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告别高凡和吴好学的时候感慨:“我只听说过见习调查员危险,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危险,你们竟然会在厕所里藏污染源……” “老板,真的很抱歉,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吴好学诚心诚意的道歉。 “没事,其实也无所谓了,现在东瀛这个局势,我做为一名调查员,肯定要做些什么的,被污染也无所谓了。”
老板又说,语气表情中有几分豪迈。 “你……有什么打算?你可别想不开啊!”
吴好学忙说。 “我有个计划,正需要人手,你们有兴趣参与么……”老板问。 …… 滞留在《三柱雄肖像画》上的神秘,大概要很久才能消散,又或者永远都不会消散。 所以高凡和吴好学等于把切尔诺贝利爆炸的一块废墟搬回家藏到厕所里了,这样的举动才会让老板感慨,知道见习调查员危险,已经尽量避免接触,千算万防却是算不到他们能干出这种事来。 放这样的污染源在家里,自然会持续产生污染,还好这幅画只要不被人类看到,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每个污染源对世界的影响方法是不同的,有一些非常诡异,比如STK训练营中曾向学员们展示过必须用纯水隔绝的一颗种子。 一旦离开纯水,这颗种子接触到任何物质,都会被汲取营养,成为它生长的滋养,营养足够的话,它会长成参天大树,跟童话故事中的杰克的豆荚一样神奇。 听着奇妙,但是,如果把它种在人类身体上呢? 面对教官的问题,当时吴好学和其他学员一起打了个寒颤。 一般来说,一个污染物影响世界的方法,都与它的‘原型’有关,比如种子就要生长,火焰就要燃烧。 而这幅画,受其原型所限,不看它,就不会被污染。 所以吴好学只要闭着眼睛上厕所就没问题,一时忘了提醒老板。 不过之后几天。 吴好学发现高凡从厕所出来时,总是一脸回味,而且上厕所的次数越发的多。 “老师,你……没事吧?”
吴好学觉得高凡的年龄还没到那种尿频尿急尿不尽的阶段吧? “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了对我身体状况的质疑……”高凡拍着自己的胸口说,“告诉你,我身体倍儿棒!”
但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 吴好学谨慎得观察着高凡,发现高凡的确是精神状态比较异常,眼神、语气、动作都带着明显的精神病气质,同时在这种时候,高凡三番几次得要求出门去溜弯,这让吴好学非常不解。 “老师,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军队,老板说管制虽然松了一些,但市民出行还得需要出入证,咱们又没证……” 吴好学正说着,忽得看到高凡笑嘻嘻得举出两张出入证。 出入证是目前京都军管的措施之一。 每家每户限一人可以凭借出入证购买生活物资。 但高凡这证件是从哪拿到的,那上面还有高凡和吴好学的照片……吴好学伸手一摸,顿时明白了,这是画的,连上面那二寸照片都是画上去的,包括塑料封皮的质感,历历可见,惟妙惟肖。 “老师您这水平画出入证可惜了,画日元啊。”
吴好学吐槽。 “日元也画了~”高凡拿出几张钞票,他琢磨着,“就是没找到合适的纸,摸着有点簿……” “……您还真是准备齐全。”
吴好学说。 “那走吧!”
高凡又要出门。 “为什么啊?”
吴好学不明白。 “采风啊。”
高凡理所当然的语气,“我都说了要给东瀛画个支柱,但又不能凭空画出来,所以要采风啊。”
“支柱怎么能是画出来的呢……行行行,就算您要画,现在也不是时机,大街上没人,您画谁去?”
吴好学想说服高凡。 “就因为大街上没人,所以我才要去人多的地方啊。”
高凡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吴好学,“如果街上有人,我在阳台上就能画他们了,我眼神儿好,出入证都能照着画出来,人类就更不用说,但是没人啊。”
的确,他们所住公寓,是京都的角落,本就偏僻,进入现在的军管时期后,街上几乎行人绝迹,每天只有几个熟悉面孔来来往往,大概也不够高凡画的。 “这么说吧……”吴好学瞧着高凡穿鞋要走的样子,“受接线员委托,保护您是第一要务,如果您非得在这种时刻出去的话,出于对您人身安全的考虑,我会把您打晕之后绑起来。”
高凡穿鞋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向吴好学。 看着这个比他高也比他壮的十八岁少年脸上的平静和眼神中的倔强。 于是高凡一边脱鞋一边嘟囔:“你这个逆徒……” 回到窄小的客厅里。 高凡四仰八叉躺在小小的沙发上,双眼无神得望向天花板,忽得一个翻身站起来,就要往卫生间去,结果又被吴好学拦住。 “老师,您是不是被那幅画污染了?”
吴好学皱眉瞧着高凡,“我觉得您似乎不太理智。”
不太理智……? 高凡瞧着自己的系统,理智值63/100,闲余SAN值5/100。 “哦~你说得对。”
高凡把5点SAN值加到理智上,现在理智值变成68了,“嗯,我理智多了。”
高凡说,然后侧身避开吴好学,进了卫生间。 “闭眼睛!”
吴好学在卫生间外喊。 “知道了!”
高凡瞪大了眼睛瞧着被摆在抽水马桶蓄水池上方的《三柱雄肖像画》。 理智值在降低。 -1。 -1。 …… 吴好学记录了高凡最近上厕所的频次。 每小时一次,每次至少十分钟。 这肯定是有什么毛病。 …… 而高凡也发现吴好学的异常之处。 就是晚上吴好学会偷偷溜出公寓。 好啊……不让我出去,你自己偷偷出门。 高凡某天的一个深夜偷偷盯上了吴好学,等着睡客厅的吴好学出门,便跟了上去,然后,高凡就远远瞧着,吴好学不走寻常路,他先是翻过隔壁的院墙,再是跳了房子的二楼,在一排独立日式小楼间走得如履平地,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调查’技巧足够让高凡分辨出吴好学的行迹,但高凡爬不上去墙啊…… 于是高凡抱着膀子在稍显寒冷的晚风中呆站了几分钟,嘴里嘟囔着‘这不欺负人么?’,骂骂咧咧得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