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小七胃口大开，吃了一整碗的大馄饨。
拍了拍圆鼓鼓的小肚子，“饱啦。”
上身穿着个浅绿色秋衣，搭一个厚长腿背带裤，从床上蹦跶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给自己笨拙穿鞋。
站起来蹦跶几下，“哇！好舒服！”
鞋鞋穿的真的好舒服呀。
小七在原地转了七八个圈圈，歪头看着还在收拾的季挽星，“快点呀。”他在原地蹦蹦跶跶，小脸很激动。
季挽星心堵的慌。
麻利的收拾好，带着她去了公安局。
那名奶奶幕后还有人，一直在审问室关着。
关着整整一个晚上，季挽星在车上问了一下，对方一句话都没肯说，只说是从外面买来的，至于其他的，闭嘴不谈。
看着蹦蹦跳跳高兴的小七，季挽星不相信妇人对小七没有感情。
能把小七养的这么好，就算是穷养。
能让小七这么依赖的情况下，总是会有一些情感生出来的。
到达审讯室，小七迫不及待拧开门，“是这里吗？”
稚嫩的小奶音闯进审讯室。
妇人陡然抬头，眼神闪烁着无法察觉的情感，转瞬即逝，她冷着脸，“就算带小七来我都是那句话，不必耍什么情感游戏。”
“奶奶，你在胡说什么呀，什么游戏？”小七扑过去，抱住她的双腿，眼神心疼，“喂，能解开吗？”
“我想抱抱奶奶。”
季挽星无奈，“抱歉小七，这件事我不能做主。”
“你不是很厉害嘛。”小七不乐意了，扁扁嘴。
她轻叹，“这里是公安局，警察叔叔在的地方，所有人都需要按着规矩走不能胡乱来的，我再厉害也得听警察叔叔的话。”
警察叔叔在小七的眼里是格外神的存在。
小时候差点走丢，就是警察叔叔把他找回到奶奶怀里的。
他只得瘪瘪嘴，没再继续说。
转头抱住妇人的腿，扬起小脑袋，小奶音絮絮叨叨，“奶奶，这个喂说是我滴妈妈，是真的吗？”
“还有还有，那两个坏阿姨，带走我是为了额……为？威斯尔？”
季挽星被逗的失笑，“威胁。”
“啊对，威胁她吗，为什么呀，因为她是我的妈妈？”小七看着妇人，“奶奶，他们说你是坏人，你真的是坏人吗。”
“真的是人贩子吗。”
小七有一车轱辘的话想说，好多都说不明白。
只说清楚了这两个问题。
季挽星视线落在妇人身上。
妇人心神一动，很快从小家伙的眼神中抽离出来，“你起开，是不是她让你这么说的？！”
“我不是人贩子，我是把你买回家的，其他的我不会说的。”
她扭过头，担心自己下一秒把持不住把老底给交了出来。
小七被这一吼吓的后退好几步。
奶奶很少对他吼。
因为他乖巧聪明，奶奶特别喜欢他。
为什么现在这么对他？
小七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但他还是抱住了妇人的腿，“奶奶不要吼我，小七害怕。”
他用小脑袋蹭了蹭，奶音道，“不是阿姨让我说的。”
“是我想知道，阿姨说你是人贩子，你是坏人，可是奶奶对我很好。”
“奶奶，如果有以后，我想成为你的孩子，当你的孙子。”奶声奶气，情感真诚恳切，让妇人破功的哭了出来。
她抬起被手铐铐起来的手，擦了一下泪水，眼神柔情，“是奶奶的错，不该把你带走。”
“也是奶奶的错……”不该对你这么好，不该对你产生感情。
不该的……
妇人早就知道会离开这个小家伙，也明白，她只能陪伴那么一小段的时间。
这孩子本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小七来的那年，他就那么一小点，看着就惹人怜惜。
她细心照顾下来，小家伙古灵精怪，贴心又乖巧。
妇人孤苦伶仃那么久，有个陪伴下哪里还能够受得住了这个温暖。
回忆击破她最后一点的外壳，嚎啕大哭，“奶奶对不起你小七……要有下辈子，奶奶也希望能真的遇到一个无父无母的你。”
一老一小隔着审讯的挡板，哭成一团。
即使如此，小七还是很快的转换情绪，擦拭妇人的眼泪，“奶奶，奶奶不哭。”
“我相信奶奶不是坏人，奶奶对小七很好，小七会努力让阿姨放掉奶奶的。”
“奶奶不哭。”他撒手，倔强的擦掉眼泪。
站在季挽星面前，扬起小脑袋，“喂，怎么样能让奶奶离开这个黑漆漆的小屋子？”
“这里好可怕，没有窗户，只有灯光，看起来很不舒服。”
季挽星心里堵塞的难受，但对这件事无可奈何。
她总不能去怪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吧？
深呼吸，压下心中五位繁杂的憋屈，目光幽幽落在妇人身上，“只要你把该说的都说了，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会征求上面给你宽大处理，让你缓刑。”
“自首和被逼出来的结局，是两个概念，你能明白。”
“小孩子是国家的底线，你触犯了底线，受到的刑法，可不是那种简简单单坐几年牢。”季挽星说的不是假话，眼神盯着妇人。
妇人埋头痛苦了几分钟，终于冷静下来，“好，我交代。”
“只不过，我只知道那么一点东西，不多，对你们有没有用处我就不知道了，再多，我就不知道了。”
季挽星心底深深松了一口气，道，“你只需要提供你所知道的事情就好。”
“剩下的，交给我们来做。”
妇人像是得到了解脱，闭眸点了点头。
小家伙眼神亮晶晶的，“是不是奶奶可以离开啦？”
“还没，奶奶还需要再呆上一段时间，过一会让你跟奶奶聊会天，可以吗。”季挽星蹲下，试探性的揉一揉他的小脑袋。
小七没反抗，乖巧的嗯了一声，回神摆摆手，“奶奶，我一会来看你~”
妇人没崩住又流了泪，眼看着小家伙离开审讯室。
小七坐在审讯室门口旁边的椅子，晃悠着小脚丫，几分钟一问，“咋还没完呀。”
“好了吗？”
“奶奶可以出来了吗。”八壹中文網
“我能找奶奶聊天了吗？”
终于审讯了一个小时，审讯员从里面出来，“季小姐，全交代了。”
“您跟我走一趟，这边我们会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