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孟凡没有说话,顷刻间,医院走廊里乱作一团。
“我爸他怎么样了!他是不是被你害死了?!”
“杀人,你们这是赤裸裸地杀人,大家看到没有!”
“爸爸啊,你怎么就这样死了呢!”
几十名患者家属已经顾不上什么安静规则了,疯了一样朝孟凡打去,玩命一般。喧嚣嘈杂的医院楼道里上演着相当激烈的争斗。
副院长李高第一时间选择跑开,嘴里还不停大喊着:“保安,保安呢,快点来……”
乱了,全乱了。
“你们这群杀人犯,我要打死你们。”
那名斯文男子第一时间冲了上来,江院长想上前帮忙,却被孟凡快速拽开。
江院长年龄大了,这个风险可不敢让他承担。
“江院长,我来。”
将他拽到身后孟凡转身一把抓住那名斯文男子,上去就是一拳,砰地一声打在了脸上。
然而,这一下坏了。
顿时,所有人都直接安静了。
记者们更像商量好的那般迅速举起摄像机、照相机纷纷对着孟凡进行拍摄,一些闹事儿的更是掏出手机快速拍照。
“医生打人了,医生打人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突然间场面再次骚动起来,有些混乱,斯文男子也跟着转过身,准备进行反扑,大骂一声:“妈的,你们还敢打人。”
“你给我站住。”
孟凡突然一声厉喝,竟然真的将对方给吓住了。他双手握拳,面目狰狞,脸色带着几分愤怒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们治好了病人你们还要打人吗?”
“治好了?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明明看到患者已经被你们给害死了,还不想承认吗?”斯文男子现在恨不得杀了孟凡,脸被打肿了,竟然没有赚回来。
他不傻,刚才一个照面就知道孟凡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不低。
“死了?谁告诉你的死了?”
孟凡一声冷笑,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双手背后,将目光抬起看向众人:“你们给我记住,医生不欠你们的,我们也不欠你们。大夫不是神仙,无论患者能不能治好,我们不敢保证;但我们可以保证的是每一个患者我们都用了心。”
“你这就是狡辩,胡搅蛮缠,我们亲眼看到你把里面的老人给害死了!还不想承认吗?”这时,一名记者举着摄像机对准孟凡大声说道。
接着一群人纷纷也跟着到将话筒拿了过来,似乎想要看孟凡的笑话。
“好,你们说的死了,我让你们亲眼看看。”
孟凡知道如果不让这些人看到真实情况,恐怕永远不会弄清楚怎么回事儿,更没有说服力,接着便转身对江院长说道:“江院长,麻烦您,带人去里面看看吧。”
此时的江院长早已经被吓傻了。
他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医闹场面,可他刚才亲眼看到那名老者经过孟凡的治疗,瞬间猝死,这可是光天化日当众之下啊,就算说破了天也没办法推卸责任啊。
因此,江院长有些犹豫,忐忑道:“小……小孟,你……你没开玩笑吧。”
“江院长,连您也不信任我吗?”孟凡神秘一笑,问道。
“信,我信。”
或许是因为无意识的,但江院长还是点点头,转身对身边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使了个眼神,继而几人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这一刻,所有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连着那些记者在内。
不得不说,老者的确“死了”,因为他的状态太像了,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双目紧闭,就连呼吸似乎都没有了。尤其是他之前那一下猛烈的抽搐,着实让人以为他是被杀了。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内心,江院长戴上口罩,拿出听诊器,如履薄冰那般往前走着,但最终还是要来到跟前的。
站在他身后的两名年轻大夫额头上都被吓出汗了,有些茫然地看着江院长,那意思分明是该怎么办?
毕竟是老院长了,干脆利落,做事就算再害怕也有一定的魄力,狠狠一点头,硬着头皮说道:“开始吧。”
话音一落,检查开始。
一些必要仪器设备已经纷纷拿了出来,然而,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忽然,毫无征兆的老人竟然脸色红润起来,噗呲一下吐出一口浊气,接着,他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整个人的精神气也大为改观。
啊——
就在旁边的年轻医生都被吓傻了到,尖叫着捂住嘴巴,不可思议地看向老者。
没办法,别说他们两个,就连江院长都被吓得后退了一下,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屏气凝神,战战兢兢地问道:“老……老爷子,您……您没事儿吧?”
