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保住清白。 但高凡的系统中,‘麋猫想和你产下子嗣’的状态却一直没消失。 显然高凡刚才引入血肉标本世界主宰的意志,对于麋猫来说,宛如贞洁烈女搏命一击,麋猫为了不伤害到祂的‘亲爱的’,不得已才退却。 还好这个状态不如‘注视’那样会引发灵感爆炸。 虽然一直挂在那很碍眼。 但高凡也没啥办法。 只能视而不见了。 等着掘墓人退去,高凡立刻呼叫庄园老管家叫医生来给安娜包扎。 安娜只是受了皮肉伤,掘墓人攻击的对象不是她,只是因为既然不能射击被其视为‘支柱’的SUN CLUB的艺术家们,也不能射击已知是STK调查员身份的高凡,所以只能让安娜倒霉了。 瞧着老管家带安娜去处理伤口。 高凡望向六位艺术家们,老迈的Bob Dylan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已经半跪在地上,其他人年龄稍轻一些,但也在六七十岁左右,此刻他们的精神似乎都随着神的出现又逝去,而经受了重大打击,甚至有些垂垂老朽即将归去的死寂气息。 实际上,在刚才几分钟里,麋猫的‘下凡’和高凡的恶魔画作,共同收割了他们不少SAN值,所以他们的精神状态,才会如此糟糕,糟糕到高凡怀疑他们会集体去世。 六人中最年轻的是J·K女士,但她的状态也不好,甚至是最不好的那个,不止是表情恍惚,同时皮肤上褶皱横生,似乎骤然间老了几岁,在高凡试图与其进行谈话交流时,她词不达义,喃喃自语。 高凡意识到这是使用令咒的后遗症,为了召唤麋猫的降临,像是所有与伟大存在的交流活动一样,都需要祭司与仪式,SUN CLUB应该是用令咒取代了祭祀,用高凡充当仪式,如果不是吕雉临危救场,他们就成功了。 但成功了,又能怎样呢? “我们将会进入神的秘境。”
传奇黑人乡村男歌手Charley Pride说,“但现在我们永远失去了祂。”
“为什么掘墓人要阻止你们?”
高凡又问。 “他们疯狂得认为我们是‘支柱’,是阻止这个世界不被恶魔侵占的屏障,对于我们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决定非常愤怒。”
乔治·巴塞利兹说,“他们就是一群疯子,我们这些老人,难道可以上战场么?”
“也许不是上战场的意思。”
高凡心中忽得出现了一个猜测,可他仍然不理解,“但你们为什么要离开这个世界?你们有名誉,有地位,拥有一切。”
“可唯独没有灵感,没有漫长的生命。”
他们叹息着说,“我们的生命已经接近终点,只有神才能延长它,我们又失败了一次,我们没有时间再等待一个奇迹了。”
“再等等,说不定还有傻子愿意相信你们呢。”
高凡半是安慰半是嘲笑他们,没必要再做什么行为和语言上的报复,献祭失败,就是对SUN CLUB这些老朽艺术家们最严酷的报复。 另外,高凡觉得这件事挺搞笑的,SUN CLUB的终极目标是集体进入神的秘境,以获得永生,代价是为神选一个‘老公’?而掘墓人拼命阻止他们,则是害怕世界失去‘支柱’,因而被恶魔入侵。 “支柱是人啊……不对……不止是人……”高凡喃喃低语的时候,忽得感觉自己像是有一刹那,被暴露在聚光灯下,宛如站在舞台中央,台下漆黑如深海,广阔如宇宙,无数个不可明状之物,正通过各种各样的视觉器官,凝视着他。 不可说。 不可理解。 不可去表达。 否则,会横遭不测。 高凡猜测到了吕调阳所说是什么。 灵感告诉他那是对的。 但他不能告诉别人。 因为一旦显示出,他知道这个知识,那么他将暴露在所有试图染指这个世界的伟大存在的目光中,那他就会先世界一步迎来末日。 后经医生诊断,J·K女士患了阿兹海默症,随即将其送往鼎鼎大名的巴黎圣约瑟夫医院,在那里接受诊治,又过几天后,据说状况已大有改观,高凡觉得这是使用令咒的后遗症,也还好使用“升灵之卷”时,麋猫没有将这样的后遗症塞给他。 安娜选择留在普罗旺斯,她想要学习教堂壁画的创作方式,同时守护这座她心中的圣殿。 掘墓人第二天向STK发出信函,也向整个暗面世界公示,说掘墓人和STK合作,处理了一次等级达到A的污染事件,A类污染事件的定义是伟大存在亲身降临,所以无名庄园这个事件,被定义为A也没错,但高凡总觉得有点古怪。 接线员也向高凡祝贺,庆祝高凡又在一次顶级的污染事件中存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那提升我调查员等级的事情是不是也迫在眉睫了?”
高凡问,他其实也不在乎变成F或者E,甚至是A,但不给他的,他总会有点想要。 “您的等级暂时无法提升,见习调查员是个独特的等级,一直停留在这个等级,说明我们无法定义您。”
接线员说,“另外的判断标准是,见习调查员之间是可以相互合作的,所以,如果有什么危害全世界的超类污染事件,整个暗面世界都要向您求助。”
“相互合作?裘青帆可不这样想。”
高凡嘀咕。 “主播是已被定义等级的调查员,并不是见习,实际上,百分之九十九的调查员,都不会经历‘见习’这个等级的。”
调查员说。 “所以,掘墓人听到吕稚的代号和等级时,就会撤退?”
高凡注意到了那一幕。 “‘不死猫’在暗面世界里拥有很响亮的名声,她又被称为‘团灭之猫’。”
接线员笑着说,“至于为什么,您应该很清楚。”
的确挺清楚的。 高凡想起深渊的经历,无论在怎样的神秘环境下,只要吕稚一‘死’,调查员们、祭司和爪牙们恐怕就必然团灭,如果这样的事件有过两次——因为吕雉死过两次,所以声名或者说是‘臭名’远扬,也并非不可想像。 这种猪队友,谁敢要啊。 “另外您的名声在暗面世界也有了些起色,掘墓人称呼您为‘末日画家’。”
接线员说。 听起来比‘团灭之猫’好一点,但是好不到哪里去……高凡皱眉。 “和接线员聊天呢?”
这时吕雉从飞机卫生间里走出来,凑到高凡身边坐下,她坐下的姿态很亲昵,是侧着身子,把腿和脚尖的方向都对准高凡,手把着坐椅扶手,如果不是高凡有点介意,她会紧贴着高凡的身体。 “嗯,聊等级的事,看来我和你都暂时无法提升等级了。”
高凡说。 “所以我们还得努力呀!爸爸~”吕雉说。 这个称呼让经过的空姐表情怪异得瞄了这边一眼,看到是一对年轻人,便露出暧昧笑意,大概在想现在这些年轻人真够开放的。 “闭嘴!”
高凡低喝。 飞机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