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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差之毫厘(1 / 1)

居高临下,力劈华山。

这一刀与之前刀劈颠剆百夫长的情形如出一辙,势大力沉,攻其必救。

无独有偶,这出其不意的一击与刚才阁罗凤偷袭竹灵倩那一刀竟然出奇的相似,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真正是故伎重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李景龙在赌,赌阁罗凤没有竹灵倩宁死也要击杀皮罗阁的决然之心,所以他这一刀没有留余力,赫然是全力施为,硬是将一把普通的横刀挥舞得如同神兵利器一般虎虎生风,牵引着十米之内的气流汇集成风,如实质般涌向阁罗凤。

“贼子敢尔!”

突如其来的一刀吓得阁罗凤面如土色,略显黑黄的脸颊顿时变成白里泛黄的汉史,黄不溜秋的很是滑稽;最扎眼的是他脸上坑坑洼洼的痘痕,似乎在无声抗诉李景龙不讲究,竟然用如此坑人的方式对付“坑人”。

“锵~~~噔噔!”

危急时刻,阁罗凤正如李景龙所想,果断舍弃了斩杀竹灵倩,刀刃陡转,高举战刀迎向李景龙居高临下的劈砍一击。

随着一声火星四射的碰击声响,阁罗凤吃力不住,生生被震退五步,脚步踉跄之际又被李景龙一脚踹在左肩,致使阁罗凤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四脚朝天倒飞出去。

“嘭———哗!”

轰然一声巨响,阁罗凤倒飞近十米撞在古朴厚重的木柜上,致使木柜受力不住,应声倒塌,生生将外间的浴桶砸个稀烂。

尚未倒掉的乳白色洗澡水如决堤的洪流一般肆意横流,眨眼间便流进牙床床底,将躲在床下的皮罗阁“包围”起来。那乳白的液体中还夹杂着许多粉红的花瓣,残存的花香弥漫开来,给倒在地上的皮罗阁和阁罗凤父子俩来个凉水沐浴,牛奶滋润,遍体生香。

结结实实的撞在檀木柜子上,让已经胸腔受创的阁罗凤伤上加伤,手中的四尺长刀“哐当”落地。

“哇”的吐出一口热血,阁罗凤左手捂着胸口,一脸骇然的看着李景龙,那眼神似乎在说:“怎么可能?他竟有如此大的力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他耍诈,借力使力才有过我两倍的巨力!”

惊骇未定的阁罗凤此时的伤势与竹灵倩几乎一模一样,双手虎口迸裂、血流如注,一双手臂惊颤不已,酸痛无力,左肩上挨得那一脚不仅让肩胛错位,还累及左侧胸腔,使他血气翻腾、左胸剧痛,呼吸艰难,根本不敢用力,致使一身武艺无法施展。

一击得手,李景龙毫不迟疑的抛出横刀,用力朝阁罗凤掷去,试图一举将其击杀,省得他碍手碍脚,贻患无穷。

诚然,刚才一击虽然重创了阁罗凤,使他暂时失去再战之力,可李景龙自己也不好受,右臂不住的战抖,胸中同样血气翻腾,一身战力至少锐减三成,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施展出如此刚猛霸道的雷霆一击。

这种硬碰硬的搏杀,真正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力量的碰撞是相互的,就好比狠狠抽别人一耳光,人家肯定痛,可是打人的手也痛。

阁罗凤此刻受伤颇重,李景龙同样也不轻松,被刀身反弹回来的巨力震得胸口闷,手臂酸胀无力,战斗力锐减。

与此同时,李景龙也深刻体会到阁罗凤的厉害,如果刚才不是出其不意的偷袭,而是面对面的正面搏杀,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一刀之下,他手里的横刀又崩了一个大豁口,险些拦腰折断,所幸阁罗凤仓促应战,十二分力量顶多使出十分;否则的话,横刀就会扛不过阁罗凤的佩刀。若是对砍时横刀突然折断,那李景龙就会很危险,非死即伤,决计难以全身而退。

正是看到自己的横刀又废了,李景龙才想起自己真的亟需一把得力的趁手兵器,就像刚才那样,自己力量强横,抢得有利时机,又占据地利优势,可就是因为兵器不给力,才让阁罗凤逃得性命。否则的话,一刀下去,至少留下阁罗凤的半条命,定叫他缺胳膊少腿,不死也残。

甩手掷去横刀,李景龙想都不用想,抬腿踏着牙床,纵身一跃,摘下挂在墙上的六尺战刀。

十几米外的阁罗凤见到横刀飞来,顿时便知李景龙准备趁机斩杀自己,于是强忍伤痛顺势一滚,堪堪躲过凌空袭来的刀锋。正当他暗自庆幸时,赫然瞥见李景龙纵身取下父王皮罗阁时刻带在身边,珍藏多年、视之如命的蒙舍诏族长圣器———蚩尤战刀。

一瞬间,阁罗凤惊声疾呼:“恶贼休得猖狂,放下我族圣器,否则某定将你千刀万剐,剥皮点天灯!”

