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随后长达半小时之内，莫凡都在耐心的倾听。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莫凡在不断的提问，而黑子也是各种泡沫横飞，既有解释，也有吐槽，当然，更多的，还是在表达着他自己的心酸。夹在之中，左右为难，很难两难全，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是一种致命的煎熬，但是又不得不继续扛着做，所以，现在与其说是在和莫凡和盘托出，倒不如说是对这些年来痛苦煎熬的情绪释放。
他告诉莫凡。
王达发夫妇俩是无间道，之前跟随水灵宗，后来投靠终南宗，两个宗门实力都差不多，但是能够导致井水不犯河水的唯一一点，就是两个宗门在古武协会有着各司其职的地位。虽然都是在为协会服务着敛财的项目，可是在人员笼络和资源开拓方面，终南宗要更胜一筹。
说白了，王达发和黑子二人，都是两个宗门各自扶持的代理人。不过因为最近情况的改变，王达发夫妇敛财的能力有所减弱，就导致了终南宗的人不满，这才有了清理门户的想法，所以，莫凡当时去帮忙解决问题，不是在帮王达发夫妇铲除仇人，而是提供保护。
说到黑子这边。他和翁美妍俩人的关系，他自认为是没问题的，只是欠缺一个解释。他之所以一直强调需要翁美妍来，就是想要解释清楚，自己是受到了水灵宗的胁迫，而且为了自我救赎，他决定以后都要协助翁美妍来完成她所谓的复仇。
这就是关键点。
在翁美妍的认知之中，她决定是水灵宗搞垮了凤翔集团，而且水灵宗背后是古武协会，所以想要采取报复。在水灵宗内部，他听到了一些声音，这翁美妍貌似背后有些动作，其实已经引起宗门关注了，不能这么蛮干，否则会给自己带来威胁。
“这么说，你现在是想要赎罪，而水灵宗的人对于翁美妍的所作所为，已经有所警觉，你要和翁美妍见面，是想要提醒和提供别的方式么？”
“差不多是这意思。”
“那不对吧？”
莫凡冷笑了起来，仔细的盯着对方，狐疑的问道：“既然水灵宗的人都已经盯上翁美妍了，你作为风口浪尖的人物，现在叫翁美妍来，你就不怕引起水灵宗的怀疑么？”
“我当然怕。但是那又如何？当我知道翁美妍从国外回来，表面上是为了做生意，其实我内心很清楚，她就是想要复仇。我欠她爸爸一个交代，所以，我必须要履行我的诺言。其实你的到来，只是加速了我这种想法进程而已。不过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这人神秘莫测，难以琢磨，所以我不太敢和你合作，但是既然已经说到这里，那么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我都只能够任由你宰割了。”
“哈哈。”
莫凡大笑。
感觉这黑子说话还挺有意思，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试探。那之前翁美妍还说过，为什么黑子一定要见她，只要自己和黑子聊天之后，就会知道。
难道指的就是这黑子想要来商讨如何辅助她？
只是她不太确定对方的心意，所以，莫凡只是作为打头阵的人，前来一探虚实的么？
那么，翁美妍说她会在合适的时机现身，究竟是经典广告内部安插了人员，还是……
“咯吱。”
刚想到这里，忽然本来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
走进来的人，居然是关总。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刚刚我的吩咐你忘记了么？”
正是在讨论事情的关键性时刻，黑子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而莫凡也对此非常迷惑。
在他的印象之中，这关总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而且非常畏惧黑子，现在跑进来，不管是什么事情，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而下一刻，莫凡的内心就释然，感觉匪夷所思。
“我的人，你也敢骂？”
熟悉的声音响起，莫凡的内心也逐渐释然，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这女人，果然低看她了，有手段！
出其不意。
莫凡忽然觉得，自己和她玩儿心思，不一定就能占到便宜！
翁美妍显身！
还是之前的那一身打扮，不过左手却挎着一个手提包，脸上还带了一个蛤蟆大小的眼镜，说着的时候，摘下了眼镜，面色冰冷的看着黑子，说道：“黑子，关总是我的人，你确定还要这样对他大吼大叫的？”
“大小姐？”
陡然见到出现的翁美妍，让得黑子诚惶诚恐，下意识的想要起身，但是因为身体的痛苦而放弃，只是摆出一种低姿态，惊骇的问道：“您，您来了？”
“难道你不希望见到我？”
“不不不，我当然希望，当然希望。”
黑子接连点头，看着站在旁边，一脸笑嘻嘻模样的关总，“原来你一直都是大小姐的人，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早告诉你了，我怎么看得清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如何跟大小姐汇报呢？”关总冷笑的说道：“今天如果不是莫先生出现，对你的各种言语试探，恐怕我都不会通知大小姐。之前给你当孙子，那是因为我要搞清楚你的一切，不过，从我观察而言，你还算是忠诚。”
说着，关总偏过头来，看着翁美妍，郑重的说道：“大小姐，您应该放心了吧？”
“还不一定，是与不是，得谈了才知道。”
说着，翁美妍将手提包和眼镜等装备交给了关总，踩着高跟鞋，一副盛气凌人模样的走了过来，坐下来，瞧着二郎腿，见到还有些傻傻的莫凡，淡淡的说道：“坐啊莫凡，愣着干什么？”
“你真厉害！”
“过奖。”
随后，莫凡坐了下来，接着，翁美妍貌似对于今天的事情，全都安排好了，打了个响指，那关总立刻就心领神会的将手提包里面的东西铺展出来。莫凡定睛一看，发现这里面所摆放的，是一些线路图，还有一些人员名单，以及一些地图标注。
仔细一看，发现这些都是一些宗门的备注，包括对于黑子的日常掌控。
“大小姐，当年……”
“当年的事情，不用再提，过去都过去了，现在注重的应该是现在。”虽然翁美妍还是很淡定，但是这些事情，在她心里就是一道深深的疤痕，她不愿意去提及，只是转移话题的说道：“这里面的东西，是我关注终南宗、水灵宗，古武协会，包括你的资料信息。刚你和莫凡所说的，我的复仇计划有问题，那你来给我修正修正，我希望你能如实的说，你到底有没有说谎，我心里都能够衡量得出来。”
……