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航还是问了出来:“今日还是全靠大哥在早先有所防备,提前有了安排,要不还真不知道是怎样一个结果。只是,大哥,你那样做,是不是有些......”
最后,卓一航显然有些迟疑。
对于卓一航的迟疑,卓不凡只是笑道:“如果我不那样安排的话,就算是今日我们没事,但下一次那王兵备还是会来对付我们。现在,那王兵备想必已是焦头烂额了,想来也没有什么精力来对付算计我们了!”
卓一航还是有些迟疑:“大哥,如果让人知道刺杀钦差的人是......”
卓不凡说道:“只要我们不说,没人会知道,而且我们亦没有害人之心,只图自保!”
“而且,那些要杀钦差的人最终的目的也不是钦差。现在,我们要尽快把钦差送回京城,这样,他们就安全了。这事就交给你了!”
卓一航欲言又止,最后道:“知道了,大哥!”
卓一航离去,卓不凡还静坐在哪儿。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卓不凡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奈,难道是个人都感觉自己好欺负?本来他只是想要静静的给卓家安排一条后路,把卓家老少安排好,然后好追寻自己的武道之路。
谁知,卓家的事却是不断。
“看来,要下辣手了!”
饮下最后一口茶之后,卓不凡悄然离去!
..........
地点:大明帝都。
人物:卓不凡、魏忠贤。
魏忠贤看着卓不凡,心中的惊讶溢于言表,他还真的没有想到,卓不凡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而没有惊动任何人,要不是卓不凡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也不敢相信,竟然会有人如此的渺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看着魏忠贤,卓不凡道:“说实话,我挺欣赏你的,能够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不管是从哪一方面看,你都可以称得上是人中之杰。可惜,我不得不杀你!”
魏忠贤突然很想笑,想杀他的人多了,但在他的面前如此说的人却是少见。
虽然他不知道卓不凡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他却不认为,卓不凡能杀得了他。
不过,魏忠贤还是死了!
死得无声无息,当有人发现他的尸首时,他已经死去多时了。
没人知道魏忠贤是怎么死的,更没人知道他是谁杀的,为何而死!
这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更是成了续刺太子案之后又一大迷案。
当卓一航护送钦差回到京城时,就听到了魏忠贤死去这一消息。
一个太监死了,没人会关注。但如果是一个有权有势的太监,并且还是很诡异的死法,那么就会让人关注,让人好奇了。
魏忠贤是死在宫中,但是却是在死去多时才被人发现。
他不是死于疾病,又不似死于刀兵。
因为魏忠贤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口。
可是,他还是死了!
这般诡异的死法让人想不关注都难。
为了此事,天子震怒,下令锦衣卫东厂尽快破案。
但过去了不少时日,不管是锦衣卫还是东厂的人都没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京城的牌坊开始流传出无数个魏忠贤死因的版本。
有说是死于死疾、不治之症,也有说是死于鬼神,更有说是死于天罚报应,也有人大胆猜测魏忠贤的死事关当今圣上......
种种猜测,不一而是!
卓一航刚刚听到的时候,也只是当做是一桩奇闻轶事,并没有多想,更是没想过魏忠贤的死和自家的大哥有关。
把两位钦差安全送回京师,卓一航谢绝了两位钦差的客套邀请,准备只在京师待一日,第二日就离去。
卓一航并不急着会在京城的卓府,那处府邸在当初离去的时候,卓不凡就已经安排家中的管家安排出售了,也不知道现在出手了没有。
卓一航只是随意找了一处客栈酒楼,要了两碟小菜,一壶热茶。
饭后他就已经回房间了。
房间中已经有小二备好的洗澡水,也是他在早先就吩咐了的,现在算算时间,刚刚好。
赶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路,一直没能好好的歇息,就算是在路上也是提防这心神,害怕有人暗害了两位钦差。
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卓一航好好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或许是太舒服了的关系,卓一航竟然在那热水之中眯顿了一会儿。
他也许是想到了什么,闭着的眼睛不自觉的放松,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嘴角也慢慢地弯了起来,似想到了什么人、什么物!
等卓一航醒来时,水温亦开始有些变凉了。
卓一航不觉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擦净身子,穿好了衣服,吩咐店中小二把水和那大木缸都收拾了。
夜已深,卓一航静静的躺在床上。
但是他怎么也睡不着!
