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警官好。”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忽然传来管教恭恭敬敬的声音。
棠枝下意识侧头。
冰冷的铁门被管教缓缓推开,走廊里明亮的白炽灯灯光倾泻而下。
光线从外面溢进来,阴冷漆黑的审讯室瞬间亮了不少。
管教垂着头屏声静气站在门口。
男人神情冷漠寡淡,迈着长腿从容不迫走进来。
清冷淡漠的目光淡淡瞥了棠枝一眼,站在她不远处,并没有着急去坐到审判桌的位置上。
棠枝眨巴眨巴眼睛。
男人一身黑色警服严谨肃穆,他站在半明半暗处。
棠枝视线落在男人脸上,他留着桀骜的短寸,剑眉英隽。
没有了警帽的遮掩,露出优越挺拔的眉骨和额头。
他的脸半陷在阴影里,五官线条冷硬挺括,凌厉分明,清冷淡漠的外表下,骨子里其实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野性。
帅是帅,但——
“...喻警官?”棠枝被锁在椅子上,憋屈又难受,她略微有些郁闷,小声提议,“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言下之意是在催促酷酷帅帅的警官大人赶快坐回到桌上审讯她。
听说审讯动辄几小时,若是遇到不配合或者重大嫌犯,更甚者长达十几个小时。
棠枝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忍受下来的,她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多动症患者,明明知道不能随意乱动,但总忍不住想动。
“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快开始吧!”棠枝不自觉的动了动身子,又重复了一遍。
喻辞礼闻言微顿,眉角轻轻挑起。
他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人,淡声道,“过来。”
管教愣了一下,抬头看到喻警官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是在叫自己,连忙快步走过去。
“喻警官。”
小管教悄悄抬头,注意到喻辞礼嘴角很轻的勾了下,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喻警官这是在笑吗?
好、好帅。
笑起来的冷漠警官身上锋利冰冷的压迫感都被中和了不少,微微消散了一些他的恐惧感。
可再等他仔细看时,喻警官已经恢复成往常那一贯冷漠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他茫然了一瞬,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喻辞礼敛眉。
眸光沉沉地看了小管教一眼,对着棠枝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声线微凉,“去把钢板解开。”
“喻……”钢板是铁椅子上用来锁在嫌疑犯腰间的东西,避免嫌犯随意乱动,以免发生伤人事件。
小管教刚发出一个音节就立马闭上了嘴,就算把钢板解开,椅子上瘦弱的少女还带着手铐,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更何况喻警官是刑警,跟他们这些管教不一样,他完全不用担心喻警官的身手。
想到这里,小管教掏出要是,动作利索地把禁锢在女孩腰间沉重铁板解开了。
棠枝终于能松口气,浑身瞬间轻松了不少,她对着小管教笑了笑,“谢谢你啊。”
小管教被少女的笑容晃了眼,离得近了,他才看清女孩血污的脸下精致漂亮的五官。
他心猛地悸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道,“不、不客气,我...我也只是听从喻警官的吩咐。”
……
喻辞礼眼眸漆黑,凉凉地看向二人。
“钥匙留下,你可以出去了。”男人微不可查皱了皱眉。
声音平淡,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是。”
小管教低垂着头,轻轻把钥匙放在桌子上,旋即转身离开。
随着门轻轻被关上。
白炽灯光线也缓缓被阻隔在门外,审讯室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漆黑、冰冷。
密不透风的空间内只剩下喻辞礼和自己。
——昏暗的光线下。
棠枝半眯着眼,模模糊糊能看到男人在黑暗中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审讯桌前。
他抬手在墙上不知道按了什么东西。
下一秒,啪嗒一声,漆黑的房间瞬时亮起来。
棠枝眨了眨眼,原来审讯室有灯。
——虽然光线仍然昏暗,但最起码她不用再眯着眼睛看东西。
喻辞礼修长冷白的手指随意捏着警帽,拉开椅子坐下。
他坐在背光的地方,身子稍向前倾,坐姿板正挺括,昏暗的光线在他眼睑下方投上一层淡淡的阴影,隐隐泛着一股清冷疏离感。
喻辞礼漆黑冷厉的眸子淡淡瞥过来,举起工作证件向棠枝示意。
然后整个人宛若一个无情的审讯机器一般,声线冷淡,向棠枝发问:“姓名,年龄,籍贯。”
“犯什么事进来的?”
一连串的发问很有压迫感,棠枝抿了抿唇,按照顺序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喻辞礼听完,没什么情绪地点了点头,慢条斯理掀看着桌面上的资料。
棠枝视线不自觉落在他的手上,男人的手很好看,干净修长,冷白色皮肤下清晰透着淡青色血管经脉。
骨感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两下,喻辞礼用探究的目光注视着少女,“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你知道为什么要把你送进来吗?”
棠枝仔细回忆了一下原主记忆,小声地说,“因为形成证据锁链,所以就被抓进来了。”
原主当时在派出所时拒不承认,属于零口供,但又因为证据链完整,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她,所以就被送进派出所。
后面法院判决书下来,原主被判七年,送进了江安市女子监狱。
因为证据充足,再加上原主租的房子就在案发现场附近,所以她无法解释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棠枝有些紧张,“...我真的没杀人。”
虽然原主得知曾经霸凌自己人的死讯时有点小幸灾乐祸,但她属实冤枉。
喻辞礼点头,“别怕,不要紧张,把你知道的和那天发生的事都再讲一遍。”
成败在此一举。
棠枝低垂着头,眼眶湿漉漉的,她吸了吸鼻子,“我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