势,可显著增强自己与队友的内力流转,并降低自身所受威胁。”
最后一个气场闪烁着蓝色的荧光映落而下,李御微微吐出一口气,衣袖无风自起,只听他朗声道,“师妹,瞧好了!这招乃是太虚剑气之精髓,人剑合一,引爆气场,势无不破!”
轰然一声,三个气场同时破碎,李霹雳只觉得仿佛身处爆破现场,还是自己没带头盔的那种,等到巨响终于褪去,烟尘弥散,只见方才还站着的小姑娘正趴在地上,不知生死。
恍惚之中,李御似乎跑了过来,看不清他的表情,李霹雳吐出一口血,发出了虚弱的声音。
“……谢云流都教了你什么?”
说完,她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果不其然,太阳已经下山了。
昏暗的帐子,床边的人,看着这熟悉的配置,躺在床上的李霹雳一阵沉默。
听到里面的动静,床边人撩起床帘,没想到这次不是李御,而是面色严肃的陆溪。
陆溪并不说话,为李霹雳把过脉后,便欲言又止地盯着她,就在李霹雳缩了缩脖子,以为要迎接暴雨般的怒火时,陆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问道,“身上还有哪里疼吗?”
这样温柔的关怀,自道别紫晴姐姐后有多久不曾体会到了?李霹雳鼻子一酸,皱成了苦瓜脸道,“师姐,我太难了!”
一五一十听完李霹雳的讲述,陆溪心中已然有了考量,她哭笑不得地为李霹雳擦了擦泪水,犹豫道,“……或许这并不是师弟的错,从前师父教导我时,便严禁我与其他弟子一同练剑,想来就是为了避免这种误伤情况吧。”
“为什么啊?”李霹雳一脸悲愤,这是何等没人性没天理的要求!难怪谢云流至今还是单机!
陆溪纠结了许久,缓缓道,“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对待木桩要像对待敌人一样毫不留情’。”
李霹雳一把握住陆溪的双手,控制,再控制,没控制住,她流下两行热泪,嘴唇打着颤,无语问苍天道,“你告诉我,纯阳是不是有什么‘严禁唐门与静虚入内’之类的规定?”
“……”陆溪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咳咳,总而言之,师弟的剑法还未纯熟,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威力,他已深刻反省过,师父也不许他再私自教学。若你还想再学剑,明日正好我有些空闲,我寻一片合适的地方教你,如何?”
李霹雳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泪汪汪道,“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请师姐务必答应。”
“你说。”
“不是玩不起,只是下次退队仇杀前,先给我点时间心理准备可以吗?”
陆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