夜月无声,一道身影惊鸿浮影,来到了客栈的房头,却是没有弄出声响来。
直到那个身影停留在一处,拉进一看,原来是卓一航。
只见这个时候的卓一航似有些惆怅,手中还拿着一小壶,从那壶口飘出来的香气,就知道,这是酒香。
卓一航喝酒,这是很少见的一幕。
背靠一颗房顶上的木杠,有些无神的看着那轮高挂夜空的明月,卓一航很少豪迈的惯了自己一口酒。
“咳咳咳......”或许是因为太急,也或许是因为还不太适应这酒的味道,卓一航一下就被自己给呛到了。
繁星点缀在夜空之中,是如此的炫美,可是它却是不能完全的化解卓一航心中的惆怅。
毫无疑问的,卓一航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在想一个人,一个他本不该想,却又压抑不住一直去想的人。
——玉罗刹。
卓一航已经不知道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号的时候是什么个反应、什么个印象了。
但是在他想来,应该不是怎样好的。
而在他第一次见到真人的时候,他还是忘不了,忘不了那个对他说:“哟,我害怕得紧,我一害怕就想拉个人作伴,你又不理我。”
那个好强的、倔强的,但又孤独的人儿。
好胜的她在发现自己让着她的时候会使小性子的说着:“哼!我不要你让我!”
嘟着的小嘴是那般的可爱。
孤单的她也能坦然的说出:“我没有朋友!”
这个时候,她眼中的孤寂是那般的让人心疼!
她调皮,有些小娇蛮......
她有着很多这样那样的性格和小脾气。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儿,却是让他一直忘不掉。
对了,她还有一个很美的名字——霓裳,练霓裳。
“要是她不是玉罗刹,那该有多好啊!”
卓一航有时候也这般想过,但是,随后他又会想:“如果她不是玉罗刹,那她也不是她了!”
就在这样的思绪里,卓一航又惯了自己一口酒。
酒是辛辣的,是刺喉的,是........
唯独不是甜的。
一口接着一口,酒有尽时情无尽,人若醉时夜无眠!
最后,酒尽,而人不归,卓一航的迷茫并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
似自言自语,又似低语自问:“我该怎么办?”
...........
华山黄龙洞,当练霓裳对卓一航说:“哼,我不需要你让我!”之后,洞中两人的气氛也随着两人的变化而变得有些微妙。
当听到山间野兽发出的嘶吼怪叫之后。
这微妙的气氛被卓一航首先打破。
卓一航看向洞外的方向,说道:“想来雨应是停了!”
既然山间的野兽都已出来,那么想来外间的雨也已经停了。
练霓裳似感觉到卓一航恐要离去,又不理自己,不觉说道:“哟,我害怕得紧,我一害怕就想拉个人作伴,你又不理我。”
似全然忘了刚刚还对卓一航耍小性子。
卓一航一听,也不知道练霓裳是有意还是无意,但看着她那份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这少女亦有着不下于他的轻功。
只是想着这少女一个人在此间,有些担心她会碰到那山间的野兽。
就说道:“小姐若是害怕,我送你回家吧。”
这话卓一航脱口而出,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就似本能一般。
说出之后,他又有些燥热,心想,自己这般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却又有些欢喜!
练霓裳并没有直接回答卓一航,而是缓步走近洞口,看看天色,外间太阳已经出来,照在身上也没有温热的感觉,因为细雨才刚停不久的样子,外间看上去似被刚洗过一般,是如此的让人心旷神怡。
练霓裳的鼻子皱了皱,吸了吸空气,然后说道:“雨已经停了,山下有人等着我呢!就不用麻烦你了。”
对于练霓裳的回答,卓一航的心中说不出是失落还是高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练霓裳再道:“好了,我要回家去了。”
卓一航心想就要同这个少女分别,可能以后再也不相见,有心想要问,可偏偏又问不出口。
这个听到练霓裳说要回家,本想问她:“你既无父无母,家里还有何人。家在何方?”
但又见练霓裳言行诡秘,又想及如果这般问了,怕勾起她的伤心事来,也就没有问出口。
于是道:“好,我也要下山了!”
练霓裳说道:“那么你先走吧!”
卓一航走出洞口,想要回头,又没有那个勇气,只能向山下走去,但这时,他却是并没有运用轻功赶路,而是以常人的步伐行走着。
突的,身后传来了练霓裳的声音,唤住了他,卓一航愕然回顾,心中有些惊喜。
只见练霓裳高声说道:“我要你依我一件事。”
卓一航也是高声回道:“你说来听,我依得便依!”
练霓裳道:“你遇见我的事,不许你对任何人说。”
卓一航也不知道怎的,心中亦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只是笑道:“这事好依,咱们萍水相逢,过了便算了。我说它干吗?”
闻言,练霓裳却是眼圈一红,忽道:“原来你完全不把我放心上。”
练霓裳的反应让卓一航不知所措,只好道:“我就要回老家了,咱们以后未必能够再见。”说到这儿,卓一航的心中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暗淡:“不过他日如能再见,我一定将你当成好朋友款待。”
练霓裳使劲的挥挥手道:“好,你去吧!”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是她的第一个朋友还是......
