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章律师和汪晓雨都没注意到，程佳宁和乔夜都不见了踪影。
餐厅门口。
程佳宁低头看了一眼，翻了个白眼，对着旁边的乔夜说道。
“可以松开手了吗？”
乔夜松开手，笔直地站在一旁，身材修长，西装得体，松开的右手下意识微微蜷起，好似握着什么让人留恋的东西一样。
顿了几秒，勾唇一笑，右手抄进裤子口袋里。
“当然。”
程佳宁不耐烦地抬起手，想要将手腕上的玉镯拿下来，努力了几分钟，还是没有弄下来，急得不得了。
索性一甩手，看向旁边的乔夜。
“这镯子等我取下来还给你。”
她肯定是不能收的，摘不下来就把钱还给他。
“对了，问问你姐姐，这个镯子多少钱。”
“不用摘，你戴着就行。”
乔夜原本还带着笑意的面孔，听到她的话之后毫无表情，有着寒冰一般的冷冽之色，被风一吹，格外严肃了起来。
就这么嫌弃吗？
摘不下来还想着还钱。
“我戴着算怎么回事，你姐姐是要给你女朋友的见面礼，你不给她吗？”
程佳宁疑惑地问道。
抬头看着他，嘴角下垂，带着一抹倔强之色。
他又不是没有女朋友，之前在游乐场门口给自己的女朋友买气球，她可是亲眼看到的。
让她来冒充女朋友见姐姐，恐怕是他女朋友不愿意来吧。
“我没有女朋友。”
“如果我有，为什么还要找你做女朋友，你是不是蠢？”
乔夜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换，整个脸庞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渐渐地，一切好似都平静了下来，只剩下一抹深刻的思虑之色，浓重如雾，几乎要将他包围起来。
她怎么会觉得他有女朋友。
“你不是想要负责吗？”
“负责也不能脚踏两只船啊，在你眼里我真是的流氓吗？”
乔夜突然双手抓上她的胳膊，强迫她侧身看着她，眼神犀利，目光灼灼。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程佳宁只说了两次，却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像是一根针一样，时不时地刺痛他。
他从前被很多人骂过，多难听的话都有，可偏偏只是对程佳宁，他不喜欢从她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
猛然的严肃让程佳宁慌了神。
怔怔地看着他，从来没见过乔夜如此严肃的样子。
好像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
“不是。”
程佳宁抬起手，抓上乔夜的双手，动作轻柔地推开。
似乎是安慰，像是理顺一个炸毛的狮子。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一直都很感谢，你总是及时出现帮助我。”
“但是......”
“好了！”
乔夜呵斥了一声，打断她的话，紧接着眉头一皱，担心是不是声音有些大了。
凝视着她的脸庞，仔细打量了一下。
还好没吓到她。
程佳宁抿了一下嘴唇，没有继续说下来。
却也没有注意到乔夜微妙而细心的表情变化。
扭头看向他，眼眶有些红肿。
乔夜自然垂下的左手微微一紧，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来，额间的碎发难以掩饰地慌乱。
有些无措。
他还没哄过女孩子呢。
只是红了眼眶就让他乱了心跳的节奏。
“你别哭......我不是凶你。”
抬手想要抚摸上她的肩膀，却落了空。
程佳宁向身后退了一步，刻意保持距离，不紧不慢地说。
“我现在要进去相亲，乔助理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相亲？
乔夜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愣在一旁。
支支吾吾的开口。
“你还是要相亲......”
他还以为谢末桃已经劝说过程佳宁了，她该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程佳宁还是决定去相亲，那就是拒绝他了。
“我承认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很没有礼貌，也不尊重你。”
“但是后来我......”
