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当然第一目标不会是东瀛。 目前来说,除了恶魔族裔外,凡是人类,都要受到高凡为东瀛所设下的‘凡神秘者、离国必亡’的规约所限制。 而恶魔族裔在东瀛一旦暴露身份,又是全民公敌,所以那片土地,已是神秘禁区,更不适合此刻已经实为恶魔祭祀的安娜。 安娜和高正道清洗了天市异管局,并拿走了《樱雪》后,知道自己虽然有时间,但时间也不会太宽裕,所以安娜便独自起程,目标是欧洲,她有几位学徒正在欧洲从事祭祀活动,把大批恶魔石刻内的灵魂献祭给高凡,安娜将会去与他们汇合。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用黑匣子进行占卜后,得出的结果是那枚刻有‘十方天尊’铜钱的主人,就在欧洲,一个混乱之地。 高凡给安娜的命令是找到铜钱的主人,所以安娜要去欧洲。 计划是这样计划的。 但在执行的第一步就遇到了问题。 …… 小区画室里。 安娜跟许乐及雷玉蔷告别。 既然安娜的暴露只是时间问题,那么许乐和雷玉蔷也必须离开天市,他们将是最后一批离开天市的看门人。 天美,这个在过去四个月里诞生了大批看门人的美术学校,在他们走后将重归于寂静。 其实有组织的撤离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比如安娜的第一个学徒、被称为艺术天才诸琉璃,此刻就已经身在柏林。 国内终归不是久留之地,被恶魔涂炭过的欧洲大地,才是神秘世界的中心焦点。 与其他学徒都去往欧洲不同,许乐和雷玉蔷则被安排去往东瀛。 那个神秘禁绝之地。 并且会带着《樱雪》。 “你们带着这幅画去到东瀛之后,先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樱雪》是东瀛民族的支柱,所以你们会在那里获得大量的支持,而你们的目标不是一个或两个灵魂,而是全部东瀛一亿三千万人类,明白么?”
安娜问他们。 “是,老师!”
雷玉蔷表情略带兴奋的接过那幅《樱雪》。 “所以我们是要献祭东瀛全体国民……?”
许乐则略显犹豫。 “不是献祭,是让他们归于圣所!”
雷玉蔷首先反驳,然后她对安娜说:“老师,我不想带老许这样的圣母去东瀛,我一个就够了。”
对,一亿三千万张‘门票’,那是多么辉煌的荣耀啊! “慈父安排的,你要与许乐同去。”
安娜说,“慈父说你的疯狂必须由许乐的仁慈来中和,否则你会死在毫无顾忌的杀戮中。”
就这样决定了。 安排好了最后的学徒后。 安娜坐上了去机场的巴士。 她带着简单的行李,目标是柏林,交通工具是飞机。 坐在巴士最后一排的安娜,正闭眼准备小憩一会儿,忽得一枚铜钱滴溜溜滚到了她的脚边。 安娜低头把它拾起。 随即皱眉。 因为她望见了铜钱上写有‘十方天尊’四个字。 她再从随身背包里拿出另外一枚铜钱,两枚一模一样。 这……? “下车。”
身旁忽得有个声音,安娜一转头就看到了高正道,她立刻明白情况紧急,因为只有遇到生死危机时,她才能够看到这一位‘律’。 但安娜尚未发声,她的眼前已是忽的一黑,下一秒,她眼前便出现了一片璀璨星河,这片星河宛如横亘在宇宙之中,盘旋萦绕,壮观异常。 这场景让安娜有点莫名其妙……但下一刹那,那条银河忽得幻化成为一柄长剑,这长剑以光芒为刃、烈日为柄、皓月为锷,迎着安娜便当头斩来,安娜只觉其煌煌炬炬携浩然正气与全宇宙之威而来,俨然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心中惊愕难言,只剩下一个念头,要辜负高凡了。 “醒醒!”
但一个摇晃把安娜从灵感中摇醒。 安娜猛得醒来,只觉浑身上下都是冷汗,而她仍然坐在大巴车上,身边是高正道。 “有恶魔祭祀要杀你,不是令咒,是一件‘律’,我感受到了,你刚才也在灵感中见到了吧?”
高正道说,“快下车!”
“停车!”
安娜大叫。 现在巴士行驶在去机场的高速公路上。 安娜一边叫一边往司机那里跑过去,但高速公路上显然是不允许停车的,所以司机没理安娜,其他乘客则盯视着安娜,仿佛安娜要去抢方向盘一样。 但安娜却只是拿出了黑匣子,她催眠了司机,司机则马上做出刹车的动作,这让所有乘客都是往前猛冲,顿时一片惊叫声连连,而后方则是‘砰’一声响,显然是出了追尾的车祸。 “下车!”
被催眠的大巴司机大叫。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不少乘客还是听从司机的叫声,开始往车下走。 临到最后几位乘客时,忽得指向窗外,大喊:“那是什么?!”
不少已经下车的乘客,站在高架桥上,也发现了从车行对面驰来的那道光。 此刻大巴车停在高架桥上,时间是下午,车窗外晴空万里一片素净,而那片光就如同覆盖在桥上、路上和一切之上的烈烈毫芒,从大巴前方向着他们倾泻而至,这一幕有点科幻,好像有外星人来了,乘客因此而失声尖叫。 “那是什么!”
轰! 光芒撞上了大巴车。 又如同摧枯拉朽般穿车而过,向天空逸去。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大巴车像是被烧热的铁棍前后捅了一下的黄油块那样,留下一个贯穿前后的巨大黑色焦洞,被这片光潮刮过的所有人,都仿佛感觉自己死过去一样,但实际上他们并未受到伤害,这是神秘的威摄,只作用在心灵,当然,如果被正正击中,那就肯定当场就灰飞烟灭了。 安娜从地上爬起。 那光是冲她来的,她知道。 要不是高正道提醒,又强令大巴停车,安娜恐怕避无可避。 而刚才一下扑倒安娜,让安娜躲开那光芒余尾的高正道,此刻已经不见了,危机解除,作为律,他就消失了。 …… 由于还在天市范围内。 所以救援来的很及时。 这场灾难虽然让很多乘客都说自己要死要死,但实际上无人伤亡。 而针对这辆被什么东西射了个对穿的大巴车,很多乘客都发誓遇到了导弹,这个说法显然是不靠谱的,要是导弹,这车人都不会幸免,倒是可以解释成恶魔,目前地球上最大的威胁就是恶魔了,所有不可理解的灾难,都可以说成是恶魔所为,眼前这宗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