这一次,卓一航却是运起轻功,飞跑着下山,等到了山坳,他忍不住一回头,隐隐约约似还看到练霓裳倚在那岩前。
卓一航下了山,来到了暂寄马匹的那户人家。
昨日卓一航就已经说过今日回来取马,那户人家亦是早有准备,卓一航来到的时候,就有一壮汉正在那儿等候了。
那汉子长得颇为壮实,手上亦是有着厚厚的老茧。
有些微薄的武功,但也只是比起普通人强,和卓一航这样的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他也是这山间的猎户,卓一航的马匹看起来比起昨日精神了不少。
可见,这户人家照顾得不错。
卓一航要给些报酬,但那汉子说,昨日卓一航就已经给了,今日的,不能收!
卓一航也看到了汉子眼中的认真,就不再坚持,牵了马,准备离去。
...........
第二日,当卓一航醒来时,只感觉脑袋有些晕沉,似乎脑袋较以往还重了些许。
在洗了把脸之后,才感觉清爽了许多。
“这酒,看来还是得少喝!”
卓一航感觉,自己的喉间还残留有昨间留下的酒气。
让他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口酒没有咽下去,一直停留在喉间。
等卓一航洗漱好了之后,店中小二已经备好了早茶。
用过早茶之后,卓一航感觉好了不少。
出了客栈,外间已颇为热闹,虽然天色尚早,但行来走往的人却是随处可见。
只是这些人大多都是早起摆摊开门的店家和生意小贩,还有着一些赶着牛车送菜的。
这些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计而忙碌着。
想卓一航这般清闲的倒是没有几个。
想来,现在那些清闲有空的人们还在家中睡觉吧!
卓一航来到城中一处小店,说是店,却只有两个中年夫妇,一个充当厨娘,另一个则成就伙计和收钱的。
店里间也就只能容下一处做东西的火房,完全不能招待客人。
所以,在小店的外间,搭着一处棚子,几根用石头固定住的竹竿,和那好像是用稻草秆子简易做成的顶子,虽可能遮不了雨,但躲躲阳光的照射还是可以的。
只是这个时候,刚刚出来的太阳也不刺人,发出的日光更不让人感觉到有丝毫的温热。
“一笼包子,一碗汤!”
卓一航很喜欢这家的包子,以前每次回京,大多都是在这家吃的早餐。
“好嘞!您嘞,稍等!”
没多久,卓一航要的包子和肉汤都上来了。
包子,是才刚刚蒸好并取下的,还热气腾腾,看上去饱满剔透,一入口,就满口****,味道鲜而不腻,更是皮薄馅多。
那汤也是异常爽口。
这些都是这家主人早起就去买来的清晨才宰好了的新鲜猪肉做的。
那汤中虽然并没有多少肉丝,却也是用猪骨头,生姜等等食材一起用独特的方法熬制而成。
吃一口包子,喝一口汤,当真是舒畅无比!
客人越来越多,吃包子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很快,小小的一处棚子,就已经坐满了人,有些来晚了,没有桌椅板凳就坐的人只能是一手端着肉汤,一手拿着包子,在旁边或靠或蹬或直接坐在地上,就这样吃了起来。
不过,这些客人基本上都是身穿麻衣的普通百姓或是附近的街坊邻居,像卓一航这般专门来此并看上去像富家子弟的却是没有,只他一个。
或许是因为自惭形秽,那些身穿普通,或是看上去就知道是苦力的人们没有往卓一航这桌靠的。
最后,坐在卓一航这桌的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只有一个看上去有些富态,一副乐呵呵的白胖白胖的人,他的眼中不时的闪过一些东西,让人知道他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这人卓一航认识,是附近一家典当行的掌柜,也是经常来这里吃食。
还有一个则是一位老者,这是一个老学究,身上穿着虽然朴素,青白色的衣裳似也因为洗了多次的缘故,显得有些发白褪色。
但是这人身上却是干干净净,坐姿也是标准异常,吃东西的时候,一举一动都是让人无可挑剔。
也因为这人在此间,桌上的人都没谁敢开口说话,就连旁边那个看上去机灵的小孩都老老实实的吃着包子,喝着肉汤,让人完全看不出这孩子还是这条街上的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王。
孩子的身边坐着的是一个瘦精瘦精的人,看上去有些精干的样子,只是皮肤显得有些黑,眼睛和那孩子简直就似一个模子刻出,都透出一股机灵劲来。他是那孩子的父亲,年纪不大,只二十来岁的样子,却已经成为了一家大户的算账先生,听说在算珠一道上很有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