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宴会之后,浪穹寨内部权力重组,重新排列座次,随之而来的便是权力更迭,利益分割。
然而,极其诡异的是,这次权力交接出乎预料的顺利,完全是按部就班的进行,交接过程可以说是风平浪静,无波无澜。
全寨十万族众,自寨主领以下,近千人职务调动,均是顺利交接,和平过渡,上上下下一团和气,整个浪穹峡谷一片祥和。
权力交接完成后,原浪穹诏少诏主偏罗俟取代白洁夫人,即位本部诏主,而后,再继任浪穹大寨主,登上了这个多灾多难的部落联盟的权力巅峰。
二寨主依然是整个联盟的“神棍”,大巫师竹灵倩,这个位置始终是留给她的,近乎雷打不动,除了她之外,别人根本无法取代,也无人觊觎。
偏罗俟腾出的三寨主之位,本应由排名靠后的三位寨主依次递补,然后再增补一名六寨主。
孰料,客居浪穹寨的阁罗凤喧宾夺主,不甘寂寞的“挑事”凑热闹,堂而皇之的推荐李景龙出任浪穹三寨主。
不曾想,瞎猫碰上死耗子——歪打正着。
在此之前,李景龙已与施望千、于赠两位寨主暗中结盟。
于是,施、于二人巧借东风,借着阁罗凤之口,顺水推舟;紧接着,竹灵倩一锤定音,促使李景龙登堂入室,一跃成为浪穹寨三寨主。
四寨主还是白灵。她牢记情郎李景龙的嘱托,率领一万余大军驻扎在峡谷之外,直到风平浪静、接到胡全的报讯后,才率军回寨。
五寨主于赠,六寨主施望千,此二人虽然排名靠后,却拥有实权,手握重兵,实力不容小觑;即便是大寨主偏罗俟也不敢忽视他们的存在,时刻提防,忌惮不已。
权力更迭之中,偏罗俟全面接管白洁夫人留下的权柄,并企图总揽军政大权,将联盟军队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
其中就包括,原本由他担任三寨主时掌管的五千浪穹诏精锐骑兵。
倘若让他得逞,那么,新任三寨主李景龙就会沦为傀儡,虽有寨主之名,却两手空空,无兵便无权,等于空欢喜一场。
让偏罗俟没有料到的是,李景龙早有准备,其人务实不务虚,不图虚名,却重实利,善于笼络人心。
早在李景龙领军击破吐蕃大营时,他便将自己率领的前军与白灵麾下中军合二为一,而后,投机提拔了十余名千夫长,并将亲信部下胡全和侯家兄弟安插在骑兵之中担任裨将。此外,还有三十名出自景龙谷的勇猛之士,全部提拔为百夫长,安插进大军之中。
谷口一战,浪穹军大获全胜,斩获颇丰,李景龙密令手下兄弟,分文不取、丝毫不留,将所有缴获全部分给部下或随行军士。
这场胜利是浪穹寨成立以来,缴获最多、收获最大的一场战争,参战军士只要能活下来,便人人有份,满载而归。
唯独李景龙手下一帮兄弟两手空空,金银财宝、丝绸锦帛全都分给别人了,却押着两千名吐蕃俘虏和七百多匹战马,返回山寨。
舍得付出,才有回报。
战后,浪穹寨权力更迭,初登寨主之位的李景龙第一时间出现在浪穹骑兵营,受到营中绝大多数将士的热烈欢迎,随之将四名偏罗俟帐下的亲信将领明升暗贬,礼送出营,便轻而易举地接管了骑兵营。
等到偏罗俟派人前来传令时,迎接他的赫然是李景龙麾下大将——王天运,让传令兵吃了“闭门羹”,连营门都进不去,更别说接管骑兵营了。
执掌骑兵营之后,李景龙为避免与偏罗俟生正面冲突,遂知会白灵率军回寨,除保留本部亲兵之外,余下一万余大军全部交给偏罗俟。
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李景龙两手准备,软硬兼施,使偏罗俟纵然愤恨不平,却又无从下手,只得息事宁人,硬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正是因为李景龙处事得当,才使这次权力交割得以顺利进行,虽然暗中斗智斗勇,但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一团和气。
而他和偏罗俟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是此次权力重组的“焦点”(重中之重),只要他们俩没有打起来,其他人便掀不起大浪,与正常调动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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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此次权力变革中横空出世的一匹黑马,后来居上的李景龙,上任后却十分低调,整日呆在军营中,与军中将士同吃同住,按时作息,一起操练。
即使是聚义堂寨主议事,他也很少表意见,大多数时候都是只带了耳朵,充当忠实听众,缄口不言。