任凭阁罗凤竭斯底里的危言恫吓,李景龙充耳不闻,自顾摘下战刀,而后看也不看藏在被窝里哆嗦抖的女人,堂而皇之的站在皮罗阁的象牙床上,。

“噌”的一声拔刀出鞘,霎时他只觉眼前一亮,但见那长约四尺的刀身寒光逼人,刀背上狰狞泛光的锯齿宛若张开血盆大口的嗜血猛兽一般,见之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刀刃锋利闪亮,乍一看如同清澈湛湛的溪流,流光溢彩,微波粼粼,宛如一面白璧无瑕的明镜;李景龙的脸颊便映在上面,连细如毫毛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好刀!好漂亮的刀!”

情不自禁的赞叹一声,李景龙突然紧握战刀,轻轻一跃,反手一刀劈向莹白如玉的象牙床边沿。此时皮罗阁就躲在床底下,如果一刀劈开牙床,便可将皮罗阁拦腰斩断,断为两截。

刀,好看没用,真正有用的是它锋利坚韧,而自古以来的神兵无一不是吹毛断、削铁如泥的利器。

李景龙挥刀砍牙床,就是想试试这刀究竟是传说中削铁断金的上古神兵蚩尤刀,还是徒有其表、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仪刀。

手起刀落,李景龙没有听到预料中的砰然巨响,只听见与拔刀出鞘的声音一般无二的“噌”一声轻响。

循声看去,只一眼,他的脸上便露出无比失望的表情,但见刀刃楔入牙床边缘的深度不到两寸,长度倒是与刀刃贴合牙床的长度一致,足有两尺长。

大失所望的摇摇头,李景龙用力拔出刀锋,无意间一瞥,顿时眼神直,整个人都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刀锋依然光滑如新,流光溢彩,那晶莹透亮的刀面上看不出一丝碰撞之后的痕迹,连无伤大雅的擦痕都没有。

真可谓是光可鉴人,清澈无尘!

顿时,一种如获至宝的莫大喜悦充斥心田,李景龙咧嘴“呵呵”的傻笑,俨然旁若无人的怡然自乐,完全忘了身在何处,更忘了这口宝刀也不是他的,而是有主之物,并且还是人家蒙舍诏世代相传的传承圣器。

轻抚着光滑闪亮的刀刃,李景龙眼神迷离,就像抚摸知心爱人一样,动作轻柔,目光柔和,视若珍宝,怜惜疼爱,仿佛力量稍大一点就会弄痛她一样,七尺高的刚毅男人居然罕见地流露出温柔的表情。

这一幕落在正忙于调息的竹灵倩眼里,浑身不禁打个冷颤,心头浮现几分酸涩,隐隐生出几分羡慕和无端的嫉妒。

“嫉妒战刀?”竹灵倩浑身一激灵,当即摒弃杂念,从紧身黑衣中取出几个如手指大的小瓶,一口气吞下三颗红枣大的药丸,然后将另外两个瓶子里的药粉倒在手心上,握拳将手缩进袖子里,等到再次伸手时掌心里空无一物,柔荑依然白皙如玉,似乎从未沾过任何东西。

正在陶醉中的李景龙突感手指刺痛,抬手一看才恍然回神,原来自己忘情之下右手五指竟都被刀锋划破表皮,渗出鲜血,在刀锋上留下清晰的五个手印。

“嘭!”李景龙刚一回神,面前的牙床底下便传出碰撞声响,惊得他一身冷汗,一边迅后退,一边暗呼自己太大意,若是皮罗阁从床底下挥剑偷袭,只怕自己这两条腿就保不住了,不死也残。

急退数步,李景龙弯腰看向床底,一看之下,他忍俊不禁地“扑哧”一声,哑然失笑。

原来,刚刚他突然一刀劈向牙床,生生把藏在床底的皮罗阁给吓尿了,以致于皮罗阁慌不择路地想要逃离牙床,尚未爬到床边便迫不及待的窜起来,结果一头撞在床沿上,碰得头破血流,好不凄惨!

被皮罗阁滑稽的动作逗乐了,李景龙并没有忘记正事,只见他纵身跳上牙床,抬脚从蜷缩在被窝里的女人身上跨过去,甩手一刀,斩向正欲起身且满脸是血的皮罗阁。

然而,这十拿九稳的一刀却被飞身扑来的阁罗凤挥刀荡开。待李景龙抽刀再砍之际,寝宫房门突然大开,八名身着宫女和宦官服饰的内侍闪身进来,眨眼间便列阵排开,露出绑缚在手臂上的精巧连弩(诸葛连弩)。

“嗖嗖嗖!”

连弩振动,箭矢如蝗,迫使李景龙挥刀成团,身形疾退。

翻身跳下牙床之后,他再不恋战,俯身抄起靠坐在木柜边缘的竹灵倩,绕到木柜后方,而后大步如飞,火撤退。

被李景龙托住双腿抱在怀里的一刹那,竹灵倩顾不上惯有的矜持,主动抱住李景龙的脖子,解下战袍裹住右臂衣袖,然后右手用力一甩,左手却捂住李景龙的鼻子,伏在他耳边催促:“屏住呼吸,快走,再晚就走不了了!”

随着李景龙抱着竹灵倩闪身离去,被竹灵倩抛出的战袍凌空旋转,一股黑褐色的粉末在牙床上方飘散飞扬,迅扩散弥漫,以肉眼可见的度蔓延至整个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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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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