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软通动力的人事经理打电话给陈默，恭喜陈默通过了初试和复试，面试进入到了谈薪阶段，人事经理问陈默意向薪资，陈默脱口而出：“年薪40万。”
“这个薪资有点高，我们可能给不到。”
“那能给到多少呢？”
陈默想试试水，他就是想知道，自己究竟值多少钱。 “30-35之间。”
人事经理答。 “好，那我考虑考虑。”
陈默没有失望，也没有欣喜。从2020年，他离开好未来进入金山猎豹后至今，他所面试的所有公司，开出的所有薪资范围，也都是徘徊于35万上下，这也足以说明，一个从业七八年的售前经理，在BJ这座城市的薪资，也就是这个范围了。 在BJ，年薪说是35万，其实到手的并没有那么多，且存在着很多的不确定因素。例如陈默的上一份工作百度作业帮，开出的月薪是两万六。但互联网一般都会是十四薪或十五薪，如此算下来，他的年薪才在35万左右。但这些年互联网行业不景气，例如他已打听到，作业帮去年年底所谓的十四薪根本就没有发放，全公司员工没有奖金。他之前的上上家公司e签宝，十五薪的年终奖，最后也打了个八折，员工们也没有拿到那所谓的三个月的工资奖金。 再加上扣除五险一金，其实一年到头算下来，工资加公积金真正到手的钱，也就是两万五乘以十二个月而已。 再刨去日常租房吃饭等开销，一年到头，陈默算了算，也就能剩下个十几万。 这十几万赚的是何等的艰难，没有生活，没有希望，每天要加班熬夜，隔三差五的出差，忍受漫长的通勤，以及这座城市人情世故的冰冷，没有归属感，没有家的感觉，这是生活吗？吃的是什么？是外卖，是那些自己觉得并不可口的饭菜，就像是他之前的一个同事说的，我们现在在BJ这样辛辛苦苦工作，是什么？是享受生活吗？顶多算是能果腹。 别人或许觉得，在BJ年薪35万已经算很高了，但是你仔细算，算真正能到手的钱，以及衡量你在BJ的生活品质，你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你的所得所失。这35万在陈默看来，真的不值，不多。 他在心底里已下了决定，如果没有公司给他开到40万的年薪，他就离开BJ。 他依旧还记得，在去年的夏天，他那时候在e签宝，下班后走出地铁站，工作到账的短信提醒，他看了看手机，一万六的到账工资没有引起他的丝毫喜悦，反而觉得每天这样按部就班的上班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也依旧记得，去年冬天的时候，自己在百度作业帮，每个月到手后的工资是一万九，但一万九的工资也没有让他有丝毫的开心，反而觉得如今的工作和生活毫无意义。 如今，他手里有近十万的存款，这给予了他极大的安全感，他不会再为一份工作，一份工资而委曲求全。他现在追求的，已经不再是工资，他觉得自己现在想要的，是一种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一种可以让自己开心，可以真正享受生活的方式。 如果他去SJZ，哪怕一个月能赚一万五，不需要经常出差和加班熬夜，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也要比他现在在BJ拿着月薪两万五的生活要好，他也早就做好了去SJZ接受降薪的心理准备。更何况，现在在BJ找一份月薪两万五的工作，也实属不易，就算是找到，他离开BJ也是板上钉钉的事，顶多再待上半年左右的时间然后离开BJ。但何必为了那每个月多出的一万元工资，而浪费这半年的大好时光呢？用陈母的话说，钱是永远赚不完的，你现在每个月赚两万多，还想三万多，等你赚到三万多，又想四万多。 而陈默自己知道，这半年的时间，一旦逝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想明白了一切，心中的决定越发的坚定。这也或许是老天故意安排好的一切，就让他在2023年的春天，在BJ难以找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让他在一场又一场的面试后碰壁，而后让他对BJ产生失望，逼着他离开BJ。也或许是心之所向，则天赐良机。 他将网上投简历的地点，由BJ新增了SJZ，两个地方都投简历，但凡是看到SJZ有合适的岗位，只要是岗位要求稍微符合他之前的工作经历，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把简历扔过去，有鱼没鱼，他先撒一网再说。 日子过的平淡无奇，投简历，线上面试，以及看书，写作。这似乎每天是碌碌无为，乏味无比，他不再像是之前一样，为了工作而忙忙碌碌，但有些日子就是这样空洞的，觉得是在虚度时光，就像是不起波澜的水，没有任何起伏。有时，只是一年、一天，甚至一个下午或夜晚，这就是你全部人生的闪光点，就是你全部人生的意义所在。 临近凌晨，陈默忽然收到之前一个联系频繁的猎头发来的消息，对方告诉他，刚刚收到电信文宣研究院华北区域总监发来的消息，看到他在BOSS上投递SJZ区域售前的简历，询问陈默是否考虑SJZ的机会，因为文宣研究院HB区域，还打算招聘且仅招聘一个售前经理。陈默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这几天往SJZ投的那些简历，正在生效。 早在去年年底，春节之前，陈默曾面试过电信文宣研究院BJ区域的岗位，并顺利通过了初试和复试，到了谈薪阶段，电信文宣研究院却突然由于组织架构的调整，陈默最初谈的薪资由原来的年薪40万，降到了25万。因为文宣研究院规定，各个区域的售前经理最高年薪，不得超过25万。这对于陈默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曾无比渴望能够进入这家央企，更是进入到文旅这个行业，无论是公司，还是行业，较比他之前的工作，都是一个新的开始，他满怀期待。 但年薪25万却是他所不能接受的，早在2019年，他在好未来工作的时候已经达到了这个薪资，当初他之所以离开e签宝，也是因为降薪的原因，但e签宝尚且能给到他月薪两万一的工资，而电信文宣研究院以年薪25万算下来，他的月薪才一万五左右，事情最后也只有不了了之。 可如今，在SJZ也可以得到年薪25万的薪资，且进入央企，从事自己喜欢的文旅行业，陈默不禁觉得，这真的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兜兜转转，电信文宣研究院的机会令他得而复失，又失而复得，一切都是定数。 与此同时，SJZ又有几家公司的hr给他打来了电话，他如今可以选择的机会又是多出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