正是由于他的刻意避让,使初掌大寨的偏罗俟得以高谈阔论,纵横捭阖,真正找到一寨之主的优越感,领略到割据自立、占山为王的无限风光。
这一刻,偏罗俟感觉自己是不逊于皮罗阁的一方霸主,在西南地面上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王国”,完全可以和南诏王皮罗阁平起平坐,双雄并立。
李景龙的藏拙忍让,在偏罗俟眼里便是“识趣乖巧”。
再加上,他心里已将自己视作国王,换一种心境之后,偏罗俟再看李景龙,就觉得此人也不是那么讨厌,至少他文武双全,能力不凡;或许让他当三寨主,还是个不拘一格重用人才的明智之举,自己便是那英明睿智的“明君”,与大唐皇帝李隆基平分秋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志得意满的偏罗俟,整天沉浸在无限遐想之中,**极度膨胀。为了彰显自己一国之主的无上权威,他每天都召集众寨主议事,隔三岔五便举行宴会,还下令组建宫廷乐队,广纳宫廷侍婢,训练舞姬。
紧接着,他又公然下令,旬日之内,各部落村寨必须进献一名绝色美女,美其名曰“为自己选妃”。
甚至,偏罗俟还想大兴土木,建造大型宫殿,却被掌管府库的竹灵倩一口否决:“不行!府库空虚,早已入不敷出,如今十万族人尚须紧衣缩食共渡难关,哪有钱粮支持修建宫殿?”
竹灵倩起初以为他这是初掌大权的“胡闹”,并不在意,不曾想,这种“胡闹”一不可收拾,愈演愈烈,悄然转化为骄奢淫逸,胡作非为,并且毫无节制,**日益膨胀。
短短十几天,偏罗俟便接连下达百余条命令,平均一天之内就有十几道诏令。其中,绝大多数命令都是为了满足他的个人享受,几乎是想到什么便下令大肆操办,而且全都是严令,限期完成,逾期或抗命者一律严惩,轻者杖脊一百,重则处死。
为此,竹灵倩一再劝谏,屡屡劝诫,甚至严词申斥,却毫无作用,偏罗俟根本听不进去,以至于随后,只要听到她前来主寨后堂,偏罗俟便严令侍卫挡驾,避而不见。
一次次被挡在门外,竹灵倩起初大雷霆,却一点用处也没有,偏罗俟始终不肯见她,依然我行我素,肆意妄为。
渐渐的,竹灵倩就连生气怒的心情也没有了,常常站在聚义堂门口,看着甲士林立的后堂,失神呆,一站就是半天;每次都是白灵强行把她拉走,既而好言安慰,生怕她憋出病来,或是怒极暴走,偏激走极端,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半个月后,心灰意冷的竹灵倩逐渐恢复过来,再也不去劝诫偏罗俟了,甚至连寨主议事都很少出现,整天待在寝室里,足不出户,谁也不见。
直到白灵把李景龙找来帮忙劝解,竹灵倩才打开房门,将二人迎进堂中,二话不说,便吃酒饮宴。
当天夜里,三人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知。
次日清晨,三人竟然睡在一张榻上,只见白灵和竹灵倩二人如八爪章鱼一般缠住李景龙,竹灵倩在前,白灵在后,前拥后抱,李景龙睡在中间。
最要命的是,三人身上的衣物全都撕烂了,也不知道谁撕得谁,整个寝室到处都是破衣碎絮。三人近乎**地缠在一起,肢体相连,寝室里充斥一股难以名状的特殊气味,气息浓郁,完全遮盖了大醉之后的酒气。
作息规律的竹灵倩最先醒来,待看清身边的情形后,她悄然起身,慌乱不迭找出衣服套在身上,匆忙离开寝室。
殊不知,白灵几乎与她同时醒来,因为她们师徒二人长年呆在一起,习武练功,同食共寝,早已养成相同的作息习惯。
只是,听到师父竹灵倩起身的声响时,白灵紧闭双眼,继续装睡,直到竹灵倩穿衣离去。
悄悄睁开眼睛,白灵赫然看到师父步履蹒跚的掩门而去,霎时她瞪大眼睛,眸中浮现一抹不可思议的神情。随即她急忙起身,看向竹灵倩刚才躺着的位置,一朵璀璨绽放的殷红梅花赫然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白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衣服都顾不上穿,便从李景龙身上翻过去,试图求证这朵梅花究竟是师父破身留下的,还是酒醉后不小心碰伤流下的血渍?
“嗯···”
就在白灵俯身察看梅花印迹时,李景龙醒了,尚未睁眼便感觉身边有人,于是他立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那朵娇艳欲滴的梅花,既而看到赤身露体的白灵,以及她那痛苦的表情和极不自然的体态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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