他得确定是不是诈尸,这种现象在医院经常发生。医学术语上讲回光法照。
“没什么事儿了吧?”老者昏迷的太久了,患上肝癌有一年多了,他一直在做化疗,承受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个月前开始昏迷不醒,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现在好了,竟然醒了。
确定不是诈尸,江院长也暗暗松了口气,激动地都快跳出来了,吞了吞唾沫,说道:“您别担心,我们刚刚请了个神医给你治病,现在就是想给你检查下有没有异常。”
“江院长,我知道你,没事儿的,检查吧。”老者精神气真是好的极为诡异,连说话都吐字很清晰,没有任何语言逻辑混乱的现象。
“哎哎,好的。”
江院长抬起胳膊轻轻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转身对两名年轻医生使了个眼神,三人再次走了过去。
可是,这一幕让整个走廊再次炸开了锅。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拥挤在门窗上的那些人亲眼看到了老者的醒来,尤其是那些想闹事儿的患者家属和畸形报道的记者媒体,更是不可思议的纷纷拍摄。
老人虽然醒了,但是谁能保证病情就能好了呢?别忘了这可是癌症,世界医学组织公认的五大顽症之一。
那名一直看不惯孟凡的斯文男子,这会儿到嗓子眼像被塞了快屎,彻底吓傻了,生怕转过头挨揍,一直趴在窗户上不敢扭身。
他可不傻,职业医闹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有一点的理由就可以让医院难堪,可是现在人家几乎达到了声响的水平。
这种情况下谁还能说得出什么呢?
副院长李高更是呆了,说真的,他希望孟凡出现问题,但又更希望孟凡能治疗好这个病人。没办法,这个病人是他们医院的患者,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他这个副院长都难辞其咎。
一时间,医院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非常非常的安静,落针可闻,几乎都能隐隐约约听到人的心跳声。
相比之下,病房内的气氛却轻松很多。
随着江院长的检查显示,数据和结果让他几乎跌破了眼睛,从业医生几十年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太他妈的可怕了。
老者的肝癌虽然没有彻底根治,可已经有了巨大突破性的进展,不仅遏制住了其他脏器官的癌变扩展,而且还将肝脏部位进行了诡异的保护。
也就是说,老爷子的晚期肝癌竟然已经有了好转,免疫功能几乎达到了健康人的水平。虽然这不知道是否能持久,可有现在这个数据显示,足以震惊世界医学界的了。
“江院长,怎么样?没什么用吧?”
看着江院长脸色越来越难看,患病老者只是苦涩一笑,他对自己的病非常了解。从检查出肝癌的那一天,他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暗暗叹息一声说道:“甭查了,这几个月你们医院已经为我费劲了心思。江院长,谢谢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别管老者的儿子和外面那些医闹者多么混账,可是老爷子的心却是善良的。
江院长缓缓喘了口气,将听诊器从耳朵里摘下来,眼神十分复杂地看着老者说道:“老爷子,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了。”
“那就不要说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老者苦笑地摇摇头,说道:“我今天能醒过来都是个奇迹,还以为那天昏迷之后就走了呢。”
“老爷子,您恐怕还得晚几年才能走啊。”最终,江院长还是说了,他激动的泪水都快流出来了。
“晚几年?什么意思?”老者猛然一愣,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我们刚刚查过,您的病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那些扩散的癌细胞不仅控制住了,就连您的肝脏部位也跟着好转起来。也就是说,您的肝癌很有可能会根治,痊愈,您也能做回健康人。”江院长这一刻有些激动的语无伦次,连一些基本的专业术语都快忘了。
“什么?你……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人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健康,老爷子更是一样。患病这一年多来,他才发现人世间所谓的命令都是虚的,自己有个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您看我像骗你的吗?”江院长微微一笑,可脸色逐渐黯然下来:“不过话说回来,您先在终于醒了,不然的话,我们可能就要被你儿子给打死了。您看看外面那些人,都是你儿子叫来的。”
闻言,老者猛地抬起头,双目愤怒地看向窗外,当目光第一眼落在窗外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身上,他竟然迸发出一种杀气。
“混账,你给我进来!听到没有?”
瞬间,病房内的气氛一下更为紧张了,媒体的摄像机也一瞬间对准那名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