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见宾自杀案发生后,作为目击证人,高凡被请进警局协助调查。 听到高凡又进了警局的消息。 主任都快原地爆炸了。 怎么着?这是在各个警局打卡么? 天市的卡打完了,再到鹏城打? 但等着主任急匆匆赶到警局,却发现这次和以往都不同。 他被礼貌的请到一边休息,而远远可以望到,高凡正在和几个明显职务不低的警察开会。 …… 警局一位副局长亲自接待高凡,并且连连道歉。 “小伙子,局里同志不知道你是一位调查员,就把你请回来协助调查了,真是外行指导内行,犯了大错,没耽误你的调查吧?”
副局长说出一连串的‘调查’,像是在讲绕口令一样,但高凡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刚才方见宾跳楼,作为目击者,高凡被带来警局,而方见宾脑后的脸,理所当然引起了警察们的注意,判断为‘污染事件’后,按照既定流程,就像是上次处理天市美术馆吃人的画一样,转到了STK。 按照流程,STK是要指派一位调查员来处理此事的。 STK那边一看资料,这不巧了么,恰好有位新入职的调查员‘画家’,就在鹏城,就在该区域。 于是资料一对接,警方一瞧,哎,这位‘画家’就在我们警局啊,是被自己人从现场带回来的,应该是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此事了,他们的举动,不会是耽误了对‘污染事件’的调查吧? 于是有了这个道歉。 同时副局长也说:“小同志,当时你把证件拿出来就好了,我们肯定都会协助你工作的。”
高凡抽动嘴角,我哪有证件,我拒收了! 连STK的调查员任命一起扔进垃圾桶了! 但现在也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 他跟警察说不着。 得跟STK理论去。 于是勉强敷衍了几句,高凡就匆匆离开警局。 临走前,副局长还塞了一堆资料给他。 “这是我们调查出来的死者资料,死者一个月前有次行踪比较可疑,他是美术生,出去写生,到了一个很偏僻的村落,那村子叫‘崩卡’,嗯,本地方言,就是‘大树’的意思。”
副局长说。 崩卡。 这个词吸引了高凡的注意,因为方见宾死前,他脑后的脸,呢喃了一句话,结尾就是‘崩卡’这两个字。 有点意思诶~高凡的神经有点兴奋了。 虽然经历过深渊的恐惧,但那些神秘对高凡的吸引力,反倒有点增加了呢。 高凡接过副局长手中的资料,SAN值较高的他,还颇为懂事的夸了副局长两句:“警察叔叔你们效率很高啊,这么快就把资料调查出来了。”
“污染事件,一向是各个局里关注的重点,每次污染事件都会对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造成极大威胁,如果只是一两个死亡案还好,但小伙子你也知道,污染是会传播的,这次死者的诡异和可怕,让人心惊啊,如果大范围扩散……可惜我们处理不了这样的事,还得像你这样的小伙子来承担危险。”
副局长伸出双手用力握了握高凡的手,他是个老刑警了,手上的茧子粗糙得令人心安。 “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事我们能够帮忙的,一定要说!”
高凡被副局长这双手握得心头一热。 …… 警局。 法医正在试着解剖方见宾的尸体。 死因很明确,就是坠亡,法医要解剖的部分,则是方见宾脑后的面具。 那应是个面具,却带有明确的生物活性,类似木头,但却与死者具有肉体组织上的相连性,像是寄存在血肉之种的一种植物。 法医小心翼翼得切割着面具与方见宾后脑的链接。 发现这似乎是一种根茎,深深扎入方见宾的后脑壳中。 众所周知人类的头盖骨是极硬的,那是人类在进化过程为自己大脑设置的最后保护措施,植物虽然具有很强的生命力,但并非从接缝处,而是直接从骨头中钻过去,仍属这位法医不敢想像的一种状况。 “小心些。”
副局长叮嘱。 既然是污染事件,当然不会任由法医自行处置,副局长全程关注。 法医点点头,一根一根切割着那些根茎,足有数百根,密密麻麻插在死者的头骨上。 这似乎是个……CPU? 那法医觉得这面具与人类头骨接触的结构,特别像是CPU插入主板底座。 这些肉芽似的粉红色根茎,让人觉得有些恶心,还好法医见多识广,各种巨人观都视若无睹,又何况是这种小CASE。 他小心翼翼得把所有根茎都切断,成功把那个黝黑木色面具给拿了下来。 现在,他托举着面具,有种大功告成的感觉。 副局长戴着手套接过这面具,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木质面具,五官皆全,似乎也没什么太古怪的地方。 “你也去过那个村子,我记得也拿回来一个面具,和你那个,一样吧?”
副局长问法医。 “嗯。一样。”
法医点头,又重复,“和我家的那个一样。”
“这可糟糕了。”
副局长皱紧眉头,之前觉昨这面具邪乎,但也就是个命案,为什么着急转交STK,就是因为这面具瞧着特别眼熟,这是‘崩卡’。 是只流传在鹏城范围内的一个小众艺术品,有去过那个地方的人,都会带一个回来。 如果这面具个个都有问题,那问题真的大了。 “你先把你家里那个交到警局,然后尽量把所有面具都收回来……不,还不能发出公告,免得引起市民恐慌,等等那个小伙子调查员的结果再说。”
副局长说。 嗯。法医默默点头。 这一刻他的表情却略显怪异。 …… 结束了这个工作,已是深夜。 法医回到家,妻子女儿早就睡下了。 他从自己书房里的收藏柜中,拿出了一只黑色面具。 这面具与从方见宾尸体上解剖下来的面具,相差不大,都是同一风格,粗犷而原始,由黑木制成,只不过这个面具的模样,与法医十分相似。 法医握着这个面具,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瞧着窗外逐渐熄灭的城市灯火,耳中鸣响着来自神秘存在的悠远歌声,他的表情逐渐充满狂热,喃喃说着‘崩卡’,他忽然把面具覆盖在自己脸上,然后从打开的窗口一跃而下! 砰! 法医坠落到水泥地上,染开了一朵鲜血图腾。 而他脸上的面具则开始向世界唱鸣那原始而神秘的歌谣: “……啊吖哟喂~司库呀~咔鲁喂~崩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