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和安娜在高凡入住这间毕加索巴黎公寓后的第二天,就从波士顿匆匆赶来,见面后,便是安娜不太习惯人类感情,这一刻也红了眼圈,因为她一直觉得高凡死掉了。 而劳伦斯就更是搂着高凡,险些泪洒当场。 “嗯嗯,没死没死。”
高凡总结自己的情况和他们的感动后,“接下来我们就开始工作吧~” “德国正在打仗,高凡你为什么要留在巴黎,战争距离你只有一千公里。”
劳伦斯皱眉问,这太危险了。 “我的创作将成为世界和平的关键,我在拯救世界。”
高凡对着他们略显得意的说,“在东瀛我唤醒了全部国民的灵魂,让他们从恶魔手中摆脱出来,现在有人希望我也对法国这样做。”
是、是啊? 劳伦斯瞧向安娜,希望得到相同的怀疑情绪,毕竟高凡的说法太离谱了。 但安娜却兴致勃勃得问:“怎样做到的?那幅画是什么样子的?”
“那幅画……嗯。”
高凡想了想那幅画被放在哪,是吴好学放的,但吴好学已经没了,想了半天好像是在储物间吧?于是带着劳伦斯和安娜在储物间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杂物堆中,找到了这幅支柱之作。 安娜对这幅画的创作表示赞叹。 “这是一幅超级版本的《波士顿人》啊~”安娜眼睛发亮,她在画中看到了更加深邃的、包含着一个超巨型数字的公式,竟然可以这样简洁的表达出来,非常令人惊叹。 “但创作技法上有些混乱。”
安娜说。 “的确不够完美。”
高凡赞同,“技法上我尽力补救了,但创作它的几个月里,我前后的技巧差异比较大,所以看起来并不协调,算是幅伟大的实验之作吧。”
“的确很伟大……”安娜毫不吝啬夸奖之词。 而高凡是最喜欢听安娜的夸奖的,因为他知道安娜从不说假话。 劳伦斯自然也对高凡创作的新作感兴趣,但等他知道这幅画不能卖,只能用来收藏后,兴趣就不是那么大了,在一边听着高凡和安娜聊天,一边发着呆,而高凡呢,注意到了劳伦斯的状态。 在以前,劳伦斯就像是个精明的啄木鸟,有事没事就这敲敲那碰碰,看看从哪里能够敲出点金钱来,现在却像是一只年老的斑鸠,有气无力的,竟然开始发呆了。 看来战争对这位艺术品商人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让他失去了他的敏锐。 “大师兄,帮我找个东西,是鸡蛋样子的,应该就在这间屋子里,我昨天找了一晚上都没看到。”
高凡拜托劳伦斯去做件事。 “哦……嗯,好。那是什么?”
劳伦斯打起精神来问。 “是吴好学的骨灰。”
高凡说。 刹那间,整间屋子都静了下来。 …… 这间公寓分为上下两层,一共有三个客厅或工作室,六个房间,说是公寓,但内部容积着实气派,且装饰造型都为十五世纪风格,瞧着就很贵,但劳伦斯购买它时,只花了不到3000万法郎,这是一笔很值的投资。 在这里,高凡和安娜都可以拥有自己的画室,如果劳伦斯愿意重拾画笔的话,他也可以有自己的一间画室。 “三间画室,本来有一间是留给吴好学的,但他死得太快了。”
高凡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而这时,三人正在高凡的画室里,观看高凡正在创作中的最新作品。 听着高凡的嘟囔。 安娜安慰他:“高凡,你不要太难过。”
“我像是难过的样子么?”
高凡说。 “小师弟,你这样才让人担心啊。”
劳伦斯叹了口气,他知道吴好学对高凡来说,算是一手养大的,高凡视其为子侄,并很多次表达出要吴好学传承恶魔派衣钵的打算,现在经历东瀛一遭,吴好学骤然而亡,最难过得肯定是高凡。 所以,表面上越不难过,高凡心中就是在崩溃边缘吧? 当然,这只是凡人的猜测,劳伦斯想不到高凡此刻心中疯狂的主意。 “大师兄,你这样才让人担心呢。”
高凡反过来对着劳伦斯叹息,“这么多年了,我是第一次看到你竟然穿着运动装来见我,你再看看你的肚腩,你脸上的胡子,为什么战争会让你这样颓废呢?”
呵……劳伦斯颇为不好意思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得到你的消息太匆忙了,没来得及收拾……” “这几个月劳伦斯先生一直躲在房间里酗酒。”
安娜告状。 “战争中哪有艺术的存身之地啊……佳士得、劳比富已经两年没有召开拍卖会,艺术品的价格直线掉落,在这个时代,谁还关心什么21世纪现代艺术,他们只关心飞机、大炮和战舰!”
劳伦斯感慨。 这是当然的,除非劳伦斯转职为军火商人,否则他在一场目前尚且看不到结局的战争乱世中,肯定找不到职业方向。 但没关系,高凡能给他方向。 “大师兄,我接下来要创作的作品,它的价值超过飞机、大炮和战舰,所以,也到了你重新发光发热的时候了,去准备画展吧,我将为法国巴黎创作一幅任何恶魔都不能攻破的坚固城堡~”高凡兴致勃勃得说。 劳伦斯对此半信半疑,毕竟高凡在他这吹的牛皮和撒的谎都太多了。 安娜则马上问:“怎么做?是重新画那种含有巨量信息的支柱之画么?”
“这需要使用两种颜色。”
高凡向安娜介绍,“第一种我称其为‘樱白’,使用它能够描绘出‘活着’的人类灵魂,第二种,也是我正在研究的颜色,名字还没想好,暂时就叫‘巴黎蓝’吧,用它可以画出‘活的’城市背景,这样,活的世界加上活的灵魂,就是一幅支柱之画了。”
“这幅画中就用了‘樱白’么?”
安娜指着高凡面前尚未完成的画问高凡。 对。高凡默默点头,瞧着画中用纯白色渲染而成的那个衰老人形。 “那‘巴黎蓝’呢?”
安娜再问。 “我来教你怎么制作这种颜色……”高凡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虎牙。 两个画家开始兴致勃勃得制造起一种从未存在于世界上的颜色来,一转头,高凡瞧着劳伦斯还在那发呆,便催促他:“大师兄,没事干的话,就继续去找吴好学的遗骨吧,这孩子死得只剩下一颗蛋了,很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