话语略显慌张，分明早已手足无措，却仍然要强装镇定。
“你不要说了，我已经迟到了。”
程佳宁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步伐很快，几乎是小跑着。
乔夜看着她的背影，眼底一抹暗淡。
不安地在原地徘徊，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陷入了沉思，忧思之色尽显无疑。
片刻，鼓起勇气。
他非要进去看看，跟程佳宁相亲的男人长什么样不可。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一阵急促的震动声。
乔夜掏出手机，白皙修长的手捏着手机。
“乔助理，您快点来公司吧，研发部和公关部的两个职员在茶水间打起来了。”
“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透过玻璃窗，看向餐厅里。
程佳宁已经走了进去，来回徘徊，好像在找位置，白炽灯的光照在脸上，格外光彩照人，肤色的不均匀和黑色痣，在乔夜看来，不过是她细琢磨的妆容。
怎么样都好看。
驻足片刻，眉目间隐约流露出淡淡的不舍，人影便从门口消失了。
乔夜刚走开，餐厅里的程佳宁鬼使神差的扭头看向窗外。
神情淡然，仿佛耳畔的小提琴声，谈话声，都隔于心门之外。
安静的宛若置身世外，荣枯随缘，不染尘埃。
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餐厅门口的空地。
只有几个服务生站在一旁。
乔夜离开是对的，情理之中，可为什么她的心这么痛。
像是少了什么东西，空落落的。
“这位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吗？”
旁边的服务生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位刚进来的小姐，找了很久位置都没有找到，又站在这里发呆，会挡到其他的客人。
程佳宁转身，从容的说道。
“我预定了七号桌，但是没有找到，您能帮我找一下吗？”
“好的，您这边请。”
服务生态度温和的说，伸手示意她往前走。
程佳宁跟在服务生后面，发现越走越不对劲，前面这个位置不是刚才乔夜坐的那个位置吗？
他怎么会在七号桌。
看来是因为她迟到，相亲对象已经走了，乔夜才坐过来的。
“不用了。”
程佳宁并没有坐下，只是看了一眼桌子，拎着包转身离开。
服务生很是惊讶，拿着手里的平板，查询了一番。
这个位置确实是被人预约了，可是现在还没取消预约也没点单就餐，她怎么就走了呢。
疑惑不解，想要喊住她，一抬头，发现早就没了人影。
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傍晚时分。
乔夜从公司大楼里出来，长腿迈向停车场，正要上车，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乔助理。”
一转身，看到两个女同事。
如果没记错，这两人女人好像是秘书部的。
“有什么事吗？”
“现在是下班时间，如果不是很要紧，明天早上跟我汇报吧。”
声音冷淡。
下午程佳宁的事情，让他的情绪非常低沉，又来公司制止了一场打架，到现在情绪还没有发泄出去。
两个女人站定在不远处，其中一个女人畏畏缩缩，紧抿着双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想要转身离开。
旁边的女人拽住她，急切的说道。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现在不说，什么时候说啊。”
“你得说出来才知道乔助理的意思呀。”
女人听信了她的话，鼓起勇气，坚定的走了过去。
距离乔夜一米远的位置，站定，两只手攥在一起，垂眸看着地上。
“乔......乔助理，我喜欢你。”
说完，立刻闭上眼睛，似乎很不好意思。
脸色绯红。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
乔夜冷冷的说道，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上了车。
女人猛地睁开眼，鼻尖一酸，双唇嚅动，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看着车子从面前冷漠的驶过。
乔助理今天是怎么了，他平日不会这么冷漠的。
眼眶红红的，一滴泪水从眼角挤了出来，无声的划过脸颊。
“婧儿，你怎么了？”
身后的女人跑了过来，焦急的问道。
看着远处渐渐开远的车，明白她是被拒绝了，紧接着生气。
“你这么好，值得更好的男人，乔助理也没你想到那么好。”
“他不喜欢你，是他有眼无珠。”
“婧儿，咱们走，晚上喝酒去。”
安慰的语气。
“好了，你别说了。”
“乔助理很好，什么都好，是我配不上他。”
转身趴在女人的肩头哭泣。
梨花带雨，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呜咽着说。
“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那我算什么，我喜欢了他整整五年了。”
越想越委屈，她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从入职秘书部的那一天见到乔助理，就一见钟情了。
从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一个女人最好的青春年华，她都给了乔夜。
可是到头来得到的确实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
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委屈，难过，生气......
“乔助理有喜欢的人了？”
“该不会是咱们办公室的谢末桃吧，我看乔助理总是来找她。”
面前的女人添油加醋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